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V

“让我进一步追问这个论点。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比否认在红海或印度发现的那些生物的存在更幼稚的事吗?因为，甚至最好奇的探寻者也很可能从未听到过某些陆地、海底、沼泽、江河里的生物。但是，难道因为我们没有看到过就可以否认它们的存在吗?而所谓形象和外在形式相似的观点，尽管你对此自鸣得意，实际上却是与此完全不相干的。难道狗的外表与狐狸不相似?如恩尼乌斯(Ennius)所说，‘我们的形式和形象与猿这种丑陋的动物何其相似’。

“在这两个例子中，尽管它们 ^[25] 之间的外形相似，生活方式却大相径庭。同样，尽管大象是最有灵性的动物，但其外表却也是最丑陋的。但我们为什么要说动物呢?难道我们在人群中找不到外表相似而性格迥异以及性格相似而外表迥异的人吗?即使我们接受你的论证方法，那么，威莱乌斯，看看它将把我们引向何处。你说理性只能存在于人的躯体中。那么另一人可能会说它只能存在于一个世俗的躯体中；一个出生然后成长的躯体，一个需要学习各种技能的躯体，一个由心灵和质料构成的躯体，一个虚弱而短暂的躯体，简言之，只存在于一个必死的躯体中。但如果你拒绝所有这些推论，那又为什么独独关注形象呢?因为凭着我刚才提到的这些属性，你看到的是由理性和理智构成的人。但如果这些属性都被剥夺了，那么你就会宣称可以看到神了，而事实上，剩下的只有一个空洞的轮廓。这不是严肃的论证，而是一种掷骰子般的理论选择!

“也许你甚至不知道这样一个事实，不仅在人身上，甚至在一棵树身上，任何多余无用的部分都是一种损害。如果一个人居然有一个多余的手指，那会多么令人厌恶!五个已经足够了，第六个既不雅观又无用处。而你的诸神中的某个神不但有一个多余的手指，而且还有多余的头、颈、脊椎、肋肉、胃、背、臀、手、脚、腓肠和大腿!如果它是不朽的，这些必死的部分对它的生活有什么用呢?或者要一张腐烂的脸干什么?如果需要什么，它也似乎更应该需要大脑、心、肺和肝，因为这些部分才是有生命的精灵居住的地方，而脸的形状不会影响内在生命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