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踏上旅途
人的自私是有参考系的。如果我丢了一个铜币，也许连找都不会去找；可如果我用一铜币买了瓶水却一口没喝全不小心洒在地上，不免觉得不开心。同样，如果我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你，那就算你和别人跑了我也不会难过；可是如果我费劲全力才拥有的你，你知不知道那种不许任何人碰你一根汗毛的占有欲有多强烈。
——《人性》宾琦·安德烈
清晨之歌即将醒来，春风轻抚大地给它穿上了一件绿色的外套。燕子从科西亚海滩带来了春天的早报，冰河也顺势接触长达四个月的封印。它也告诉了正为马上没有存粮的松鼠一个好消息。饥饿的棕熊也整整瘦了一大圈，河里活蹦乱跳的鳟鱼，好像着急的再说快点来吃我。
整个森林里开始恢复了活力、到处都是勃勃生机的场景，痛苦的回忆已经走过，只留下未知的未来。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两匹无所畏惧的黑马在奔驰。传统的科里亚人服饰，一件简单的丝绸衬衫，黄红相间的马甲，一条朴实无华的黄棕色裤子，腰间挂着一把纯黑色的战刀，上面发出魔法的光泽，马背上有些干瘪的行囊，是这位旅行者的全部装备。
另一位则穿上了，一件贵族小姐的连衣裙，长长的红色长发直到腰间，配上妖娆的面容，让她显得贵族气质十足。
“白天，你确定这身衣物很好看？一点也不符合我们雅克德人的着装标准。而且你可是因为那烦人的裙摆，从马背上掉下来了三次啊？”虽然黑天脸上强忍着笑意，但是心里还是心疼着这位和自己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
“你要是想笑就赶紧笑！但是你要是敢传出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我保证！”白天整了整被风吹散的头发，心里同时也暗自想，美丽谁会不爱呢？该死的白痴。
“黑天”白天拉了一下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我饿了。”
“我的背包还有从军营里，偷出来的半只丽希亚肥虫，你先吃吧！”黑天从马鞍后的背包里拿出了，一种烤的十分难看的虫子。
白天一手挡开：“人家不想吃这些，我要吃人类做的奶酪、烤肉。”
“可是我们要去琳柏林。”
“黑天，我保证人类的小镇子肯定很好玩。”白天转身下马，睁着大大的眼睛，深情地望向黑天，一只洁白无瑕的手扯着黑天的裤腿，显得那么的天真无邪，你根本想不到眼前，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孩儿，是可以徒手掐死一只两米多比蒙兽的恶魔。
“可是我们要去琳柏林。”黑天很显然对白天的诱惑不理不睬。
“童话书上面什么时候骗过我们？你看我们身上的衣服和马匹，哪一件不是抢夺‘坏人’而且我们还在逃跑的路上，用石头摆出特殊的标记使追赶我们的人迷失方向。你看都这么长时间了，谁追上来了？”事实上是神圣帝国边境的巡逻兵很快发现了，白天留下来的记号，拼命的追了上来。当他们追进一片不大的小树林时就再也没有出来，这一点黑天刀柄上干涩的血液可以证明。
黑天拿出地图，看着上面还是十年前的城镇标记，驱动着马匹缓缓地向前慢慢前进着。
白天此时也知道自己的阴谋并被有得逞，只好低着沮丧的脑袋翻身上马“啊！”的一声，这是白天第四次因为裙子摔下了马。前面走的黑天无奈的在马上摇了摇头。
白天看着北方越来越远的黑云，心里面开心的都快开来花。
“啊哈！向着美丽富饶的霜冻镇前进！”白天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的在黑天的心里还是很重要的呢！“本小姐，一定要吃光甜点店所有的甜点！！”白天立刻重新上马上，就连裙子被撕裂的响声都不顾了。
“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不过我也差不多。”合上了手中的地图，赶紧追了上去，因为……
“你跑错了！那是东北方向我们要去东南。”黑天也加快驱马赶上。
茂密的小树林里，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眼前是一片骇人的景象。惨白的尸体、血染的土地，刺鼻的血味，见血封喉的伤口。等等这一切都只能证明一件事情，对方是一位训练有素的刺客，而且很擅长抹除痕迹。
“有什么发现么？”一位白色铠甲的骑士问道。
“伤口处很难检查出什么样的刀剑，对方很有经验在伤口上多次以同样的角度切了很多次。”另一位骑士起身回答道。
“那老鼠们逃窜的方向呢？”
“根据马蹄留下的脚印，应该是前往霜冻镇方向，但很有可能是对方故意留下来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停止追击，就凭我们这几个人估计都不够给对方杀的。回去先报告将军阁下这件事该怎么办。”
霜冻镇坐落阿诺琪斯山与萨斯丹山脉中间的大平原上，一眼望去，原野是一望无际的牧场或麦田，间或耸立着一棵棵百年的老树。树下，几只绵羊或悠闲漫步，或垂首啃食青草，更有那懒散的小羊，在初冬那暖洋洋地阳光下打起了盹。
大地的间隙也会屹立山峰或者展现湖泊，山上也有片片青草绿洲，远映着蓝天白云的萌影，天空将蓝色泼洒到点缀在乡村大大小小珍珠般的湖泊，湖波拥抱着点点白色的帆影。偶尔在田野尽头，那纯朴小径旁的小院，围着栅栏的几间白色尖顶茅屋闯入视野，缕缕似浮云般冉冉上升的农家房屋顶上的炊烟。
镇内有一条小河贯穿全镇，小路基本上全部都是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镇中间有一个小广场是四条大路汇聚成的中心，有喷泉上面塑立这神圣教廷的女神，她骑着战马一手拿着圣剑尤科斯一手拿着圣盾可可狄娜。
街道两旁每天都有无数渴望闯入琳柏林冒险的新面孔出现在这里，他们在鹅卵石的窄小街道上走着，他们在泥泞的马车小道上走，寻找机会。去黑暗森林的冒险者们站在小镇桥上呢喃不休，或踱步，或者是一个想去屠龙的低段位法师，而现在，他们汇聚向同一条坑洼不平的乡间小路上两边全是板棚的店铺，挂着五花八门的招牌：
“红狼召唤卷轴，红袍法师帝国信誉制作，绝对保证能有十五只，只卖三个金币外加十个银币传授口诀。”
“绝对有效的圣水，伤口一抹就消失。神圣教廷荣誉出品”当然他的这个广告一出就被护殿骑士请到审判所去喝咖啡了。
就算是普通的农夫在走过这条街之后，掏光口袋里所以的钱，就能包装成一个全身包满劣质铁皮的仿冒骑士或是挥舞着不知从哪颗树上折下来的魔杖的魔法学徒了。但没有人知道他们之后去了哪里，就如同一场浩浩荡荡的马拉松，人们只会记住最后在终点看到的人。
热闹的市场上，总会有一两个行为特殊的人。例如神经兮兮的流浪诗人，暴躁不安、偷学兽人狂化的人类战士，一脸傲气的贵族少爷、小姐们。当然怎么会缺少冷冰冰的黑甲骑士和白袍牧师小姐的组合呢？三天前的教义宣传，彻底将阿里和莫提逼出了他们所藏身的小村庄。
那天的中午，莫提心情很不错的走在偏僻的乡间小路上，手里提着今天的午饭食材。一条新鲜的鲑鱼，半颗有些发黄的青菜，还有一篮子苹果和刚刚买到的黄油面包，微微发热。
这里没有争斗、强压下的教廷、甚至没有人人喊打喊杀的异教徒，虽然自己就是所谓的异教徒。但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排斥他们刚刚建好半年的小教堂。就连那个有些落魄的勋爵阁下，都有意无意的帮助自己悄悄地在小镇子里宣传艾维路亚的教义。
“美丽的牧师小姐，今天终于让我见到你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的到来。”一位满身操劳的中年妇女主动将莫提拦了下来：“这些牛奶你拿着，让那个强壮的小伙子多喝些。如果没有他，我都不知道我的仓库该怎么办。”
“都是应该的曼迪大婶，我们都是女神的信徒，就应该相互帮助难道不是么？”莫提将曼迪递过来的牛奶瓶又轻轻地推了回去。“回去我让阿里多给你家送些干草，你们家的奶牛太瘦了，而且小孩子更应该多喝些牛奶不是么？”
莫提回头看着玩的正开心的本，那个只有七八岁，瘦弱的小家伙总是能在捉迷藏的适合找到，令人费解的藏身地点。
“真的是感谢你了，我听说外面好多的神职人员，都大肆的收敛穷人那一点点的铜币。你们和他们不一样。”
莫提温柔的笑了笑，曼迪脸上的风霜，都只是因为南方一次又一次的派军正压，生活在沼泽地零星兽人部落，自己的丈夫就是死在了，某一次的正压中……
残破的小城堡，已经六十出头的勋爵，虽然体格强壮但是面对着前来的护教骑士已经是分身乏术、满头大汗了。
“老家伙别说我没有警告你！就这么偏穷的地方建教堂应该是你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尊敬的骑士大人，你也看见了，我们这个小地方就连50个金币都征收不到，更别说500个金币了。”
“信奉女神的教堂，怎么可以简陋？今天我必须收到500金币，一个子都别想少！否则等到罗亚神父来了，你就连爵位都别想保留了!"身穿淡金色的护教骑士趾高气扬的对老勋爵大声喊叫着：“别在我面前哭穷，你们一个个贵族老爷们怎么可能不会留下来一些古董！”
勋爵身旁的阿里气愤极了，自己身上修修补补的皮甲都是当年勋爵阁下上战场穿的。整个用石头砌成的小城堡就已经花费了当时所有的赏赐。就连家具都是小镇居民们，为了感谢勋爵大人的统治自己做的。
“这怎么可能，我的骑士大人……”
“别说了！”勋爵夫人实在忍受不了，那位护教骑士的大喊大叫，摘下了自己唯一的装饰，那对并不怎么值钱的耳坠：“这个给你怎么也能变卖50、60个金币剩下的就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好！”护教骑士看着手中的水晶耳坠：“剩下的五天后我再来拿，到时候要是还拿不出来，我就征收了这座城堡当教堂！”然后转身没两步就走出了门口上马回去了。
“嗨！”年老的勋爵摇摇头回身对着自己的爱人说道，双手抚摸着她面前的坑洼，那是操劳的证据：“亲爱的，你怎么那么傻，那可是你最后的首饰了。再说那个怎么可能值那么多，能值一两个金币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亲爱的丈夫，并不是我傻。而是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肮脏，有些时候我宁可当一个心如死灰的瞎子，也不愿睁开刺痛的眼睛……阿里，帮帮我们吧！我们两个人实在搬不动那么多的家具。”勋爵夫人可怜的望向门口不远处的阿里。
“你们就先到我们的教堂住吧！”
莫提一回到自己温馨的小教堂，就看见那对年老的勋爵夫妇。从阿里嘴中得知老领主的遭遇后也深表同情。但是更多的还是担心，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多待了。神圣教廷的魔抓已经伸到了这里，如果他们发现了自己的小教堂不知道回给小镇居民带来什么样的噩梦。
于是他们两人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还是同样的路，还是同样路过的人，不同样的只有那颗永不放弃的心。阿里再次穿起了过去的铠甲，身旁的女孩儿还是一身黑色的连衣裙，阿里拿起背包放在马上。
“莫提我们还会回来么？”阿里忧伤的看着他和村民们一起建造的小教堂，周围有他过去六个月里精心打理的小花园，有玫瑰，郁金香，百合，月季还有绿幽幽的草坪。教堂有两层不大的教堂，女神的神像塑立在正中间给人一种威严又不失慈祥的感觉，左边是一个冬天用来取暖的壁炉，右边有一个个黑色的忏悔箱烛光依旧。
“我相信我们会回家的”莫提下定了决心，头也没回驱马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