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分解
“你看我的样子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老板陪笑道：“可是...”
“一亿。”
空气瞬间凝结了，当“一亿”二字从小杰的口中蹦出来，老板的身体软了一秒，连忙伸手扶住吧台，才稳住了身体。
吧台的侍者和潘进更是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老板擦擦额角的汗珠，道：“您到底是何方神圣？我这咖啡厅的成本不到二百万比尔...您这一亿...”
小杰的手中突然间多了几张纸，递给老板，老板瞬间愣了神，小杰递给他的是一份合同，第一页纸明晃晃的写着“夏荷咖啡厅交易合同”九个大字。
“这是合同，如果同意，就签字吧。”
小杰转身走进咖啡厅，在7号桌坐下，他突然皱着眉头，怒道：“这是哪儿来的晦气？把这个桌子给我拆了！”
潘进目瞪口呆，他傻傻地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多脑袋的小团，原来小团是为了给他出气！
他的心中悄悄然生起了一丝暖意，不管是出于利益关系，还是真正的友谊，小团和小杰愿意为他打抱不平，他都十分感动，在他情绪的寒冬期，终于有了阳光照耀而来。
老板屁颠屁颠跑到小杰身边，笑道：“听见没？你们老板发话了！把这个桌子拆了！”
潘进在心中笑骂：“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旧老板心满意足地签了合同，耳边响起了一亿比尔到账的消息，乐开了花，他把所有的服务员召集来，让他们称小杰为老板，自己拍拍屁股溜了。
“老板...？”服务员一头雾水，他们中有一半为女性，看见眼前坐着一位年轻帅气，而且气质俱佳的年轻老板，不免心跳加速，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你们照常上班，工资上调30%，另外，如果遇见一个叫李白钰的bitch，谁发现，奖励10000比尔，如果能把她打得半身不遂，送一套一百零一层的房子。”
员工的IDP收到了消息，消息的内容，是李白钰的所有基本信息，他们倒吸一口冷气，这些信息，甚至详细到李白钰的DNA数据！
“您没和我们开玩笑吧？要是出人命了怎么办？”
“我让你们承担责任了吗？”小杰笑道。
“没有没有！我们这就去工作！”
话音刚落，服务员如同猢狲一样四散而去。
“等等。”小杰说道。
人瞬间齐了，小杰道：“这个桌子，拆了，所有带‘7’的桌子，也拆了，立刻。”
“是！”
小杰走在前面，潘进和小团紧随其后，无人之时，潘进低声道：“谢谢你们。”
“你是我们的核心成员之一，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小团说，你人很好，对她不错，她把你当成朋友。”
小团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扮了个可爱的鬼脸，埋怨道：“就你话多。”
“好久没有人多我这么好了...”潘进静默地蹲在地上，他看着坚实的地面，和他的生活一样没有色彩，他不怪他的父母，因为他也有想要一走了之的时候，他怨恨的是，那些给予他希望的人，在故事的最后用绝望结尾。
他想到了一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潘进先生哭了，七成的原因，是感动。
“带我回家吧，我要吃巧克力。”小团说道，她把书扔给潘进，“你拿着，我累了。”
潘进先生忍住泪水，接下了小团递给他的书，笑道：“走，我去给你买。”
清晨，潘进先生早早醒来，这一日，是改变他人生的日子，能不能走上人生巅峰，就在今天了。
他昨晚做梦，梦见自己接受小杰的所以要求，从容地离开了人世。
梦是潜意识的表象化，潘进先生在心底已经接受了现实，可做人总不能太实在，欲拒还迎的模样还是得装一下。
打开窗呼吸冷气，他看见一个人从楼上掉了下来，很快落在了地面上，一动不动。
他又看了一眼床头熟睡中的小团，七夜同床共枕，潘进先生耐住欲火，只做挑拨，耳畔尽是小团娇声的低吟和断续的呼吸，身体扭曲如蛇，床单微微湿润。
“潘进，准备好了吗？”
潘进先生看着IDP的投影，给小杰回消息：“好了，不过小团还没醒。”
小团睡眼惺忪，扭动着水嫩的身体，潘进顿时愣了神。
这小妮子真是绝了！
“你告诉他，我要看风景，让他晚点来。”小团细声道，小手揉了揉惺忪睡眼，声音微微沙哑。
“到哪儿看风景？”潘进先生问。
“基数分解槽。”
潘进先生想起了昨天小团的话，答应了。
“表里如一”从天而降，小团和潘进站在基数分解槽内，小魔女一般的小团围着基数分解槽转圈圈，鼻子和脸蛋紧紧贴在玻璃上。
“上来吧。”
潘进回复道：“让小团再看一会儿。”
等了很久，二人随着“表里如一”来到了三百八十一层，蓝色的数据流光出现在座椅上，潘进先生以坐姿出现在小杰的面前。
“哇哦，真方便。”
同样的黑金色房间，同样的GL办公桌，和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一模一样，小杰面露微笑，道：“很高兴您能参与我们的游戏测试计划，希望与您合作愉快。”
“能保证数据转换百分之百成功吗？”小团站在潘老二身边，询问小杰。
“不能，成功率只有一半。”
“哦。”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潘进。”小杰问道。
“可。”
小杰打了一个响指，房间的地面仿佛被划分为一片又一片整齐划一的方形，随后光影错乱，地面起起落落，如山峦，如断崖，银白色的墙体凭空而起，一个比基数分解槽大上数倍的玻璃槽出现在潘进先生的视野中。
数十位“小杰”身着白衣，在升起的荧幕上操作，做数据转换前的准备，小杰走到玻璃槽前，潘进慌张地紧随其后，小团则是一脸不开心。
“这是电子分解器，我们会通过高速电子打乱您的身体，您的身体碎屑会和高速电子相结合，成为电子数据流，最终通过电子牵引对您的身体进行重定位，重组您的身体，如果这一切可以成功，您就可以完成全数据化了。”
“听起来真玄乎。”潘进先生心里打退堂鼓，问道：“疼么？”
“用一句广告的话来说，开始了吗？已经结束了。”
“艹！”
“您现在就可以进去了。”
“那我进去咯？别后悔哦！我真的进去咯？”潘老二瞪大鼻孔说道。
“我和你一起进去吧。”小团抱着泰迪熊，低声道。
“你不能进去，多余的数据会影响重定位的精度，就算成功重定位，走出来的潘进先生也可能活不了多久，而你也会永远消失，就连记忆数据也会丢失。”
“哦。”
白衣小杰带领潘进先生走到电子分解槽入口处，只听见一声漏气的声响，白烟翻涌而出，潘进打了一个冷战，后退了好几步。
“这么冷吗？”潘进问道。
“低温状态下才能保证成功率。”小杰笑道。
潘进给自己壮胆，一只脚迈入电子分解器，冷气如同钉锥，刺痛他的皮肤，潘进害怕，可是他一咬牙，前脚便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后脚发力，将身体送入分解器，入槽后的第一次呼吸，潘进先生明显感觉到呼吸道的刺痛。
温度实在太低了！
潘进应声倒在槽内，小杰面目表情地关闭了分解器的门，仅存的一丝神智告诉潘进：我是不是又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