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相下
尸体放在了后备箱，连秋崩溃了，整个头靠在方向盘上，沉默着，不说话心里乱麻麻的。
“尽力去做的完美吧。”
千念伸个懒腰，故作轻松的样子，身上的鲜血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沾满血迹的衣服让连秋感到十分厌恶，他觉得一切都在往错误的方向发展，并且越发展越是破洞百出，越是得不到好的，令人满意的结果，最坏的一天迟早会来到的，不论怎么去做。
“把尸体送到街道，那里人来人往，消息很快就会散出去。”千念默默念叨，他在规划，他知道这件事情决不能让无风姐知道，他要保全现在连秋的位置。
“可是…怎么办…都不能…办到…完美！！会被找出来的！”
千念握住方向盘上连秋颤抖的双手，眼眸轻抬，透露出坚韧。
“连秋哥，我去开昨天新来的那辆红车，在那条路的前方引发车祸，道路就不通了，此时你把尸体放到路边，不会有人看见…相信我这是最好的安排，没有别的选择了。”
车内因为鲜血的味道而变得难闻，连秋觉得自己也变得丑恶了，他犹犹豫豫，千念眼神里错落着光芒，千念推着连秋，连秋像个死人一样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弹，他迟疑了。
当千念下了车，脱下充满鲜血的衣服，露出骨瘦如柴的身体，连秋仿佛又记起了多年前活在垃圾堆中的千念，是瘦弱的，像一颗稻草总是被轻轻地风所摆弄，别人欺负。
连秋转动钥匙，一脚油门，车子飞冲出去，尘土滚滚，混入千念的鼻腔之中，鼻尖上停留了尘土。
车子是红色的，千念握着方向盘，他很少开车，因为他总是跟着连秋，跟着连秋到处跑，跟着连秋去执行每一次收租任务，像是连秋的一个小跟班。车子来来往往，千念盯准时间，一脚油门，车子相撞，千念眼前开始恍惚，惨烈的叫声四处响起，炸破了耳朵。
连秋拖着尸体，四处无声，这是这个街道难得的寂静几分钟，尸体被安置在街角，摆置地像个孩子。
之后连秋开始一步一步地清理现场，仔细地每一处都不放过，他跪倒地上擦拭血迹，他感觉自己脑子又清楚又糊涂，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怎么去做到最好，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他开始执着于血迹，心里的愧疚慢慢地在淌血，他对不起千念。
案件的规划慢慢地形成雏形，连秋找到了经常混迹街上的小孩，那三个最淘气的小孩成了他的目标，他告诉他们怎么去说，把他们认成最初发现尸体的人，这样可以误导调查这个案件的人的方向，连秋自认为这是这个案件不会浮出水面的关键一步。
假扮好形象，连秋打给无风，他嘴上着急，可是眼泪总是停在嘴角，流进嘴巴里，一股苦涩味道。他要利用这段时间去清理自己，不仅是身上的血迹还有内心的苦楚，一会儿还要装作没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
千念躺在病床上，医生没多讲什么，只是递给了一张责任书，递到了连秋的手里，旁边站着无风，无风抢过责任书，狠狠地摔在连秋的脸上。
“连秋！你疯了！千念这个样子！你tm负全责！”
无风的歇斯底里，连秋默默捡起责任书，他眼眶红红的看向千念。
“你没有资格看千念！！你心不痛吗？”
无风握成拳头，狠狠地砸到连秋的胸膛，她恨啊！她觉得连秋做错了！不仅把北区拖去谷底也把千念这个年轻人推入深渊，可是一切都要选择一个元凶的话，无风还是会把箭头指向黑哥，一切的阴谋一切的算计都和黑哥脱不了干系。
千念安静地躺着，医生紧皱着眉头，就已经决定了千念的不堪状况，那么多的管子插在身上，心跳图不上不下，在一条水平线上来回漂浮。
真相浮出水面，没有太多的遮掩，无风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个不堪的样子，黑哥还是像一片阴沉的云一样笼罩着漫水市，透不进一点点的光芒，像神一样支配着我们这些渺小的人。
无风累了，塌着肩慢慢地走出病房，千念的心跳越来越弱，连秋含着泪望着无风的离开，连秋开始痛恨黑哥，他想一把刀狠狠地扎进黑哥的心脏，让黑哥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人间，可是那种机会从何而来呢？只有默默忍受，承受痛苦，最后苦不言堪。
医院，千念病房的旁边是一间两人间病房，设备高级，环境整洁，是整座医院比较高档的病房了。
病房里住的是楚家的千金—楚然，楚然年仅十岁，七岁身患白血病，经过治疗熬过了难熬的三年，可是六个月前楚氏集团破产，父母死于车祸，陪伴她的只有二十出头的姐姐了，因此楚然的状况开始急剧下降，药量比之前的都要重，化疗次数不得不增加，头发已经全部落光了，虚弱的样子缩在被子中，像一个虚弱的老人。
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楚然呆呆地望着窗外，护士走进门开始为楚然更换晚上需要输的药液。护士个子有些矮，踮着脚够那个输液瓶子的挂钩，费了很大力气才挂上，楚然看了看她。
“别换了！”
声音的气力太小，护士仿佛没有听见，楚然闭上眼睛，抬起右手狠狠地把针头拔出，鲜血流出。
“楚然！你别这样！”
护士攥住楚然的手，试图稳住楚然的情绪，楚然一动不动，她没有力气去做很大的动作，她不能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可以发脾气乱砸东西，不能像之前那样利用权利让这里的护士低声下气。
楚然忍住泪水，她内心再不安，也不会流泪，因为泪水已经在爸妈离去的时候流干净了，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护士看楚然没了动作，便又为她扎了针，冷冷地看着楚然，护士本想说着什么，可是看着楚然又说不出来了，医者仁心，护士也担心楚然的状态，她也察觉到了楚侦今天没有来病房，或许楚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发脾气的。
护士为楚然掖了掖被子，推着车走了出去，看着护士的背影，楚然握紧拳头，她想啊，她在想她的姐姐怎么还不来看她？
“姐姐…怎么不来…看我了…我还…活着…”
楚然喃喃道。
父母走后，姐妹俩相依为命，一次次换病房，一次次搬家，一次次手术，一次次借钱，一次次求人…楚然病情不断加重，却没有钱不能继续昂贵的治疗，楚祯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姐妹俩的生活，即使生活那么艰难，楚祯依旧希望可以查清楚氏破产的原因，她太为父母感到不甘心了，她觉得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