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9千万美元的比萨
你肯定知道，一枚比特币现在价值数千美元，有无数青少年因为幸运或精明的比特币投资而成了百万富翁。引用一位新富青少年的话：“如果你在未来10年内不能成为百万富翁，投资比特币吧，否则就是你自己的错。”
如果你仔细想想，你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个匿名的计算机科学家凭空创造的数字代币居然值这么多钱，一枚比特币的价值甚至高达数千美元。
如果你开发了一款向所有用户分发虚拟代币的App，人们可能不会排队等待交易代币，不会创建论坛来讨论代币价格的微小波动，也不会围绕你的代币建立大型公司。但是，中本聪发明的比特币做到了。
比特币并非在一夜之间就升值了数千元。一开始，比特币确实只是一些聪明的软件爱好者搞出来的“玩具”。但是慢慢地，人们开始相信它值得投资。这个故事就像许多伟大的故事一样，在最开始，它并不为人所瞩目，就像这个故事那样——开始于比萨。
拉兹洛的交易
2010年3月，第一家比特币交易所成立。你可以在这个网站上将比特币兑换成美元，也可以将美元兑换成比特币。在这家比特币交易所成立时，比特币对美元的汇率是，1枚比特币可以兑换0.3美分。
同年5月，美国佛罗里达州一名叫拉兹洛·汉尼什的男子在一个比特币论坛上发帖，只要有人给他送比萨，他就给那个人1万枚比特币（当时价值41美元，1枚比特币可以兑换0.4美分）。他的条件很灵活：“你可以自己做比萨，或者在外卖店帮我订比萨。”但是他也很坚持：“我不想吃鱼或诸如此类的奇怪的东西。”
拉兹洛·汉尼什在2010年用1万枚比特币买的比萨。
来源：拉兹洛·汉尼什
一位名叫杰里米·斯特迪凡特的英国年轻人“接了单”，他在棒约翰餐厅为拉兹洛·汉尼什订了两个大比萨。这是第一次有人用比特币购买真实世界的商品。
对于拉兹洛·汉尼什当时所支付的1万枚比特币，其现在的价值超过了9000万美元。[1]
一枚比特币的价值已经从0.4美分飙升至9000多美元，在十年内增长了200万倍，平均每年翻了两番多。任何股票、债券、房地产等传统资产的价值都无法达到这种增长速度。
对比标准普尔500指数、谷歌的股价和比特币的币值在2011—2020年的价值变化。比特币币值的波动性比标准普尔500指数和谷歌的股价大得多，但是它的增长速度也要快得多。数据来源：谷歌财经和Blockchain.com
问题是，比特币是如何发展得这么快的？这个数字代币一开始只是个玩具，后来怎么会有货币价值呢？
主体间性
我们今天使用的大多数货币都存在与比特币相同的哲学问题。如果你被困在丛林或火星上，一张20美元的钞票只是一张没用的纸。但是如果你在商店里，你可以用那张钞票购买比萨、袜子或开罐器等商品。事实上，如果你给某些人那张纸，他们甚至会载着你在城里转、帮你修剪草坪，或者帮你照看你的狗。这是为什么呢？一张纸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实际价值呢？
归根结底，这就是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所说的主体间性：你之所以认为这件事有价值，是因为你知道别人也认为它有价值。农贸市场的农民之所以会很乐意你用20美元从他那里买他自制的果酱，是因为他知道他可以用这20美元从别人那里买杂货、农具或其他他需要的东西。
比特币具有价值也是因为主体间性。斯特迪凡特之所以为拉兹洛买比萨，是因为他知道他最终可以将这1万枚比特币兑换成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如美元、英镑、其他商品或服务。同样的道理，人们今天会用超过9000美元的价格从你那里买一枚比特币，是因为他们知道其他人以后会用商品、服务或现金来交换他们持有的比特币。
贝壳串珠
主体间性是会发生变化的。如果人们不再相信某些物品具有主体间性，它们就会分崩离析。在欧洲人到达北美洲之前，贝壳串珠（wampum）是北美洲东部林地印第安人所使用的一种类似货币的物件。这些珠子经常被串成精致的珠宝和腰带，以方便运输。
在那个时候，一个拥有足够多的贝壳串珠的印第安酋长可以筹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或者出资建造一项大型的土建工程。（当然，完工的土建工程当中会有专门留给酋长的部分。）
贝壳串珠腰带。在美国独立战争之前，这些腰带被许多印第安人当作一种货币。
来源：维基媒体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部落居民会接受贝壳串珠作为他们的劳动报酬。而部落居民之所以接受贝壳串珠作为自己的劳动报酬，是因为他们知道其他部落也会接受贝壳串珠。甚至早期的欧洲殖民者也把贝壳串珠当作一种货币，因为他们知道印第安部落接受它。
贝壳串珠之所以具有价值，是因为它具有主体间性。但是，到了18世纪中期，随着欧洲货币的介入，贝壳串珠所具有的主体间性消失了。这可能始于一些大部落不再接受贝壳串珠作为货币，然后这些部落的相邻部落也会放弃使用贝壳串珠。
由于人们对贝壳串珠的接受程度取决于其他人对贝壳串珠的接受程度，这就导致了某种多米诺骨牌效应：对贝壳串珠货币系统的一次小冲击导致了贝壳串珠货币系统的大范围崩溃。最终，印第安部落要求用白银交易。而白银也由于主体间性才具有价值。
贝壳串珠的故事表明，事物的主体间性可能产生负反馈循环，即当少数人认为某事物不具有价值时，所有人都会认为它不具有价值。但另一方面，比特币的迅速崛起表明，事物的主体间性的反馈循环可以是正向的。随着包括拉兹洛和斯特迪凡特在内的一些人开始认为比特币有价值，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它有价值。[2]今天，几乎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比特币与法币等价。有些人太认同比特币了，甚至把自己的一部分退休金兑换成了比特币。[3]
由于人们相信比特币有价值，比特币正在蓬勃发展。最难的部分是，通过让第一个人认可比特币有价值然后启动正反馈循环。这就是拉兹洛购买比萨这件事对于比特币的发展至关重要的原因。这是第一次有人认为比特币是具有经济价值的工具，而不仅仅是新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