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借鸡下蛋
“哟，你这身肉不得了了啊！”
原来李斌看到去年他在码头调侃的那个铁矿供应商！
当时这位也是被李斌刺激得不行，奈何实力不允许任性，只能咬着牙继续用那个小破船给李斌收铁矿！
眼看着李斌的高炉建起来了，钱也付得痛快！能不痛快吗？码头要腾出来让别人停呢！
小商人清点了一下资产，咬着牙又去老婆娘家借了一点，换了艘二手的大船！
果然本钱越大赚钱越快！换了大船三个月就还了债，现在还没干满一年已经小有身家了！
有钱了就吃，结果跟吹气一样胖了起来！
李斌就调侃他几回！他那里敢回话！人家什么家当他什么家当，撒的一把灰都给撑着了！
当即陪着笑脸：“公子又发大财了！这座炉子更高了！”
李斌呲的一声：“所以说你眼神不好，只能做小生意！你就只看到我发财，没想到你自己也要发财了？”
“额，公子这是怎么说？”
“哎，真笨！看到那边了吗？第三个高炉已经开始清场了！这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明白吧？意思就是你要发财了！赶紧买船，买大船！”
人家出门做生意又不是真傻，那里还有不明白的，赶紧满脸堆笑凑了过来，刚靠近一点，却被后面警卫一下子就挤开了！
李斌连忙摆摆手：“熟人，不要紧张！有什么事情你说！”
“是这样的，我们几十个小船主想组织一个商会，大家再找人入点股，换条大船给公子收矿，但又怕公子有意见，所以让小人有机会问问公子！”
“怎么，想联合起来跟我抬价啊？”
小商人手摇得跟什么一样，汗都下来了：“哪里敢，公子一开口说不要了我们全部都要去跳长江！我们是想着小船耗人力，码头又拥挤，卸货用人力又贵又慢，这样才想到换大船！”
李斌确实想过搞机械化卸载，但后来在码头仔细看过之后就放弃了，有些船太小了！
他现在又没电机控制技术，万一要是一抓斗下去把人家船给按沉了怎么办？
后来就搞了一条传送带，让人站在船仓里往输送带上铲！
“可以啊，很有想法，就是太小气了！一两条船顶什么用！至少买十条大的！”
他说话都不带喘气的！
“公子说笑了，我们就是几个小商人，以前在街头巷尾做点小生意，靠着公子才吃口饱饭！”
“但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要不你看这样，我出钱买十条大船，你们把自己的船折价卖了，卖的钱就投进来入个股，会操船的就操船，会收矿的就收矿，一样拿一份工钱！你就来帮我当掌柜，除了股份还挣一份工资！”
胖子听得油光满面：“多谢公子抬举，我是没问题，其他人我问过了就给公子回话！”
“每条船我派五个学徒练手，学开船，这个你跟他们说清楚，但开支我付，不用走船运的账！不如就叫顺丰快运吧！”
“一切听公子的安排！”
胖子如此高兴不是没原因的！他们这帮人最担心的是什么？李斌不收这种矿！
如果那天李斌突然觉得别的矿石更好，他们就直接完蛋了！
别的矿石他们可插不进手去！现在李斌投钱进来，意味着最大的担忧没有了，其他的省人力效率高都是其次的好处！
李斌这样干也是被他启发的，玩了一手借鸡下蛋！
他现在没船没人，就算船可以买，但人从那里来？
现在自己投一家船运公司，抽一队护卫上去，先学怎么在长江里把船开稳了！
自己的钢铁厂规模扩大也需要更多的运力来保证原材料供应！
一举三得的好事为什么不干！
李斌谈好了大方向，剩下的人的问题李斌直接点了潘志刚的连队！
一百人每趟上五十个，剩下的五十个继续在军营里训练。
轮换着来，可以避免在船上染上恶习，让李斌的海军种子还没发芽就毒化了！
海军就是进攻性军种，现在看来也就这么一个人可以试一下！
钱的问题由云岚来跟他谈，希望他能顶得住！
办了件大事，李斌心情愉快！有人的心情却不怎么愉快！
郑芝龙坐在大堂上首，下面坐着他几个兄弟！
“大家都说说吧，咱们到底该不该听那个李斌的？”
“要不我们先换一千把试试？”
郑芝龙听到这种毫无立场的话就来气：“工匠那边怎么说的？”
郑芝凤苦笑：“毫无办法，看不懂！枪管混圆一体，连锤打的印记都没有，子弹后面那个铜片为什么一敲就起火他们也不知道！想来李斌敢把这种他说的李氏1式步枪交给我，他就有信心我们做不出来！”
郑芝龙叹息一声：“此人果然厉害，上千万两的玻璃和一千万斤铁器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必然在奇技淫巧上有独到之处！人家现在就是靠这个什么步枪堵住咱们，要咱们去给他弄粮食！”
郑芝豹懒得纠结，粗声粗气的说：“要我说有什么好考虑的！咱们有了十万杆这个步枪，南洋那里去不得，想要什么没有！”
另外几个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懒得理他！
还是郑芝凤好心：“看着确实如此，但这种枪我们连看都看不懂，子弹也没办法造，全部要靠从李斌那里买进，一旦李斌卡我们，我们的这个枪就成了烧火棍！”
郑芝龙还不死心：“你的意思是咱们自己根本没办法造？”
郑芝凤摇摇头：“我去那李斌庄上，整个庄子就是一个大工坊，上万人在里面劳作，工坊建得又高又大，而且条理清楚，路过时都能听到里面巨大的锤打声，至少我这些年从来没见过如此之大的工坊，不是工艺复杂他要那么多人干什么！而且最吓人的是他的工匠好像都识字，因为每个人胸前都挂着一个写字的牌子，要是不识字的话挂那个牌子干什么！”
“上万工匠都识字？”
郑芝龙有点理解不能了！他李斌从那里找的这么多识字的工匠！
郑芝龙沉默了很久，直到茶水都凉了，才咬了咬牙：“芝凤你这次带着船队去，把咱们仓库里的稻谷给他带四万石，换一千支这个什么步枪，其他的全部换子弹！把玻璃和铁器也拉回来，跟他说我们今年要三千万斤铁器！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
郑芝凤答应下来，刚要起身去准备，郑芝龙又开口道：“我们先用这一千支枪试试手，好用就一次性找他订一万支，如果他答应得不痛快，以后就不要他的枪了，我们自己想办法造，能仿多少算多少！”
计议已定，众人各自去准备，郑芝龙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他其实并不担心枪的问题，反正他的对手都没有！只要别去惹李斌，他没有船也打不到自己！
他真正纠结的是要不要像李斌说的那样去南洋占上一块地方自立为王！
但从他后世的表现来看他不是一个有英雄气概的人，至少没有自立为王的野心！
向来都是附近谁强就跟谁。所以李斌就是想激发他的野心，看看这位中古时代中国海上第一人能不能帮我们这个民族开拓一点生存空间！
郑芝龙自己就是借鸡下蛋的高手，在没摸透李斌的想法之前他也不敢下决心！
李斌没有等到东南的大金主，却等来了北方的客人！
张国公府上的张掌柜趁着开河第一趟船就开始往南边走！
“李公子，你这次一定要帮帮我！”
李斌惊讶了：“额，张掌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请尽管直言就是！”
张掌柜这种老狐狸鬼话当然张嘴就来！
他肯定不会说是自己想抄袭李斌的马车设计，只是说国公看了马车之后很满意，想让国公府也造几辆用来送人！
但奈何国公府的工匠不给力，现在都没办法造出能用的！
一通鬼话扯下来，把自己出主意串掇国公爷的事摘得干干净净！
并且还特别说明现在负责造车的是自己二儿子，如果办事不力，说不得就会前程尽毁！
请李斌看在大家合作愉快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李斌听他说完，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数！
真想送人从我这里买原版不就完了？还非要自己造，卡住了进出不得吧！
做人可以这么想，但不能这么说！
当即微笑道：“这有何难！车厢车架想必以国公爷府上工匠的能耐那是小菜一碟，张掌柜从我这里买几套套件回去用上不就可以交差了！”
张掌柜一看有戏，喜不自胜：“李公子，何为套件？”
“就是车上关键地方用的那些车轴，轴承，车轮，弹簧这一辆车上用的所有金属配件，张掌柜拿回去自己打造车厢就行了！”
张掌柜懂了，就是别人造不出来只有你能造出来的部分，别人能造的你就懒得造了！
“那李公子，这套件多少银子一套？”
“最高配一千两！”
张掌柜张了张嘴，本来想说贵，但回头一想车要三千两，打个车厢再豪华也就两三百两顶天了，其实这车的价值还是在这个套件上。
没这个套件那里会这么舒服，这么轻巧！
张掌柜决定再挣扎一下：“李公子可想过转让这个套件的制造方法？”
李斌轻笑着对张掌柜说：“你想买？一口价，七百万两，我亲自指导，一直到生产出来为止！”
张掌柜本来想吐血，还是忍住只喷了一口茶：“我与公子诚心诚意的谈买卖，公子为何戏弄于我？”
李斌慢慢说道：“我于张掌柜也是诚心诚意的在谈！掌柜可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才能把这个套件做到现在这个程度？”
张掌柜楞楞的说：“多少？”
“五百万两！五百万的成本卖七百万不算过分吧？何况还有一年多时间！”
张掌柜跟被雷劈过的蛤蟆：“怎么可能？”
“我卖了一年多的玻璃，赚了多少钱张掌柜应该推测得差不多，这些钱全部投了进去！”
张掌柜已经无力吐槽了：“你投这么多钱造个马车能赚回来？”
“张掌柜，人做生意不能只看眼前，花这么多钱下去自然还有点别的好处！”
“比如？”
李斌向张掌柜招招手，示意让他跟上！
带着张掌柜来到靶场，做什么不言而喻啦！
黑心军火商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上次来得太匆忙，他没来得及准备。
现在这里备着大堆准备给郑芝龙的货，正好勾引一下张国公，顺便亮一下肌肉！
张掌柜生意人，不是太懂这个玩意，但也看过国公府家丁打过，李斌只是给他演示了几枪，他就看出来这玩意跟国公府家丁玩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就是你做马车套件顺便研究出来的？”
“对，技术都是通的！你也知道我马车用的钢好，用来做火铳当然也比别人的好！”
“你就不怕别人买了你的套件去做火铳？”
李斌哈哈大笑：“我就怕他不买，一千两银子一套的东西他去融了做火铳，他多少钱这样折腾！”
张掌柜一想也是，那些东西就百来斤，能做几杆火铳，做出来谁用得起！
“李公子这火铳卖价多少？”
“三十两银子一杆，送一百发子弹！单买子弹一两银子一百发！”
“这也不便宜啊！”
李斌继续忽悠：“跟套件一个技术和材料怎么可能便宜！什么时候好货便宜过了！”
张掌柜纠结了一会，决定认命：“李公子，套件数量有限制吗？”
李斌惊讶的看着他：“怎么会？那里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要多少有多少！”
张掌柜这下放心了：“那我订十……二十套！”
“没问题，我马上让人安排跟你装货，另外你帮我带两把枪送给国公爷！告诉国公爷这枪我一个月能做一万把！”
送走张掌柜，李斌又多了一个蛋，不，应该说是两个！
只要张掌柜的马车在京城卖得好，以后肯定还要买各种等级的套件！
而张国公收到枪也肯定会试射，试射肯定会有消息流出去，到时候钓的是大黄鱼是鲨鱼就要看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