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可怕的明劲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身痛莫过于伤残，心痛莫过于失去至亲至爱。
萧学森如一团缠绕的面条，被伏惊龙的分筋错骨扭曲到了极致，早已经痛得质壁分离。
即使灵魂清醒，他感知的外界却似雾里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
“痛”，仿佛幻化成了地狱一丛看不见的火簇，灼烧着他淡淡的灵魂。
超越身体的忍受极限，带来的是心灵的煎熬，念头如坠魔道，想毁灭自己，毁灭宇宙，愈演愈烈。
萧学森的眼球通体变成了浓郁的森白之色，一股真实的寒气扑面而来，彻底粉碎了伏惊龙的世界观。
奇诡的异像，惊得他目眦俱裂。
伏惊龙身体本能的毛骨悚然，心里却似岩浆般狂热。
此刻的主人就像是一头来自深渊的恶鬼在觉醒，摁住萧学森的手颤抖不停，不知是恐惧还是激动。
萧学森本来稳固的凡境初期灵魂有了离散的趋势，可是被一道清流死死萦绕着，那是冰心丹神奇的药力。
灵魂在离散与稳固的边缘徘徊不休，萧学森从魔怔到麻木，再从麻木到慢慢安静下来。
依然痛，萧学森试着去接受它，享受它，而不是去对抗它，逃避它。
灵魂渐渐凝实，变得更加稳固了一倍有余，彻底跨入了凡境初期，甚至接近初期的中段。
萧学森的意识就像抹去了厚厚的灰尘，瞳孔中的骨灵冷火平息下去，就那么静静地睁开眼睛，恍然隔世。
心意百态，若遇真我，也见如来。
“老伏，可以了，解开吧！”
伏惊龙傻傻地看着萧学森突然平静下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咔呲……咵啦呲咔……
哪怕萧学森在心理上适应了痛觉，但伏惊龙的每一下出手，都让他淌血的嘴角忠实地抽着冷气，直到身体从麻花状恢复成了人形。
这次修炼不但伤到了全身筋骨，还压迫到了内脏，萧学森轻轻吞了一颗二品生骨丹和一颗一品复伤丹。
萧学森让伏惊龙安置在睡榻上休息，它们不像四品高级的三纹补缺丹那么快见效，恢复得好几天。
“老伏，多谢了。鬼哭狼嚎经已经初步练成，你先出去吧！”
伏惊龙心有余悸，也不敢多留打扰他：“是，少爷！”
三天之后……
萧学森已经痊愈，浑身被改造得柔软似水，折叠自如，扎起马步来都似乎轻松不少。
感受了体内的斗气，穿越过来也没多少天，已经从斗者七星掉到了斗者四星。
真的是用一点就少一点，在龙蛇世界也没拿斗气去喂过骨灵冷火。
萧学森快出强迫症了，有局限性的斗气随便玩玩便罢，还不如安心练他的国术，穿越到哪里都可以拳拳到肉地战斗。
暗运斗气，萧学森踏着楼外凸起的的棱角而上，几个纵越“飞”上了五楼楼顶。
正在站桩的伏惊龙目瞪口呆，暗自揣测修成鬼哭狼嚎经的主人已经成仙人了。
“老伏，你扎个马步给我瞧瞧。”
伏惊龙不疑有他：“好的。”
萧学森仔细观察，对比秘籍上古今国术名家的心血真照，很快发现了一些细微的错误，给他指点出来。
接着萧学森很不要脸地在一边扎着半生不熟的马步，懒得掩饰什么了，反正是一个已经忽悠瘸的狗腿子。
练功，上课，实践，成为萧学森的日常。
行走趟泥步，蹲坐在奔马，一动与一静交替，彻底沉迷了进去。
他并不是什么天才，用了一个多月才凭空站出了个马来，比王超的进度还要差点。
马步功夫入了门道，萧学森开始站桩三体式，让伏惊龙给他推了几次脊椎骨，开始领悟炸寒毛，闭毛孔，锁住元气的功夫。
“万变不离三体式。”
“三顶、三扣、三圆、三毒、三抱、三垂、三曲、三挺。”
三体式是桩中之母，支撑整个国术大厦。
萧学森感受自己的尾椎骨，节节贯穿而上至脑后脊椎骨，调整着自身的重心，尝试用重心来激活身体本能的炸毛反应。
国术功夫不练到整条脊椎大龙上去，是绵软无力没有主心骨的存在，重心不稳如何打人。
“梅姨，将泳池水给放满。”
梅姨还是那样百依百顺：“好的，少爷。”
在水中站马步，走趟泥步，打太极拳架，品味不一样的变化。
游泳池的池水是死水，下一步自然要到湍急的河流中去练功，功夫不能一蹴而就，而是如王超一般日炼月炼，悟山悟水。
化劲宗师程山鸣的功夫就是在湖水中熬出来的，上善若水，至柔之水是国术炼法的最佳辅助之物。
伏惊龙自从吞服了蓄力丸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体力明显在增长，又重新唤起了他追求武道巅峰的激情，埋头苦练鹰爪功。
萧学森和伏惊龙亲自组建了练功室，木人桩，卡在石槽上的含汞大铅球，定制的人形不倒翁，水缸，沙包，兵器架……
“赵均！”
萧学森皱眉念叨，这是曹毅发给他的一份资料，正是当初闯红灯的跑车主人。
赵均也是个狠角色，曾请砍刀队差点砍死了王超，不过后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王超从一条小蛇变成了巨龙。
“就让王超先陪你玩玩，以后再收拾你！”
应该只是个意外，赵均根本就不认识他，萧学森扔下资料，走向了上课室。
苦炼三个多月后，萧学森开始跌跌撞撞走水缸，同时还要躲避飞来飞去的沙包。
萧学森的太极拳，有老架的缠丝劲，也有新架的抽丝劲。
只见萧学森在练功室一次次推着人形不倒翁，圆转变幻，两只脚始终不离地上黑白色的太极图案。
平静的一年，萧学森收获很多。
整个人少了几分浮夸，更加沉稳，遇事有条不紊。
啪！
打拳打到兴起，一拳甩出，脆响震得吴萍耳根子发麻。
萧学森已然整劲一体，明劲到了巅峰。
多亏有老伏随时随地给他陪练刷劲，萧学森听劲的功夫也领悟得很快。
萧学森脚步轻移，整个身躯推着不倒翁一起晃动。吴萍感觉萧哥哥已经和不倒翁粘在了一块，不分彼此，圆转不倒。
吴萍蹦蹦跳跳，扯着萧学森不放：“萧哥哥，能不能现在就教我国术啊？”
无奈收功，萧学森胡乱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想学就去找老伏，蹲三个月马步再说。”
“才不要跟他蹲马步，你亲自教我不行吗？”
小破瓶子摇得两条马尾在空中纷飞，要学就学最厉害的。
萧学森无语，还嫌弃上了。
一年多过去了，伏惊龙消化了十颗蓄力丸，整整增长了两千三百多公斤的力气。
他那可怕的明劲，即使对上一般的丹劲也能生死一搏，放在外面都算是传奇般的人物了。
暗劲也从双手通达了四肢，可想而知这一年伏惊龙有多努力，人一旦有了希望必将爆发出巨大的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