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开场白（白厅剧场版本）

如今流行的戏剧众多，

我们斗胆做主，选择这部

典雅伟大的作品呈现给您。

它诞生于多年之前，

同时代再无能望其项背者。

若有不到之处，请您海涵。

我们将追随一位住在马耳他岛，

声名显赫的犹太富翁。他的一言一行里，

您仍能窥见一个地道马基雅维尔的影子；

他天性如此。

如今他终于冲破重重阻挠，

站在尊贵的您眼前。

请您尽情欣赏吧。

那便是对剧团的首肯，对作者的褒奖。

开场白（考克皮特剧院版本）

今日的演出您将如何评价，我们无从知晓。

不过这马耳他的犹太人诞生于

那个时代最伟大的诗人笔下，

再由当今的名角在舞台上呈现。

《赫洛与勒安得耳》里，他让人过目难忘；

《帖木儿大帝》中，这犹太人和其他同族一起，

将无国之民的德行暴露无遗。

他有普洛透斯[1]一般的外貌，

堪比罗西乌斯[2]的口才——

巧舌如簧，侃侃而谈，

这样说，没有人会觉得唐突。

没有道理憎恶

今天扮演这位犹太人的演员。

出人头地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他为人谦恭，唯一希望的，

（那还是在友人的劝说下）

是竭尽全力，扮演好这个

用心钻研过的角色。

马耳他的犹太人

【马基雅维尔[3]上场】

马基雅维尔：全世界都以为马基雅维尔已死，

以为他的灵魂已飘飞到阿尔比斯山彼端。

如今吉斯公爵去世，他却从法国飘洋过海，

来探望这片土地，与众友人欢聚。

我的名字或许招某些人厌烦；

可爱护我的人，庇护我免受他们毒舌的攻击，

让他们知道我马基雅维尔是何许人。

这些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们的言语。

最憎恨我的人反而最崇拜我：

有人虽然公开诋毁我的著作，

可依然会拜读我的文字，

借此登上教皇的宝座；若他们要抛弃我，

我的主张上开出的日益繁盛的花朵便会将他们毒害。

在我看来，宗教不过是孩子的玩具，

我认为无知以外，再无罪过。

“往日谋杀的罪孽，总有空中的鸟儿讲给世人听！”

这种蠢话叫人羞愧。

许多人以为，自己君临天下理所应当。

可凯撒凭什么成为大帝？

成就君主的是权力，只有像德拉科法典那样

用鲜血书写成的法律，才能岿然屹立。

正因此，一座坚固的堡垒

比任何学问都更能号令四方。

若法拉里斯[4]懂得这番道理，

也不会被更强大的对手出于嫉妒，

扔进铜牛腹中烧死。

众生愚钝，我宁愿受他们嫉妒，

也不愿被他们同情。

我是要去哪里？我来到英格兰，

不是为了讲学，

而是为了讲述一个犹太人的悲剧，

他笑看自己鼓囊囊的包裹，

里面没有一分钱不是通过我传授的手段得来的。

我的愿望只有一个——对他公平些，

不要让他遭受更糟糕的待遇，

毕竟他是我的追随者。

【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