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哥哥好面生哦，咯咯
饲魂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暖烘烘地照在程翔身上时，他就睁开了眼睛。
程翔进入唯我境界，并非他所想，而是经过昨晚的折腾之后，身体和内心都感到强烈的疲乏，特别是巫从言近三百年的记忆强行灌入他脑子里，所带来的困乏感不是三言两语能交待得清楚的。极度困乏之下，闭上眼这样静坐着，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修真界的同仁们如果知道，这个刚刚进入修真大舞台的毛小子，居然在第一次修练时就进入唯我境界，而且进入这个境界的方法居然是睡觉，他们会不会妒忌得要发疯呢？
多少人想以唯我状态进行修练，绞尽脑汁，拼命研究方法，疯狂地去感悟领会，到头来还是不得其法，不得已只能用最为低效的入定状态去修练，然后羡慕他人用同样的时间获得数倍于他们的修行。
唯我是什么？怎样才算唯我？
一些仙人们都解释不清楚，程翔仅仅得了巫从言的一些记忆而已，这个巫从言说不清道不明的境界，他又如何能领悟？
他只是太困了，睡着了，居然就这样糊里糊涂进入了唯我境界。
醒来后的程翔，四下看了看，面前躺着一个死人，右前方不远处还有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似在向他证明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呀，饲魂！他们都还好吧。他试着与饲魂们进行交流。
“啊，老大，醒了啊，这么快？”
“老大检查一下吧，恢复到什么级别了？”
“唯我状态的修行，只需要一晚上就能结束吗？老大的精神力进化到这种地步了？”
饲魂们七嘴八舌问起来。
“呃，我看看吧，我的修行，现在是——”通过巫从言的记忆，程翔也很快知道自测修行水平的的方法——元气镜。这个东西就在巫从言腰间的芥子袋里。
程翔像取回自己东西一样，到芥子袋里翻查，才发现这里的各式各样的法宝居然如此丰富，每取出一件，巫从言的记忆就会像解说员一样把这件宝贝的用法和功能注入他脑子里。这里的宝物虽然在修真界里算不上什么好货，但随便拿出一件，都足够在凡间惊世骇俗了。别的不说，单是那芥子袋本身，就是一件神奇至宝啊。
这个芥子袋的造形就是一个古时候的钱袋形状：一块布，四周穿上线绳，一拉紧即可。这小小的芥子袋，究竟能装下的东西，连巫从言也说不清楚，只要这件东西不超过芥子袋的袋口大小，也就是两个巴掌大吧，那么什么都可以往里面放。
除了修真法宝之外，最令程翔想不到的时，在这里面他居然找到一叠人民币，足有两万多元。程翔一面暗喜发财了，一面仔细在袋里继续查找。
程翔好不容易找到元气镜，好奇地拿在手里。那镜子是一面古式的单柄铜镜，正面磨光透亮，背面铜雕双龙戏珠，做工相当精细。程翔已经知道了镜子的用法，当他拿着镜子凝神望向里面时，还是不免大吃一惊。镜子里映出的并不是他，而是一绝美古装女子，看起来大约是明代装束。此女名叫柳闻莺，在修真界无人不识的仙界十大美女之一，她天赋异能，能看透他人的修行水平。她花了上百年时间，修练出一种宝物叫做修为镜，以天宝铜镜为介质，把自己的异能赋入，借此则可以测出镜面正对着的人的修为达到多少年级别。这种宝物她批量练制，广泛发售。一时间修真界几乎人手一镜。
随着整个修真界开始采用更有实用意义的层级法来衡量修为高低之后，她也将修为镜进行改良，练制出了现在的元气镜。
比修为镜更有卖点的元气镜，直接将她本人的形象封存到镜中，这样一来，她的元气境不仅实用，而且受到广大修真人士，特别是男性修真人士的广泛好评。现在这整个修真界，元气镜已不是人手一镜，而是很多人随便能拿出十好几面镜子，没事偷着看美人。
程翔看镜子之前，脑海里就已经浮现出这位仙界十大美女之一的“镜中仙子”柳闻莺的模样了，看到镜子后，他仍是不由得深深倒吸一口气。真是太美了！
这样的美女，和凡间的明星佳丽们那些人造美女是决然不同的，浓抹重彩的明星美女们，有着浓重的胭脂粉彩的痕迹，卸妆后她们会是另一翻面目，这女子则不同，不施粉黛，不涂胭脂，粉黛胭脂又哪里及得上她天然的肤质那般吹弹可破。
虽说程翔已经明白修真界的女子自有一套驻颜美容的功法，但这亲眼见到效果，仍是不由得暗叹称奇，也不由得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多看她几眼。
“小哥哥好面生哦，咯咯，小哥哥现在的修为是一阶第三层！希望下次见到时又有精进哦！”镜中的柳闻莺掩嘴一笑，转过脸去，倏然不见，然后，程翔自己的面孔映到了镜子里，它已还原成一面普通镜子了。
程翔直感到从头一直酥麻到背脊，这声音，太腻人了。
“一阶第三层？哦——？”程翔心中暗自惊喜，“怎么一夜之间涨得这么多？我记得有资料说需要一阶第一层才可以积存精元……”
想到这里，程翔一拍自己脑门：“明白了，所谓一阶第一层就是最底层，只要实现零的突破，就是一阶第一层了，我还以为要足足增涨一阶的修为才能到一阶第一层呢。不过一夜时间，足足增涨了三层的修为，也真够快的了。”
程翔还不明白的是，修为的阶层之分，最初时增涨一层很容易，越往后，每涨一层也就越难，巫从言在五阶第七层之后，又足足过了三十年了，也没能增涨到第八层。随着以后的修行，他自然也明白这里面的差异了。
静下心来，程翔才意识到自己身上遍布污秽之物，铜镜中的自己，也是满脸污垢，像被人浇过粪便一般，一股难闻的恶臭散发开来，熏得自己都想吐。若不是有巫从言的记忆告诉他一切原由，程翔甚至会以为自己被人欺辱了。
这些秽物，正是通过修行过程中进行的最基础的呼吸吐呐之法，引导经脉依照修行法门自然运行，逐步张开全身所有的毛孔，疯狂地往外喷吐身体里的杂质，达到净化肉身的作用。这遍身的污秽物，昨晚还理所当然地存在于程翔身体里呢，想想都觉着恶心。
再探体内，果然觉得有所不同，像是有些灵动之物被吸呐到体内，充斥全身。
“现在，我算是有精元了吗？”程翔下意识地问诸位饲魂。
“当然不算，这只是真元之气，还需要练化成精元呀，你不记得了？”朱少东的饲魂应答道。现在也就只有他的修为最高，自己积存的精元也最多，此时还能与程翔对上一两句话。
“呃……是啊，换了个身体，记忆好像有些受损……”程翔还算脑子转得快，这一句话可省去不少解释和怀疑。
更换躯体，巫从言以前没干过，这唯一一次，会有怎样的损失，会遇到怎样怪异的情况，饲魂们也不清楚，所以程翔怎么说，他们也只好怎么信。
“对了，我既然换了身体，以后也用这个身体的名字吧，大家记住了，我叫程翔。我得到了这个身体的全部记忆，以后，我也会按照这个身体的身活方式去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程翔突然发现，自己挺有说谎天赋的，以前怎么就没敢说谎呢？
众饲魂均沉默。也不知他们纯是为了节省精元，还是一点也不认可程翔的话。
“练化，练化，怎么练化，我想想，好像这样做就行吧……”程翔极力在巫从言的记忆中搜寻着，这种感觉有点像在没有搜索引擎的年代里做网络冲浪，冲到哪里算哪里的感觉，说不定一时运气好，就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
这回的运气还不错，把吸收到体内的真元之气练化为存储精元的方法，他没用多少就“回忆”起来了，再次原地坐下，闭上眼，程翔运行起练气之法。
一股股有如清泉般的真元之气，在练气法的催促下开始燥动，激荡起来，一滴滴相互碰撞，分解，再碰撞，再分解，然后重新组织起来，伴随着经脉运行开始流经全身，最后在一个个经络节点处，像做窝一般扎下根去，便固化起来不再随便流动了。
这些固化的真元之气，也就是精元，开始由经络节点往身体内各个方位渗透，同时保持经脉运行通畅。随着这种固化过程的进行，程翔感到体内存有的真元之气越来越少，身体却越来越有精神。
像程翔现在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长生体的时候，一天得睡过九个半小时才不困，而这一夜他是坐着睡的，也只不过睡了六个来钟头，此时竟是一点不困，反而觉得比哪一天都有精神。
“老大，那些，就是精元……我们可不可以……”朱少东大概是这些饲魂中唯一肯开口的了。可见这种灵魂交流方式，对精元的消耗也不小。其他饲魂们为了省下这点能量，话都不肯说。
“那就快吃吧，太好了。”程翔忙活一晚上，总算有了成果，他当然高兴得不得了。
“不是吃，是吸收……”朱少东解释着，却一点没客气，马上把程翔刚刚凝聚在风池穴的那些精元吸了个干净，跟着风府穴，哑门穴。吸了三个穴位存积的精元，朱少东似乎恢复了点精神，才道：“老大，这可不够啊，你全身穴位里加起来的那点量，也不够我自己的，还有那么多兄弟姐妹们呢！”
“啊，差那么多？”之前程翔也想过会是不够的情况，但一个人全身上下有大小四百多个穴位，每个穴位都有精元存留，这样积少成多，也应当是个不小的数目吧，他估摸着至少也能够得上三五只甚至七八只饲魂的口粮吧，现在才知道，居然一只饲魂都满足不了。如此算来，他需要继续吸呐更多的真元之气，再一次一次练化成精元。真不知要这样反复多少次才能把大伙全喂足了。估计喂足了最后一只饲魂，又该从第一只开始从头另喂过了吧。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程翔看了看时间：“哎呀，快到上课时间了，班主任……”想想那变态老头，程翔就不由得全身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