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反客为主
迎着她审视的目光，闫宇露出笑容，开始主动进攻。
“曼莉，心理医生，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因为你发现自己的家有人进去过，办公室也是，出门时似乎有人跟踪。”
“你怎么知道？难道是你做的？”曼莉笑容不禁一顿，瞳孔收缩至针尖大小，双手下意识捏在一起，过了好几秒才恢复如常。
闫宇耸了耸肩：“我很想这么做，但我最近在监狱。”
曼莉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足足几分钟，她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举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语气却不复之前的轻快，而是如刀锋般凌厉：“你想要什么？”
“报复一个人。”
“你能给我什么。”
“很多，比如跟踪者的身份，比如你父母的死。”
“你，到底，是谁？”曼莉眸子锋利如刀，下意识直起身子。
她一直怀疑自己父母死的蹊跷，可纵然她一直暗查，却找不出任何端倪。
这种反常的结果，让她更加警惕。
她甚至怀疑近段时间的跟踪者，就跟凶手有脱不开的关系。
但这些东西，她谁都没有说，闫宇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是凶手？
或者说他跟凶手是一伙的？
对于她略有失态的质问，闫宇只是指了指衣服：“如你所见，我是个犯人。”
良久。
曼莉忽然站了起来，抽出一张CD，在悠扬的古典乐中问道：“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打算报复谁？怎么报复？”
这些问题一经出口，就代表她接受了闫宇的条件。
因为曼莉在他的笑容中，忽然醒悟过来——面对闫宇时，自己手里并没有筹码。
谈判，是在双方都有筹码的情况下，才能成立的。
而如今的情况，明显不是谈判。
她是心理医生，就算给闫宇下了最恶劣的诊断结果，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一如闫宇说的那样，坐一百年的牢，跟坐两百年的牢有区别吗？
对闫宇而言，没有。
既如此，曼莉如果想从他口中得知更多消息，就必须接受闫宇的条件，答应帮他这个忙，成为一名帮凶。
“good。”
闫宇笑了笑，将柠檬片丢进烟灰缸，端起冰水喝了一口：“监狱的生活很不好，我的舍友对我抱有异样想法。
在跟他们打了一架后，我去了医护室。我跟汤姆警官反应了这件事，他并不同意给我更换牢房，并且还在言语上以及肢体上极尽侮辱……”
“你要报复汤姆？”
曼莉瞳孔一缩，失声道：“你应该知道他不是囚犯，而是狱警，是公职人员，你想对付他可没那么容易，我只是个心理医生而已。”
“放心，我告诉你办法。”
闫宇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道：“据我所知，只需二十刀就可以加入人权协会，犯人也是人，犯人也有人权。”
人权？
曼莉很快就品出了其中意思，说道：“你是想从他殴打你这件事入手，借助媒体舆论造势，让监狱方面被迫辞退他？”
看到闫宇点头，她苦笑着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这种事每个监狱都有，单凭这些是没有太大意义的，而且风头过去以后，你还会更惨……”
“这只是甜品而已，正菜还没来呢。”闫宇眯了眯眼睛，咧嘴露出一抹冷笑：“凡事都有个度，一旦过了就会万劫不复。
你可以去医院，复印我的伤痕检测报告，这些可都是警棍打的，足已构成中度伤。一会你需要给我个录音笔，他会亲口说出你需要的东西。”
人权~
美好的词语。
在这个国家，人权，自由，种族都是政治正确，啧啧~
曼莉沉默了，对方的报复心比她想象中还要重，而且从闫宇说话的节奏来看，这家伙明显早就有了万全计划。
几分钟后，她深呼吸摇头说道：“抱歉，我不能这么做，这是犯罪。”
闫宇耸了耸肩，毫不在乎的道：“选择权在你。”
曼莉瞳孔微微收缩，沉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可以给你钱……如果你肯说……”
“我不需要钱，我只想报复。”
闫宇笑容有些讥讽：“监狱医护室的医生叫蒂娜，除此之外还有个叫克拉的囚犯，他也是目击者之一。
我之所以能杀死三个狱友，是从医护室偷了把手术刀，这件事也是汤姆的原因。
如果他不在医护室打我，我就没机会靠近药柜，也不会偷到刀，偷不到自然杀不了人。所以这次的事情，他就是导火索……”
深入浅出的叙述，整件事情的‘真相’还原。
曼莉越听心里越凉，闫宇这不仅仅是让汤姆丢工作，还要给他打上受贿，涉黑，暴力执法，不尊重人权……各种大帽子。
一旦这些标签打上，不但会影响他本人，还会影响他的家庭，妻儿孩子。她可以想象得出，汤姆会是什么下场。
“好了。”
闫宇喝了口水，示意自己说完了。
“呵呵~”
曼莉对他投以狐疑的目光，意味不明的道：“我总觉得这件事，仅仅是你的报复心作祟。”
闫宇站起来，牵扯到伤口时，疼痛让他咧了咧嘴：“等到汤姆上新闻时，你可以来监狱探望我，届时我会告诉你真相。”
真相？
曼莉俏丽的面庞浮现些许恍惚，梦呓般问道：“我该相信你吗？”
“万事万物，就像天平。”
闫宇看着窗外靓丽的景色，微笑道：“天平的一边放着良知，她告诉你不要相信一个杀人犯的谎言，而且关系到一位警官的后半生。
另一边放着父母被杀的真相，追踪者的身份，以及你的诊所因此事名气大涨，继而泛生的收益，还有那无处安放的好奇心。”
稍微一顿，闫宇道：“选择权在你。”
话落。
闫宇抖了抖手腕上的手铐，坐在沙发的边缘，笑眯眯的看着她。
不知是否巧合。
此时一片浓密的云朵飘来，将阳光遮掩了大半。
明暗分界线沿着窗缝袭来，划过闫宇的脚尖，掠过茶几，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
曼莉扬起修长的脖颈，抬起圆润的下巴，以略微仰视的角度望着他，女士西装衬的她身材曲线凹凸有致。
闫宇身穿囚服，手腕挂有银亮的手铐，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另一只手微微抬起，似乎要与她握手。
余下的阳光，铺撒在曼莉的身上，光彩照人，如古神话中的天使，圣女。
云层遮掩处，闫宇坐在沙发旁，整个人被阴影覆盖，似诱惑人类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