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黑兔白兔

一夜好眠，许久未睡过一个囫囵觉，风智贤只觉得神清气爽，只见屋内另一边，躺着那黑黢黢的身影睡得正香，他不忍将她吵醒，便独自外出去寻吃食。小村庄在山的向阳面，朝阳初生，带这些湿润的薄雾，让空气中都充满了甘甜。俏皮的露珠，抱着树叶不撒手。他沿着弯曲的小路前行者，雾挡住了视野，看不清前面的景象。虽然太阳的高度越来越高，雾也变得越来越薄，不一会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小山丘。山丘上种满了红红的苹果树，火红的果子挂在枝头十分诱人。风智贤摘下一个果子，咬了一口，清脆的响声过后，口中传来一阵甘甜的汁液，大抵人间的美味也不过如此。

他又摘下了好几个苹果，用衣服包裹着，想着带回去，但红彤彤的苹果被他的衣物染成了黑色，他才惊觉自己的身上污秽不堪。抬眼看去，一条清澈的小溪绕着小山丘流淌，远处是一弯寒潭，在阳光下泛起片片金光。初秋的天气还有些炎热，他干脆脱掉衣物扎入潭中。冰冷的潭水，将他脸上的黑泥洗净，露出一张英挺的面庞。这些时日的磨练，已将他少年的脸庞变得有些沧桑，但沧桑又夹杂着男人独特的成熟魅力。

潭水缓缓地流过，他开始闭目养神起来，突然间他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来不及多想便飞身过去，一把将发出响声的那个动物抓了起来。柔软的触感传来，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只黑毛兔子，小兔子似乎受了惊吓，目光呆呆地看着他，不一会流出了鼻血。

风智贤从未见过这么有趣的兔子，还会流鼻血。他顿时来了兴致，说道：“小兔子，要怪就怪你的运气不好，一大早便跑出来给我做早餐，以后记得聪明些。”小兔子拼命地挣扎着，身体向一条蛇一般弯来弯去，奈何逃不出他的手心。

“你还想逃走，就凭你这小小的身体，怕是难了。”说完，他将黑兔放入水中，谁知刚入水黑兔周边突然泛起了点点黑圈，它的毛也从黑色慢慢地转变为白色。不一会冷得有些发抖的兔子头上慢慢冒出了两只小角。“是你？”风智贤一惊，反问一声，将兔子扔进了潭内。

“救命呀，我不会游泳。”此时的花凝春已化为人形，在水里扑棱着，像一只没有翅膀的野鸭子，他不得不跳下去又将她拉了上来。

“早，早呀~这么巧，在这遇到了。”花凝春挤出一个笑心虚地说。

“你这人一大早怎就作出了这等荒唐事，偷看男子洗澡？”

“我好心来找你，谁知你~你~我不和你说了~”她话未说完，人就想被踩到尾巴一般一溜烟跑了，独留他一人在原地愣神。

第二日新来的书生大清早和自家娘子洗鸳鸯浴的传言便传遍了整个小山村，让整个村的小姑娘，小媳妇都不得不惊异于小两口的新潮。这事过后本是天天粘着他的小姑娘变得很忙，老是不见踪影。一天夜里，他梦中突然惊醒，见她趴在自己的床头说道：“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昨日我已将扒的虎皮、狼皮卖了，换了两百俩银子，以后跟着我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说完，便自顾自地跑回去了。风智贤又愣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感情这小妮子是梦游了。

果然自那以后，破庙被修得焕然一新，屋顶的瓦也换成了青瓦，屋内的草堆都换成了大床，小屋又被扩成了三间，西边的供了神灵，东边的留给了她说的什么阿牛。而他被要求仍陪在谁在正屋中，不过和以前一样，各自一张床。以她的原话说的：“你吃我的，睡我的，不能自己再占着一张房间了。再说神灵不能打扰，鬼魂寒气逼人，有损阳寿，还是和我在一起最好，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呀！”说完还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让他无法反驳。

花凝春用百年妖皮换了好些银子，果然她娘亲没骗她，在人的世界里，银子才是最好使的东西。她先是买了苹果园，又扩建了破庙，这个地方好歹也算是有些人气了。只是和她一道来的那人，越来越不开心了。他成天愁眉不展，害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平日里出门的时候，都拍阿牛跟着。可怜的阿牛，在这青天白日的时日，还要负责跟踪，只得在树阴里躲躲，花瓣下躲躲，草丛里躲躲，才不至于被阳光照得魂飞魄散。想他一介鬼魂，现在混得和蜜蜂、鸟虫差不多了。只不过这男人的心思实在难猜，一鬼一妖研究了好些日子，都未搞清楚他为何不开心。

“你不是男子吗，为何不懂他在想什么。”花凝春问。

“似我这等风流倜傥的儿郎，哪知道这样的木头在想些什么。”阿牛回道。

“也是，像你这样的浪荡子，哪知道正经男人在想什么。”

阿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