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消除资源移动障碍所产生的影响
第1节
本章的目的是，研究减少无知和移动费用给生产资源的移动设置的障碍，会以何种方式影响国民所得的大小。为这一目的，可暂时忽略社会净边际产品和私人净边际产品之间的差异；因为，虽然某些特殊的移动障碍在妨碍私人净边际产品价值之间的相等时，会促进社会净边际产品价值之间的相等，但没有理由认为，一般的移动障碍会这么起作用。可以把社会和私人净产品之间的差异视为导致社会净边际产品价值不相等的一个因素，把移动障碍视为添加在这个因素之上的另一个因素；因而，可以预计，削弱这两个因素的力量，一般说来会相应促进人们所希望的相等。这样假定之后，在本章和下一章，为措辞的简练，我在谈及净边际产品时，将不加任何形容词。
第2节
如果将使用中的生产资源总量视为给定的，则乍一看，不花费用而减少这两个障碍，似乎必然会减少不同用途和地方间收益率即净边际产品价值的不相等，从而增加国民所得。但实际上，事情并不这么简单。令情况错综复杂的是，自由移动的障碍包含移动费用和对情况了解的不完善；因而我们必须考虑两种情况，一种是，移动费用减少而对情况的了解仍然不完善，另一种是，对情况的了解得到了改善而移动费用却保持不变。
第3节
显然，如果人们认为，将资源从A移出而用于B能获得更大的收益，那么移动费用的减少就会使资源作这种移动，而实际上，资源如果留在原处会更有效益。因而，在实际生活中，移动费用的减少确实有可能使净边际产品的价值更不相等，从而减少国民所得。然而，在附注中，技术性的论证表明，总的看来，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19]
第4节
当移动费用保持不变而对情况的了解得到改善时，会出现另一种复杂情况。这种改善不一定会增加净边际产品价值间的相等。因为，假设情况是：若对情况的了解是完善的，地点A的资源的净边际产品的价值会超过地点B的相应价值1先令，而从B向A移动一单位资源所花的费用刚好抵消这1先令。但让我们进一步假设，对情况的了解实际上是不完善的；人们把A地点资源的净边际产品的价值，估计得比实际价值高；因而他们从B向A移动的资源，多于如果他们更了解情况而会移动的数额；这样一来，A地点净边际产品的价值超过B地点的数额，就小于n先令。在这种情况下，判断的正确程度的增加，显然会增加A地点和B地点资源的净边际产品价值间的不相等程度，但与此同时，显然也会增加国民所得的数量。因此，不花费用而减少无知设置的障碍，总是会增加国民所得；不过，一般不是靠促进净边际产品价值间的相等做到这一点的。
第5节
然而，在此我们遇到了一个严重困难。到目前为止，我们一直把使用中的资源总量看成固定的。但实际上，消除或减少生产资源移动的障碍，会改变使用中的生产资源的数量。所以，我们要问，消除障碍是否会大大减少使用中的资源数量，以致使国民所得比以前更小而不是更大。古诺的一个论点暗示，有可能出现这种结果，他说，当“以前被障碍分隔开来的两个市场之间开通了交通时，各种商品的总产量不一定会增加，因为它现在可以从一个市场输出，而由另一市场输入”。 [21] 在某些情况下，（到目前为止）价格较低的市场上产量的增加额，不会与（到目前为止）价格较高的市场上产量的减少额一样大。依此类推，此前分隔开的各行业和地方间交通的开放，似乎会导致使用中的劳动总量和资本总量减少；在某些情况下，这种减少可能足以使国民所得的数量减少，尽管仍然留下来的那部分劳动或资本会在比以前有利的条件下得到使用。我想，我必须承认，由于交通的开通，使用中的劳动数量或资本数量可能减少。然而，我很难想象在什么条件下我所设想的国民所得会减少。因为，如果新条件没有使人们得自工作的总收入比以前多，人们为何会选择比以前多的闲暇呢？如果新条件没有使人们得自储蓄的总收入比以前多，人们为何愿意比以前少储蓄呢？也许作一项全面彻底的分析，会揭示出我在这件事情上未能看出的各种可能性；但这些可能性肯定很微小。毫无疑问，一般说来，前几节中根据使用中的资源数量是固定的这一假设所得出的那些结论，即使取消这个假设，也仍然是成立的。
第6节
还有一个重要问题有待澄清，就是国家有时会用奖励金来减少无知或降低移动费用，这种奖励金会产生什么作用。 [22] 通过把了解情况和移动资源的一部分费用转移给国家而导致的个人在这些事情上支付的价格降低，与费用的真正降低所导致的价格下降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起作用的方式也完全不同。这两种价格下降——撇开前述例外情况不谈——都趋于增加不同地点的净边际产品价值间的相等。但是，当价格下降是由费用的转移引起时，由此而带来的相等程度的增加，则是一种相对于现有条件而言超出最有利情况的增加。乍一看，这种价格下降一般会使净边际产品的价值更加相等，但却有可能损害国民所得。 [23]
[1] 证明如下。假设关于投资于B的资源的净边际产品的价值，人们的判断是正确的，但假设关于投资于A的资源的相应价值，人们的估计与实际相差一定数量k。假设A与B之间的移动费用，等于分摊于以下时期的年金额，在这一时期，移动后的那个单位资源可望在新地方获得利润。就从A向B的移动和从B向A的移动而言，这种年金额不一定相同。例如，就运输而言，“下山要比上山，或顺流而下要比逆流而上容易……就语言障碍而言，从英国去德国要比从德国去英国更大”（麦格雷戈，《工业联合》，第24页）。不过，对于当前的目的来说，我们可以忽略这一复杂情况，用等于n的年金额表示每一方向的移动费用。画一图形，图中正值在O的右边，负值在O的左边。取OM等于k；在M两边取MQ和MP等于n。由此可以很清楚地看出，资源的净边际产品的价值在B点超过A点的数额——设这一超过额为h——是不确定的，可以在OQ和OP两值之间，而这两个值既可以为正，也可以为负。n值的减少可以用P和Q两点向M的移动表示。只要k和n的数值
M/··· ·P QO
[2] M/· · ·· P O Q
使P和Q位于O相对的两侧，便很显然，这些移动只会使以前可能出现的h的最大正值和最大负值不可能出现，而不会有其他结果。但是，当P和Q位于O的同一侧时——在这种情况下，h的所有可能的数值当然有相同的符号——它们会使以前可能出现的h的最大值和最小值都不可能出现。这种双重变化似乎既可能增加也可能减少h的数值。因此，假如P和Q两点总是在O的同一侧，我们便不能推论说，n值的减少必定会影响h的数值。但实际上，P和Q常常在O对立的两侧。考虑到这些情况和其他情况，我们可以推论说，在大多数情况下，n值的减少会降低h值。换言之，移动费用的减少，一般会使资源的净边际产品价值在A和B两处的不相等程度减少。而且，很显然，当MP和MQ的距离给定时，k值越小，MP和MQ距离的缩短与h值增加相联系的概率越小。
[3] 参见古诺，《财富的数学理论》，第11章，并参见埃奇沃思，“国际价值理论”，载《经济学杂志》，1894年，第625页。
[4] 参见本编第9章第11～14节。
[5] 为消除误解，应补充两点修正性的考虑。第一，上述反对给予某一产业奖励金以提高其流动性的论点，仅仅是反对给予任何产业以奖励金的一般论点的一个特例。因而，如果有特殊理由认为，若没有奖励金，对相关产业的投资就不会像所希望的那样进行，便可以推翻上述论点。第二，当国家负责提供信息或移动工具，并决定无偿或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出售其努力的成果时，我们一般说来所面对的，就不仅是国家在这些方面提供奖励金，而且还有因采用大规模方法而导致的真正的价格下降。所以，即使奖励金这一因素在新的资源配置中被证明是有害的，该资源配置从总体上说也仍然可能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