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1内鬼
君爵英俊的脸顶着个黑眼圈走出了浴室。
他墨黑的眼睛闪动着小狗一样委屈的眼神，瞅着裹着长袖衣裤冷若冰霜的清雅，两个半小时了，她已经两个半小时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不，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现在的她武装到牙齿，重新变成那个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力量无穷智商极高冷酷无情的冷面超人，即使正在处理的是她最亲姐姐的死亡，她也没有半点落泪的意思。她对面坐着眼睛红肿的柳家姐妹，三个人表情严肃，在异常冰冷的气氛里完成了慰问，然后沉默下来。
三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一双充满鄙视谴责和驱赶，一双充满爱莫能助同情万分，一双淡淡扫他一眼，然后默默低头不语。
君爵想，他不是色|情，他只是表达一下满心满脑的喜悦，确定她的存在而已，怎么就被抹杀了所有勤劳讨人嫌了呢？虽然他的确看到了……他不由得扫过不该扫的地方。
清雅浑身的戾气更重了几分。
柳初音呵呵几声，“君少为了照顾老伴几天没睡好，脸上透着股疲惫，还是快点去休息吧。”
君爵看一眼清雅冻结出冰渣子的俏脸，无奈的叹口气。看他走没影儿，清雅不满的冷哧：“干嘛要让一个外人照顾我？我宁愿躺在原地长脓生疮，也比被人白占便宜得好。”
柳初音讪笑：“那不是你男朋友吗，再说被那种长相的男人占便宜，放别人身上不得美死，老板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清雅默默拿起水杯润唇，又听她道：“老板消停消停得了，你昏迷三天，人家君少衣不解带照顾你三天，真够意思了。何况清风门刚刚赁难你丫就昏迷不醒，群龙无首的状态下全仗着人君少撑着呢，还有我的东海万达，你说我平时也就能辅佐辅佐老大办公，要说独当一面不还早着呢，我一十九岁的人公司董事也真不见得会听我的。
‘柳老板’一日不去，他们消停着，两日三日不去开始观望，时间久了不得造反吗，人君少也帮忙顶着，然后晚上小心翼翼照顾你，三天就瘦了一大圈。
老板，虽然老大……我们都挺伤心的，可是活着的人也不能消停下去不过了，我觉得君少对你真好，老大还在的时候就允许他出入你的地盘了，说明她也是希望你们好的。老板，不就是被看光了么？那么一美味的大好青年，二十八年没对哪个女人好过，一眼看上你了，要是我的话早早把人栓牢了才是，你怎么还对人家横眉竖眼的？要是被别的女人捂热了他那颗被你伤害了的心，老板，想再找个这样的可不容易。”
清雅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咦，从来没有发现你挺有替人牵线的潜质啊。”
柳初音讪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这几天君少的言行我看在眼里，他很有担当，在外头魄力十足，搁家里对你细心呵护，老板，要是我遇到这样的早就不端着了，用火热的身躯报答他的呵护之情也不是不可行嘛。”
清雅继续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柳初音在她注视下嘴角越来越僵，那份勉强挤出来的笑容终于坍塌，红肿的烟圈再次微微泛出泪光，低声喃呢，“更何况，这是……老大的意思……她只是怕你没有人照顾罢了。”
手指微僵，清雅眸子暗了暗，“姐姐，早就知道自己快要不好了吧……”她露出端倪，她却故意忽略。若是二人坦诚，姐姐临走之前还能和她多些叮嘱，让她不至于措手不及。
抓住布朗猫那晚，她躲在墙后听了姐姐和君爵的对话，魔化，这事情她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她知道自己有时候会变得癫狂，血液里的疯狂刺激着她的神经，她觉得自己早晚会人格分裂。她忘记的，是她吸过姐姐的血。
她做了和老疯子一样残忍的事情，这让她无法面对着她的时候不心虚，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她晚上回去专门写了下来。
所以，那晚上的事情没有完全忘记。以前脑海里影影绰绰的影子，她以为那是梦。现在影影绰绰的梦被提前写在纸上，她终于明白这是真的。
她尤其记得，姐姐托孤一样将她交给了君爵。
可是……既然知道她会死，她为什么不躲？
柳初音轻声道：“不是老大不躲，老大虽然觉得不好，却是因为身体出现问题……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
“……姐姐，生病了？”
柳初音慢慢叹了口气，“快速的衰老病化，没有任何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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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爵果然帮她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就连被她赶出去的那点时间都没有去睡觉，反而跑到警局跟进案情发展去了。有了君少的督促，警察局上上下下跟绷紧的弦似的加班加点，警察局长两眼通红抬手打哈欠，板着面瘫脸将球踢给清风门，你们这是内鬼，自个掰扯清楚得了。
虽然对警察局破案成功的几率表示不屑，她也没指望他们给出个明确答案，不过这个消息倒是和她想法一致，她吐口烟皱眉嘲笑道，他妈的老娘一分钟想明白的事情他们居然排查三天，指望他们破案，死的人都要气的挠破棺材板从地下爬出来了。
不料一直保持沉默的柳依音猛地吊高嗓子叫道：“不是的！雷达不会是内鬼！！”
清雅夹着寿百年盯着炸毛的她，醒来之后被君爵要求戒烟的决心没了，满屋子都是她吞云吐雾造出的仙气儿，仙气儿遮住她的表情，使那谭黑幽幽的湖水看不清明。
柳初音禁不住心尖儿颤了颤，握着柳依音的手臂道：“别胡说八道，谁说雷达是内鬼了？”
柳依音尖叫完就泄气了，委顿着身子缩回椅子上，本就瘦小的身板显得更加羸弱，脸色苍白透着股萎靡，清雅眯着眼上下扫视，问道：“发生什么事儿啦？”
柳初音看一眼妹妹，“雷达失踪了。”
雷达和妹妹关系好，他们都知道。柳依音向来把雷达当成闺蜜定期汇报生活八卦，两人经常在床上扭打滚成一团，不小心看过对方裸体，吃饭可以用一个叉子，雷达会将她吃剩的饭吃了，她三番两次冒充他女友对付他的烂桃花。雷达的烂桃花挺有意思，男的比女的多，柳依音常说他太风骚遭报应，因为他开着辆嫩绿的小QQ穿梭在胡利的“冲|刺”，看长相必定是个小弱受，可偏偏是个攻，一个月前还只喜欢软乎乎的妹子。
他们以为这两人可以产生激情，结果他们渡过暧昧期之后成为姐们，雷达从喜欢软乎乎的妹子变成喜欢硬邦邦的汉子，他一个月前被一壮汉强行掰弯后还找依音哭诉，后来柳依音见过那汉子，觉得他配雷达似乎可惜了，被这样的汉子上似乎是福利吧？
半个月之后雷达又跑到闺蜜柳依音床上诉苦，脸上甜蜜蜜的被滋润的白里透红，本来就看不到毛孔的皮肤比女人的还水灵，那骚包的QQ绿的都刺眼。
清雅若有所思，雷达这人跟她们这么多年，心眼灵活但是没有城府，按照柳依音当初说的，他就是个小诱受，比起他，其他人更……
“而且，他的账户莫名多了一百万。我们还查到他办了护照买了机票，飞到欧洲猫着了。”
柳依音倏地瞪大眼睛对柳初音叫道：“你就是认定是他了！不可能的！证据太明显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柳初音一晒：“呃，我就事论事，薛寒秋住院，徐浩和胡力呆在暗门没挪窝，饭还是嫣然送的，美人娇哪有作案的动机？算来算去，能到这里来的也就这几个人。雷达的梦想就是完事以后周游列国，最好在法国定居和红酒为伴，还有他那个男朋友，我们都不知道他来历吧？事情很巧合的凑一起，你却感情用事，别人一说你就炸毛瞪眼，柳依音，你在袒护你知道吗？”
柳依音再次被掐断脖子闭上嘴，红着眼睛倒回座位，嘴嘟着万分委屈。
清雅叹口气：“我们都不愿意看到兄弟背叛，要是可以的话我也不愿意猜测兄弟们，可是现在，我除了你们俩不能相信别人了。雷达的那男朋友，好好查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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