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日 自由是飞翔的鸟—— 人要是有了爱情，还会自由吗？

有段时间，战争发生在家附近，我没办法出门，只能终日看着窗外的鸟儿。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战争还没有蔓延到无处不在的时候，我牵着母亲的手，去海边走一走，我刚拾起一片亮丽的贝壳，就感到阴凉缓缓覆盖在额头。我急忙抬起头，却只看到空中飘落的一片洁白的羽毛，母亲看着我呆愣的样子笑了，她说：“那是海鸥。”我捡起那片羽毛，母亲回家后把羽毛用滴胶做成了书签。

长大后才知道，世界上有千百种鸟类，但我坚持年少时的神往，每一只鸟都是下凡天使的化身，天使的翅膀也是用羽毛覆盖的。

从那时，我便尊重一切会飞翔的事物。

虽然有些幼稚吧，直到现在我仍然这样认为，但却很美好，曾经的玩具弄丢了，喂过的猫儿走丢了，我想方设法地留住童年里存在过的事物，它们通通印证了那些一尘不染年华，哪怕只是某个天真荒谬的想法。

变成鸟有什么不好呢？

起码拥有一整片天空。

那天下午，母亲叫来邻居家姐姐和我作伴时，我这样跟她说。

邻居家的姐姐笑我的想法幼稚，她说鸟才不是自由的，它们的命运被人类手中的猎枪掌握着。

我说我当然知道，但当它们飞翔的时候，它们就是自由的，风也只能抵抗一会儿。

它们起飞时候的姿态，是对自由的奋力一搏。

姐姐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她说自由当然是没错的，可是我会孤独。

自由的人往往是孤独的，因为他们不愿意迁就。我希望能成为一个自由的人，又想摆脱孤独。虽然贪心，但我总相信是可以实现的。

我爱极了为自由而拼搏的人，却也无法忍受孤独的啃咬。

自由像风，吹散所有束缚之物，孤独如渊，在深渊里，谁也看不清自己。

入目皆为黑暗，入目皆为一色。

可我却想问：熊和鱼掌，可否兼得？

人们惧怕深渊于是他们投奔亲情爱情友情。

人们渴望自由不惜以命与命相搏。

我曾落入深渊，最后住了下来，终日风陪伴着我。

我不明白，人要是有了爱情，还会自由吗？

我知道姐姐有一个男朋友，从前见过一两面，模糊的有些印象，好像也不是特别俊朗，姐姐谈到他的时候，却总是很幸福，我为此迷惑。

人都是爱自己的，什么样的感情使人爱他人甚于自己。

我虽然从未拥有过爱情，却也能想象出它的模样，由欲望组成，却纯洁的宛若初生。

和迷恋不同的是，它从不会督促人们为它做出什么，人们却付出的多。

无论是什么，都需要牺牲才能得到吧。

可是我并不想姐姐付出什么代价，温柔的姐姐，那么好的人……

我躺在床上，看着纱窗外斑驳可见的树影印在毯子上，发了很久的呆。

远处似乎驶过了一辆火车，它的笛声穿过重重夜幕，余下惆怅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