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 迁移
王春的队伍这次走得很远，开车单程都要两天半的时间，他们回程的路还没走到一半，就碰上了乌泱泱的逃难者。
丧尸潮终于涌到了S市下。城墙防得住普通丧尸，防不住变异丧尸。变异丧尸突破了异能者的防线，进入了S市。
上万人的聚居地土崩瓦解。这时候还谈什么派系之争，群体冲突，连物资都变得不重要了，丧尸乌泱泱像海一样，当务之急只剩下逃命。
王春的队员都犹豫了。S市都崩溃了，还有必要回去吗？这个时候，王春一个人有点压不住了。
有人说了一句：“老大不会死的。”
众人才惊醒。的确，以李珩的能力，谁死他都不会死。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跟着王春，逆着人潮往回走。半路上，就遇到了战队撤退出来的车队。能和大部队汇合，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折了不少人手，这在意料之中。但李珩也受伤了，就出乎众人的意料了。
异能者们比普通人更晚撤退，等他们撤完，还留在S市没撤出来的人，大概也就逃不出来了。
王春的队员和撤出来的同伴汇合之后，从他们那里听说了丧尸潮冲击S市时的惨状。这些人都是平日里杀惯了丧尸的强者，谈起刚发生不久的事，都还心有余悸。
“……把老大都打伤了，但它自己也受伤了，后来跑了。”
“像是有智商，其他的丧尸听他指挥。否则解释不了这么多丧尸怎么行动这么整齐。”
“真是……噩梦一样……”
那只打伤了李珩的丧尸于是被人称呼为“尸皇”。
李珩受伤的时候和孙立军分散了，后来路上才又汇合，孙立军已经给他治好了伤。但他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大约是陈思思认识他以来，最虚弱的一次了。
战队的损失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确折损了一些人手，但战队里充当“移动仓库”的几个空间异能者都安然无恙，这就意味着战队的大部分物资都还在。
而大家其实也都知道，战队最大头的物资，收藏在李珩自己的空间里。据那几个空间异能者私底下说的，他们几个彼此都能估测出别人的空间容量，却都估算不出李珩的空间容量。谁也不知道李珩到底储备了多少物资。
但越是这样，跟着李珩，就越叫人放心。
宿营的时候，陈思思走了一圈，回来之后问：“老陈呢？”
李珩看了她一眼：“死了。”
陈思思就沉默着不说话。
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黄橙橙。倒是有几个女人跟着逃出来了，但大多数不见了。陈思思原本寄希望于老陈能保护黄橙橙，但若老陈自己都死了，黄橙橙只能是凶多吉少。
没有时间给大家用来消沉。为丧尸潮所迫，幸存者大规模北迁，大多数人并没有携带太多物资，特别是食物。
食物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战队虽然有物资，在前路未知的情况下，也不能坐吃山空。物资的抢夺变得格外激烈，流血冲突时有发生。这些人逃出S市，没死在丧尸手里，却死在了活人的手里。
夜晚宿营的时候，到处都是男欢女爱的呻口今。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明天就要死了，每个夜晚都像是最后的行乐，灭亡前的疯狂。
与别人相反，这些天李珩都没有和陈思思做。此时对李珩来说，异能者的价值远大于女人的价值。
战队的核心人员经过几次讨论和争执，最后决定向西北方向前进。在西部有一座城市被称为西京，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有着比S市更雄伟的古城墙。幸存的人们若要寻找新的聚居地，那里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许多普通人根本没有目标，惶惶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听说了战队要去西京，许多人都决定跟随。
军方的残部向李珩低了头。他们那个齐团长死在了丧尸潮中，撤退的时候他们没有来得及带走太多的弹药，更来不及搬走军工作坊。失去了热武器优势的军队，面对普通丧尸尚可，面对变异丧尸就不够看了。权衡之后，这些强壮的男人们都投靠了李珩。
这一天晚上有大约五六十只三~五阶丧尸突然夜袭了宿营地。陈思思从来没同时见过这么多高阶丧尸。
战队的强悍战力在这时体现出来，一场血战之后，这些高阶丧尸只剩下不到十只。远处突然响起凄厉的尖啸，像一个信号，残余的高阶丧尸齐刷刷的撤退。
星光下，所有人都看到了远处楼顶那一只尖啸的丧尸。跟别的丧尸满身腐肉不一样，他的身体堪称光滑饱满，泛着青色的光泽。
令异能者都胆寒的高阶丧尸如狗一般供他驱使。他站在遥远的楼顶，却盯着李珩在看。
陈思思亲眼看到丧尸潮攻破S市的时候，那些丧尸都整齐划一的行动。是李珩重伤了尸皇，才使得密密麻麻的丧尸失去了统帅，从新变成了一团乱麻的无头苍蝇，异能者们才得以安全撤退。
陈思思是第一次看到尸皇的时候。无论她曾经多少次在末世小说里读到，或者在恐怖电影里看到，都不如此时此刻亲眼看到体会深刻，冰冷的感觉爬满了后背。
但与此同时，一个念头不可抑制的在她心中形成。
她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西迁的队伍路经一个城市，深入进去搜索物资。陈思思注意到从进入市区，李珩就一直朝某个方向眺望。
他对这个城市显然很熟悉，指挥车队去了几个大商场搜集物资。之后他指挥车队去了一片住宅区。
陈思思跟着他上了一座楼，走楼梯爬了十层。李珩熟门熟路的找到一户人家，门是锁着的，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兜，然后顿了顿，一脚踹开了门。
两室两厅的房子，装修品味还算不错，透着些男人的气息。屋里还算整齐，可见当时屋主离开时并不算太慌乱。
李珩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又去了卧室。他站在卧室的飘窗前，点了支烟。
李珩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悟：“这里是……”
“我家。”李珩说。
果然。
陈思思没有离开，也没有上前，给出李珩空间。李珩在飘窗前抽完了那支烟，把烟头丢在实木地板上，用脚捻灭，一点也不心疼。
“过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