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今天的考试怎么样？”丽娜用面包、牛奶、鸡蛋，加了一点过量的香草酿成的面团，她会把面团放在烤箱里吃。没有得到回答，她离开了厨房，在一条干净的围裙上擦了擦手。“我做面包布丁当晚饭，你喜欢吃？”

布鲁斯趴在床上，在他们俩合住的房间后面，因为没有地方。他的母亲来了，坐在他旁边说：“如果考试不如意，也没关系。我们惊喜给你。”布鲁斯擦了擦发红的眼睛。”一个惊喜？什么惊喜？”

这是丽娜的想法和计划。她相信，这个计划一开始肯定会有一些抗议，甚至可能会有小危机，但一切很快就会解决。布鲁斯妈妈用大拇指抹去儿子脸上的泪水：“考完试，下周我们就走。”布鲁斯往后挪了挪，靠在墙上。

“我们要走了？我们要去哪里？”

母亲和丽娜的脸上写满了“惊喜”，但布鲁斯脸上写着惊愕，他从小就学会了警惕。

“去祖母家。”

如果去祖母家，他应该高兴才对。他可以欣喜地看到祖母的小房子，附近的湖泊，他可以在那里洗澡，他的房间，他自己的房间，那里还有一个小院子，他的祖母把它打扮成一个花园，因为那里长着一些发育不良的蝴蝶兰；他可以天天闻到了苹果派的味道，似乎睡在了苹果派上。

在厨房的后面永远，床单总是新的，散发出一种他一直与节日联系在一起的香味：它闻起来像圣诞节和复活节，礼物从来没有走远；但母亲眼中的一些东西，一种新的兴奋，她的嘴里也有皱纹，甚至她的手在床边的动作，可怜地掩盖了她不知道的激动状态。

“你不高兴吗？”丽娜问到。

然后他就明白了自己担心的真正原因。

一阵急促的血液流动让他头晕目眩，他意识到自己害怕了。

“必须要去吗？”

丽娜把他抱在怀里，脸上的笑容让他害怕：“是的。”

“我们不会像往常一样，只离开几个星期吧？”

她用他的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子，就像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一样。

“不，不，不，不，不，不！”

他奋力反抗。

“别告诉我我们要离开整个夏天!我不想整个夏天都在祖母家，我已经告诉过你了!祖母家的街上几乎没有孩子，你总是一个人!我的朋友都在这里！我也不想和他们分开!”

母亲和丽娜的笑容没有消失，他更加害怕了。

丽娜把手放在围裙的口袋里。

“你还没有想明白吧？”

他已经很明白了，但刻意的阻拦让他无法将这两个女人的话付诸于思考。他掀开床单，把自己埋在棉被里，把头藏在枕头下。

他的母亲坐在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就像早上叫他起床一样。

“你可以结交新的朋友……那里的学校也不错，奶奶认识校长……他将让你跳一级，你不高兴吗？而且农村对你的好处多多!你们都…...亲爱的，在那里，你会获得力量，你会成长得更快，你会成为一个男人!”

布鲁斯跳下床，穿过他们的房间、走廊，打开房子的前门，尖叫着跑下外面的楼梯。

丽娜和布鲁斯妈妈没有动。她们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几个小时后，危机也许就会结束，布鲁斯会看到乡村生活的巨大优势，她相信。但还有一个马克要搞定。

丽娜靠在墙上，想到了丈夫离开后的自己的解脱。解脱，和平。她和布鲁斯母亲相伴，独自抚养马克，没有男人，啊，是的！没有男人，也不需要，她会把这作为她的骄傲，她活下去的理由。

在这里，就太难了。她厌倦了这里，厌倦了流言蜚语。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的一切，并且一直在插手或嚼舌头。她不喜欢这里的地方太多了，她像带大伙一起逃离这里。也许布鲁斯家不需要这样，但她需要。她也想把儿子从周边环境的影响中移除。

她梦想着等待她的乡下生活，夏夜的甜蜜，冬夜的美丽……那些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日子，她可以沉浸在和谐与平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