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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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是谁

少年从岩石下爬出来,径直走到白毛怪兽跃起的雪坑前,却什么也没发现,就是个直径两米的雪窝,他俯身探臂在底部划拉了一下,结果发现是松散的浮雪,这有点蹊跷,那白毛怪兽看上去也有百十来斤,它卧藏时身下的雪一定是被压实的,怎么可能这样松散?

于是他伸手继续向下探去,突然,他感觉触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惊得他猛地缩手回来,定睛细看,发现那浮雪下似有东西在蠕动,同时又好象听见了一声细细的呜咽声。他猛然醒悟了,那个白毛怪兽正在这里生小崽呢!怪不得它宁肯中箭也寸步不离,这就对了,白毛怪兽是个母的,从林中冲出来的那只怪兽是个公的,一定是去林中觅食时听到了妻子咆啸声,然后赶来救援。

少年不敢冒然下到坑里,而是趴在坑边,小心翼翼地用两手轻轻的扒开浮雪,终于,一个毛绒绒的白色小家伙显露出来,小家伙浑身发抖,还用头不停地向旁边的雪堆里拱,少年一手将它从腹部兜起,另一只手继续在雪中探摸,确定再没其它幼崽,这才站起身,将那小家伙举到眼前细细端详。嘴里说道:“你奶奶的,这不就是个狗崽子嘛!你咋能长得这么可爱!”

这小家伙确实是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身体有二十公分见长,通体雪白细软的胎毛,额头上的毛发尤其浓密,显出一个圆鼓鼓的脑门,一对灰蓝色的眼睛被白绒绒的睫毛罩着,透着傻愣愣的憨气,黑黑的鼻头上沾着几颗雪粒,一抽一抽地翕动着,脖颈处松驰的皮囊形成两个肉圈堆在胸前,简直就可爱死了。

少年忍不住在它的鼻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将它小心地揣进怀中,现在他和幼崽都面临着寒冷和饥饿的威胁,必须尽快下山寻找食物和栖身之地。而下山的路已别无选择,只能从山的另一边下去,于是他顺着岩石区走到山峰的另一边,快速隐没在丛林中。

正午已过,毕如龙一行人在山腰休息,随着海拔高度的降低,他那个阴谋计划带来的兴奋度也在降低,黑夜里的念头在阳光下不断蒸发,因为他发现事情并不是昨夜想象的那样容易,在加诺四国的国王中,毕世杰以生性残暴狡诈著称,对待一切人和事都表现得警惕多疑,因此毕瓦国是以严刑竣法来治国的,如今毕世杰正值中年,身体健康,精神矍铄,而且还修功习武,虽然整日纵情声色,显得有些形消骨立,但是仗着陈九的药疗食补,并无伤神的迹相。更棘手的是毕世杰的贴身侍卫洪涛,此人是黑带门六级武师,在四国中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毕如龙一边想一边不停地嘬牙花子,如果面对面贸然动手,他不会有胜算,韩德不过是黑带门四级武师,和洪涛还差着两级,自然不是洪涛的对手。按说此事应该从长计议,等待时机,可是陈九的猝死和姣娘的复活显然是瞒不住的,身边这些侍卫原本就是毕世杰的,一定会有人拿这两件事邀功请赏。也就是说,毕如龙根本没有等待机会的时间。秋猎仪式即将结束,他必须在回到毕都之前拿出决断。

这一切都是那个野小子造成的,一筹莫展的毕如龙再次怒火中烧,恨得牙根直痒,他将刺伤少年的那名侍卫叫到近前,细细盘问那少年的模样。

那名侍卫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嗯,首先肯定不是咱们毕瓦国的人,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蛮英俊,剑眉、凤眼、个头挺高,但有点瘦弱。”

“胡说,瘦弱?那陈九少说也有两百斤的身子骨,怎么会被瘦弱的人所杀?”

“这个嘛,在下就不知道了,那小子不象身怀武技的人,但身体蛮灵巧的,本来我这一枪从背后刺过去,料定他躲不过的,不想他却硬生生躲过了要害。”

毕如龙不耐烦地挥挥手,那名侍卫连一句赞赏的话也没落着,悻然退去。毕如龙脑子里浮现出那少年的形象,虽然模糊,但轮廓已现,他心里一遍遍不停地问,你到底是谁?他妈的从哪冒出来的?

这个问题同样也困扰着山另一边的少年,在脱离险境之后,他才有机会思考这个问题,他一路下山一路想,可是没有任何结果,莫名的恐惧感已经纠缠他两天了。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只是从这座大山开始,之前全是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更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仿佛自己是从这里的山石缝中蹦出来的一样。最终饥饿感将他引至山下的行营,偷喝了一盅粥,又去拿刀去切案上的肉,结果被一个胖子发现,在他本能地转身之际,那胖子排山倒海般地压过来,却撞上了他手中锋利的厨刀。

庆幸的是,他还可以思考和应变,这说明自己并不是白痴,仅管没有记忆,他也看得出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或者说他隐隐感觉自己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至于怎么来到这里,为什么来到这里,这一切都成了现在无法解释的迷团。

下山的路还看不到尽头,少年透过枝叶间隙看到日头已经偏西,他又感到饥肠漉漉了,好在秋天的山林中不乏野果,但这些东西塞进肚里总不比食物踏实,此时少年腹中饥鸣,这饥饿感是有传染性的,怀中那个毛绒绒的小家伙也开始蠕动不安,并且发出稚嫩的呜咽声,那声音渐渐哀婉凄惨,这可难坏了少年,环顾四周,满眼的绿色,实在找不到可以喂食小家伙的东西。

他不敢将小家伙从怀中掏出来,因为他实在不忍心看它怜憨的模样,眼下毫无办法,为了哄哄小家伙,他只得将手指放入它的口中,那小家伙立即拼命地吮裹起来,少年心中好不酸楚,想着它刚失去父母,又被自己的指头善意地欺骗着,一种负疚感油然而升,他只是加快了脚步,却依然不知该去哪找食物。

一只手探在怀中,身体平衡便受到影响,少年不慎一跤摔倒,滚落了一段斜坡,小家伙吱吱大叫,少年原本结痂的伤口再次暴裂,鲜血汩汩外流。可他顾不得伤痛,反而眼睛一亮,脱了上衣,把小家伙的嘴放在自己的伤口上,果然,那小家伙叭叽叭叽地舔了起来,一时间粉色的小舌头变得腥红,少年满心欢喜地看着它舔食自己的鲜血,嘴里嗔骂道:“你奶奶的,喝老子的血很爽吧?唉,别太贪了,你他娘的把老子喝干了,那就没得喝了,咱们要细水长流,不对,要细血长流。”

小家伙才不理会少年说什么,只顾埋头舔食,它的小舌头像细砂纸一样打磨着少年的伤口,而且唾液中的抗凝血物质让伤口血流不止,少年强忍着痛,一连骂一边任它舔,直到小家伙喝饱了,他拿起衣服撕下一条布,草草包扎了伤口,这才穿好衣服,重新将小家伙放进怀中,继续向山下走去。

天近黄昏,密林中早早暗了下来,少年一路采食野果,并不觉得过分饥饿,看到林木越来越密,便知道这里距山脚已不远,此时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处另一个国家,所以担心出山后再被追捕,于是脚步慢了下来,开始左右巡视,试图找一处栖身过夜的地方。

少年又向下走了一段路,突然隐隐听见有流水声,心想这一定是山涧溪流,便顺着声音摸索过去。可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沙沙声,那绝不是风吹枝叶的声音,而是什么东西在林中穿行时发出的声响,少年直感到头皮发麻,脊背发凉,为了验证自己的听觉,他停下脚步,伸长了耳朵静听,可当他站定不动时,身后那声音也消失了,当他再行走时,那声音又响起了,很显然,这一定是有东西在尾随着他,是人?还是野兽?

少年在恐惧的驱使下狂奔起来,他不顾枝叶在脸上刺划得剧痛,只祈祷前面的山涧足够宽深,那就可以跳入水中避险。终于,他面前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带,一条湍急的小溪横亘在面前,它小得根本无法藏身,他只好踩着嶙峋突起的石块跳到了溪流对岸,这才惊恐地扭头回望。

这一望可要命了,直吓得他魂飞魄散,一屁股跌坐在岸边。

一头毛驴般大小的巨狼正立在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