§2.内破和外破
我们从一个基本的观察出发:当我们发出appa这个音组的时候,会感到这两个p之间有一种差别,其中一个与闭合相当,另一个与张开相当。这两个印象相当类似,所以有人只用一个p来表示这两个连接的pp(参看第60页原注)。但正是这种差别使我们可能用一些特别的符号(漣)来区别appa中的两个p(a璉煉a),而且即使当它们不是在语链中相连接的时候也可以表明它们的特征(试比较a璉ta,at煉a)。这一区别不只限于塞音,而且可以应用于擦音(a輦聯a)、鼻音(a練秊a)、流音(a蓮a)和所有一般的音位,直至除a以外的各个元音(aa)。
有人把闭合叫做内破,张开叫做外破;一个p被称为内破音(璉)或外破音(煉)。在同一意义上我们可以叫做闭音和开音。
毫无疑问,在像appa这样的组合里,除内破和外破以外,我们还可以区别出一个静止时间,在这个时间里,闭合可以随意延长,如果那是一个开度较大的音位,例如alla这个组合里的1,那么它是在发音器官维持不动的情况下持续发出的。一般地说,在任何语链中都有一些这样的中间阶段,我们管它叫持阻或持续的发音。但是我们可以把它们跟内破的发音看作同一样东西,因为它们的效果是相同的;我们在下面将只考虑内破或外破 [17] 。
这个方法或许进不了一部完备的音位学著作,却完全可以纳入一篇论述,把从基本因素来考虑的音节划分现象归结为尽可能简单的图式。我们不打算用它来解决把语链划分为音节所引起的一切困难,而只是想为这个问题的研究打下一个合理的基础。
还有一点要注意。不要把发音所必需的闭合动作和张开动作同这些声音本身的各种开度混为一谈。任何音位都可以是内破音,也可以是外破音。但是开度确实会对内破和外破有所影响,因为声音的开度越大,这两种动作的区别就越不那么清楚。例如就i,u,ü来说,区别还是很容易觉察的。在aa里,我们就可以分出一个闭i和一个开i;同样在aa,aa里,也可以清楚地把内破音和后面的外破音区别开来,以致有时在文字上一反习惯,把这种区别标记出来;英语的w,德语的j,往往还有法语的y(在yeux“眼睛”等词里的)都表示开音(,),与用来表示和的u和i相对立。但是,如果开度较大(e和o),那么,内破和外破的区别在理论上虽然可以理解(试比较aa,aa),但是实际上却很难分别。最后,正如我们在上面已经看到的,开度最大的a不会有什么内破和外破,因为对这个音位来说,开度把这一类差别全都抹掉了。
因此,除a以外,我们应该把那音位图扩大一倍,从而把各个不能再行缩减的单位列成如下的表:
璉煉等等;
輦聯等等;
練秊等等;
等等;
等等;
等等;
a。
我们绝不取消利用写法(y,w)表现的区别;我们要小心保持着这些区别,对这一观点所持理由见以下§7。
我们第一次走出了抽象的范围,第一次找到了在语链中占有一个位置而且相当于一个拍子的不可分解的具体要素。我们可以说P不过是一个把在现实中唯一看到的璉和煉的共同特性结合在一起的抽象单位,正如B,P,M结合在一个更高的抽象——唇音里一样。我们可以说,P好像是动物学上的一个种;它有雄的和雌的标本,但是并没有种的观念的标本。直到现在,我们加以区别和分类的都是这些抽象的东西,但是我们必须更进一步找出具体的要素。
过去音位学的一个大错误就是把这些抽象的东西看作现实的单位,不更仔细在考察单位的定义。希腊字母已经达到把这些抽象的要素区别开来的境界,而且,我们在上面说过,它所设想的分析是最值得注意的。但那究竟是一种不完备的分析,只停留在一定程度上。
其实,不作进一步确定的p到底是什么呢?如果我们从时间上把它看作语链中的一个成员,那么它不可能具体的是煉,也不可能是璉,更不可能是璉煉,因为这个组合显然还是可以分解的。如果把它看作是在语链和时间之外的,那么,它就只是一种没有自身存在的东西,我们对它不能有什么作为。像l+g这样的组合本身意味着什么呢?两个抽象的东西在时间上不能构成一个片刻。但是说到,蓮,,蓮,并把言语的真正要素这样结合在一起,却是另一回事。由此可见,为什么只消两个要素就足以使传统的音位学束手无策,这说明要像它所做的那样用抽象的音位学单位进行工作是不可能的。
曾有人提出过一种理论,认为语链中任何一个简单的音位,例如pa或apa中的p,都连续有一个内破和一个外破(煉a)。毫无疑问,任何张开之前都应该有一个闭合。再举一个例子,如果我说煉,那么,在完成r的闭合之后就应该用小舌发出一个开r,同时用双唇构成p的闭合。但是为了回答上面的异议,着实说明我们的观点就够了。在我们正要分析的发音行为中,我们所考虑的只是一些耳朵听得清楚,而且可以用来划定语链中各个音响单位界限的有差别的要素。只有音响·发动单位才是应该考虑的;因此,在我们看来,伴随外破p的发音的外破r的发音是不存在的,因为它并不产生一个听得见的音,或者至少因为它在音位链条里并不重要。要了解下面的进一步陈述,我们必须深透体会这一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