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王都的血祭
混乱血腥，杀戮，阴影。
乃至天上高挂的一轮残月都构成了一个仪式。凯尔将它命名为阴影之钥。
以一个王都几十万人为祭品，掺加魔鬼，恶魔作为佐料，再加上黑夜下的杀戮。
这是遍布了整个王都的一个仪式。
谈不上大手笔，但已经是凯尔所能做到的极限。
混乱，杀戮，血腥，已经随着凯尔走过四处流逝，像蒲公英一样四处飘散的阴影火焰。
燃烧，灼烧，阴影的概念在灼烧。
原本本应该没有温度的火焰，似乎在某一个层面开始升温，以王都范围内所有的一切为原料，以一切有形无形的为原料。
以众生情绪的暗念为原料。
以一切可以燃烧的概念在燃烧。
躲在自己住宅里，书房里，担忧着看着外面，外面有家族护卫守护的贵族的情绪。
已经彻底放弃抵抗，认为抵抗无用，虔诚祈祷的国王的信念。
还有与六臂蛇魔搏杀的中年人，手上的单手剑因为与巨剑碰撞已经损毁，开始扭曲。
虎口开裂，奋力搏杀的信念，以及一点点怨念，到底是那个混蛋把六臂蛇魔送过来。
各种深渊生物那混沌，混乱的杀意，没有明确的目的，只有毁灭面前所有一切的杀意。
魔鬼那看似冰冷实则贪婪的内心。
所有的信念开始燃烧。
凯尔感受自身的阴影在阴影火焰的燃烧漫延，阴影的领域，那光的反面，人的阴暗面，以及最纯粹的阴影开始蔓延。
燃烧，彻底的燃烧，凯尔站在教堂的塔尖，在月光的照耀下，张开双臂。
仿佛拥抱了全世界，自然而然阴影概念的在身上凝聚，漆黑，幽深，神秘，纯粹的阴影。
缥缈，虚渺，浩荡，与阴影律动，每时每刻阴影都在他身上成长。
他的意念伴随着阴影在王都飞快地扩散，他敢说，即使生在王都死在王都的人也未必有他对王都的熟悉。
每一处砖石，巷道，住宅，破旧的下城区，富丽堂皇的上城区每一个人，惶恐的面孔，挣扎的面孔，愤怒的面孔，恐惧，害怕，坚强的情绪。
一切都在他感受之中，哪怕神灵，对这些的了解相比他也是远远不及。
不过意念似乎扩张到了极限，变的越来越缓慢。人总是有极限。
所以，我不做人了。
到极限了么，那把自己也燃烧掉吧。毫不犹豫地让阴影火焰从脚上的阴影开始燃烧，将凯尔也彻底燃烧。
手脚，血肉，皮肉。
就像褪去一层层皮肉的骷髅。
只剩下骨头，最后连骨头都没有了，一切都作为燃料燃烧掉了。
原本还在厮杀的六臂蛇魔突然停住，好像无形的绳索将他捆住，阴影火焰开始在他身上燃烧。
嘶吼声，血红色的眼睛睁大，身上的鳞片自然而然显现了凹痕。
火焰自然而然将它吞噬，剩余的灰烬洒落。
剩下一般人双手都拿不起的巨剑落在了地上。
发出恍荡的响声，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突然消失的六臂蛇魔，舒了口气。
不过这么来就这消失，耍着玩呢。
与此同时，各种深渊生物，原本在混乱厮杀的生物，都开始突然消失，阴影火焰在身上开始燃烧。
有一头炎魔尝试着挣扎，硬托着身上无形的绳索往前走，在砖石路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将身上的绳索崩开了一根。
但这换来了更紧更多的绳索，最后不甘的嘶吼后，被阴影火焰烧成了灰烬。
原本正在四处肆意收割灵魂的魔鬼。
真是个混乱的地方，灵魂，血腥，混乱所有都不缺，只要再来一点阴谋诡计就好了。
满意地抽抽鼻子，似乎好像山羊鼻子的鼻子可以清晰问到混乱的味道。
突然感受到身上饱含着阴影之力，或许就是由阴影之力构成的无形绳索。
这个传奇实力的魔鬼，张开了蝠翼，愤怒地喊到：“凯尔。”愤怒并且怨毒，这阴影之力已经昭示了是谁在暗地里动手。
一股油然而生的耻辱在心中产生。
作为一个魔鬼居然被人算计，被传出去，他会被当成地狱的笑柄。
而且他怎么动手自己居然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标记了自己，自己也不知道。
越是羞耻越是愤怒。
心里已经将凯尔当做了最大的敌人。
“启动召唤法阵。”
魔鬼决定先回去再搞其他。
凯尔先放他一码自己先回地狱再说，反向召唤法阵自己在家里布置了一个。
“启动召唤法阵。”
来自地狱位面的波动，展开了，还没露出喜悦神色的魔鬼。
突然愤怒地叫到：“不。”
原本身上的绳索突然加多加厚，自己的束缚变多了，还有地狱的传送门被强行关上了。
那一股地狱意志的波动被强行拦在位面外，被踢出了主位面。
什么地狱的传送门也能强行关上。
这是人干的事么。
已经不做人，只剩下一丝意念在阴影中肆意扩展的凯尔传来一股讥讽的波动。
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劲，把你骗到了这里，会让你这么跑。
一个传奇的魔鬼，全部吃光，可是大补。
补全邪恶领域，可要靠你了。
不管魔鬼先生怎么愤怒，怎么愤怒地嘶吼挣扎。怎么启用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后手。
都阻拦不住阴影火焰从他身上从下往上烧。那苍白色的眼珠里少见看出了恐惧的神色，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阴影火焰烧过的地方会消失不见，真正的不见，就好像概念上消失。
原本瘫倒默默祈祷的国王也被阴影火焰彻底燃烧带走。
只剩下了一丝意念的凯尔强行聚拢阴影火焰，凝聚了一个人形。
一切可以被燃烧都被燃烧的。
原本一些生命力强大的存在都被阴影火焰吞噬。
我以一个王都血祭。
向自己献祭，来成就自己。
意念在阴影扩大到极致。原本火焰凝聚的人形从最细微处也开始拟态逼真。
凯尔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眼里带着一丝疯狂，出现了。
站在教堂塔尖，于残月之下，以一整个王都的信念，杀戮，混乱，和深渊生物和一个传奇魔鬼向我自己献祭。
献祭在仪式里逝去的生命和灵魂。
我凯尔，于此，向自我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