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认命吧，你打骨子里就不是个坏人
他等来的，是程翔向他伸出的手，和友善的笑容：“起来吧，你其实什么都没做，我又为什么要让你死？”
“呃？什么都没做？”
“是啊，你做什么了？绑架？杀人？还是杀人未果？你好像仅仅只是发了一条与实际不符的恐吓短信吧？那也罪不致死吧？”
阿李巴巴站起身来，回味着程翔的话，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也不禁一身冷汗。是啊，他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是，他真的想过，从昨晚把孙伶骗到自家，骗她说她父母都出门了留她在自家过夜，整整一夜，他动过无数的歪心思，甚至想过强奸杀人然后自杀。终于，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一直骗着她在他家里写作业，直到现在。
万一他心中一个不坚定，现在只怕是害人害己，追悔莫急。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不敢做恶事，还是不愿做恶事？”
“嗯？”阿李巴巴被程翔猜中心思，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程翔可不会猜人心思，可是有存在了数百年阅人无数的饲魂们啊，阿李巴巴现在的这点心思，哪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那么恶毒的事，你来来回回想了那么多次，怎么最终也没有去做呢？认命吧，你打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坏人，你也做不来那种恶事。”程翔伸出双手，将阿李巴巴扶了起来，“回市场去吧，耽误一上午的生意了，或许下午还能多做成几笔。啊，对了，不要听到我这几句就以为一定有生意。我这张嘴怪得很，只能诅咒，说句祝愿的话，向来不准的。哈哈。”
“好，好，我这就去，你们的保护费，从今往后，我一个子儿也不会少。”
“且慢，这事我得说说，收保护费本身不是什么正常理由，现在我是这里的老大，我说了算，保护费，以后再也不收。不过我也不能让弟兄们没了饭碗，所以我想到一个主意。以后每天都会派几个兄弟到市场里做保安，专门排解你们与顾客的纠纷，这点辛苦费，你们还是得给的。”
“哎呀，这个主意好，我阿李巴巴做生意向来一是一二是二，正品就是正品，次品就是便宜，绝不以次充好来骗钱，谁若跟我起纠纷，一定是遇到刁蛮顾客了，这时候有个人出来说句公道话，那让我出多少钱都可以啊。”
程翔见事情转机，心下大乐，忙道：“好说好说，明码实价，兄弟们挣的也是辛苦钱。”
此间事情总算了了，程翔长吁一口气，这才发现无论刘胜孙浩，还是敏敏，看他的眼神都格外异样。
看来这诅咒的事，需要给他们一个解释，可这事怎么解释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装神弄鬼就装倒底，程翔呵呵一笑，道：“不瞒你们，我其实不是程翔，我，是死神！”
“啊——”孙伶一声尖叫，忙往她哥哥怀里躲。
“我下界来，只不过是神界惯例，时常需要在人间游历，了解人间疾苦，所以暂时附在程翔身上。”
众人直钩钩地盯着他，没有人说话。
程翔看看众人，问道：“还有问题吗？”
“有！”孙伶突然蹦出来，“请问死神大人，我能活多少岁啊？”
程翔为之语塞。
“哈哈，就知道你是假冒死神，哪有死神不知别人生死的？一定是的样的。”孙伶傲然一笑，似乎忘了她才刚刚被人从一场危机中解救出来。
时值正午，该是吃饭时间了，程翔仗着腰包鼓，请帮会里的所有兄弟美美吃了一顿，这才各自散去。至于敏敏，程翔心想自己去上课时怎好带着她？于是他让一个兄弟帮敏敏找个住处，让她暂时去住着了。程翔原以为她是升龙门派到自己身边的一个奸细，肯定不是肯跟自己分开的，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听程翔如此吩咐，便乖乖地跟着那哥们去了。
程翔劝说刘胜去了学校，自己却犹豫了半晌，最后决定，把该翘的课翘到底。
饲魂们也很意外，老大原本很想去学校的，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云双，我想过了，你是对的，现在的你们，多数时间只能静静在待在我身体里，出去一会儿都代价极大，这跟坐牢没什么区别。我应该努力修练，让你们有足够的精元可以随时离开我的身体，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比起上课，修练更重要。”程翔适时解答了饲魂们的疑惑。
何云双闻言大喜：“老大就是老大，太好了。”
其他饲魂们虽然没表达，程翔却能感受到他们的喜悦。的确，谁也不愿意在一个地方静静待着不动，即使是纯灵魂，时间长了觉得憋闷。
程翔仍是去了学校对面那家招待所。服务员见程翔，鼻腔立时回忆起昨天那股可怕的恶臭味，忙把程翔拒于门外，结果程翔不得不以二十倍房租外加一千元空气质量赔偿金为代价，才重新拿到昨天那间房。
房间里仍带着浓浓的恶臭味，还有相当浓厚的劣质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混和在一起相当难闻。程翔捏着鼻子进去后，也适应了很久。
关好房门，程翔先试着施展了一个除尘咒，这一次他对自己有着充分的信心。上次施咒失败后，他从巫氏记忆库中翻出整个除尘咒相关的记忆，把巫从言几百年来无数次施展除尘咒时的感受一一回味一番，总算是找出了上次施咒失败的原因，同时在心里默默训练了无数回。
果然，一个除尘咒下去，不仅自己身上灰尘杂质被清理干净，整个房间的恶臭连同劣质的空气清新剂的那股怪味，也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真爽！”程翔完全没想到这回竟如此成功。欣喜之余，翻身上床，马上开始了今天的修练。
心情会直接影响工作效率，心情也同样会直接影响修行效率。
程翔在良好的心境条件下开始修行，只在数秒内，就直接越过唯我境界直接达到无我境界。
无我状态，是一种完全忘却自我存在的修行状态，修行者一旦进入无我，便如果坠入一片混沌天地间，分不清哪里是自己，哪里不是自己。仿佛整个天地都是自己，又仿佛自己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这便是天地永恒之本像，原本便没有我与非我的差别，我即是他人，他人即是我，我即天地，天地亦即是我。
领悟不到这一层，便不可能进入无我境界。巫从言终其一生，也未能领悟。
程翔，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能领悟？当然不可能。即便前世记忆完全苏醒，以傲菲尔迪作为奥克兰迪斯大陆最伟大的德鲁伊战士的一千七百年的阅历，可以理解战斗的奥义和召唤术的精髓，却没有办法理解所谓的无我境界。
程翔能达到无我，完全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也同样是这种本能，让他在这两天的修练过程中，竟始终没有把修练和睡觉区别开来。
一修练便开始做梦，放眼整个修真界，恐怕也闻所未闻吧。
如果让其他修真者知道，这个新进修真者居然睡个觉就可以达到修练的目的，而且还远远快过其他人，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嫉妒而疯掉。
程翔的梦境，几乎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梦见的就是前世。
前世，那被封印的记忆，似乎总想突破封锁，重新展现在程翔眼前。
“傲菲尔迪，新晋德鲁伊战士，是你否做好准备，用你的生命和鲜血来爱护这些为你而战的生灵？”
“我，凯顿•傲菲尔迪，时刻准备着！”
“你是否可以用无上的信任和无尽的关爱，来对待它们？”
“我，凯顿•傲菲尔迪，以生命启誓！”
“傲菲尔迪，我以德鲁伊神的名义接受你的承诺，并以神荣耀授予你召唤的符咒和平等契约。从这一刻起，魔狼之森的任何一匹成年灵狼，都可以接受你的召唤！”
“感谢您，主祭大人，感谢无上的德鲁伊神！”
程翔，不，无我状态下，他已然忘却自己是程翔，现在他是傲菲尔迪，奥克兰迪斯大陆卡菲诺斯森林中一个很小的德鲁伊村落中，刚刚成年的战士。
从今天起，他将肩负起保卫村落以至于保卫整个森林的使命。
“凯顿哥哥，真好，从今天起，你就可以保护我们了。”耳边响起少女悦耳的声音。
是碧莎，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比自己小两岁。和自己一样，还在很小的时候，村落遭遇的一场浩劫中，双双失去父母，成为孤儿。像他们一样的孤儿，村里还有七八个，全都寄住在村长家，全村人拿出多余的食物和衣物来供养他们。
“嗯，我可以召唤不死灵狼了，虽然现在只能召唤一匹，而且一天之中只能召唤两次，但这就够了，因为我自己也是战士，我不会仅仅依靠召唤来的伙伴去战斗。”
碧莎的眼里满是羡慕。她是女儿身，不能像村里的男孩子那样十五岁开始就能成为战士，她想成为战士，得满十八岁，还得经过体能检验，然后十九岁，二十岁上还各有一次机会，如果三次机会通不过，她就只能永远地做为一名普通村妇，承担生儿育女的唯一职责。
尽管是女子，她依然想成为战士，想为父母报仇。
傲菲尔迪大她两岁，却至少比她提前五年成为战士，可以召唤为自己而战的灵狼。
傲菲尔迪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努力吧，相信你十八岁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并肩战斗了。”
“嗯，一定会的，待会我就要去山上跑两个来回。”
傲菲尔迪知道跑一个来回是多么可怕的体力消耗，他现在也免强能跑三个半来回，最后半程，他或者得选择慢慢走回村子，或者把路程缩短一半。而村里最勇武强壮的斯古林大哥，如果不进行狼人变化，也只不过是跑够八个来回。
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女孩子，能跑下两个来回，真的不简单。
“看，斯古林大哥，他用的狼人变化耶！”碧莎指了指上山的方向，一头直立奔跑的人形巨狼正朝村子奔来。傲菲尔迪认得，那就是变身为狼人的斯古林大哥。
他有些诧异，斯古林大哥从来不在变身狼人的情况下进行体力训练，他常说，训练，就一定要练到位，变身训练，整个训练效果都弱化了，等于没有练，白白浪废时间。
今天，他居然变身奔跑，傲菲尔迪第一时间觉得不对劲。
一个简短的咒语，斯古林恢复人形，裸露的上身显出强劲的肌肉，带着十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这些都是他战斗的徽章。然而今天，在这些徽章中间，多出好几道仍渗着鲜血的新伤。
“敌袭——快离开村子！”斯古林跑到一半，突然整个人一委身，倒在地上翻滚几下，再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