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奶奶出面
过了一会儿，妈妈从房间里面轻轻地走出来。把门关上，转身看着我们说：
“外婆要睡了。你们玩的时候小点儿声。不要吵着外婆哦。”
然后走过来摸着我的头：
“蔼玲，你长大了。帮妈妈看好两个妹妹，妈妈去做晚饭，过会儿我们就可以吃饭了。”
“嗯嗯，好的，妈妈，我会看好两个妹妹的。你去忙吧。”我抬头笑着看向妈妈，又赶紧转身跑到三妹身边拉着她的小手。
“嗯嗯，乖。”说完妈妈拖着不便的身子转身往厨房走去。看的出来她此刻很累。
随着我们三姐妹的嬉闹声，云缓缓地在黑段般的天幕中移动着，遮住了满天繁星。只有半弯月亮悬在空中，倾洒下清冷的银灰色的光晕。
一个身影，步履迟缓的在院子里的灯光下走到我们身边。
“爸爸，爸爸回来了，哈哈。”二妹兴奋的扑到高高瘦瘦的爸爸身上。爸爸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微笑着看向我：
“蔼玲回来了，和外婆一起回来的吗？”我连忙把坐在我腿上玩耍的三妹放下，抓着她的两个肩膀，让她靠着我的腿，站在我前面。跟爸爸打招呼：
“爸爸好，外婆在房间里面休息呢。”
“哦，那就好。”
爸爸微笑着走过来，把二妹放下，抱起三妹亲了一下。可见爸爸还是很心疼我这两个妹妹的。
爸爸年纪约摸三十五六岁了，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大大的眼睛闪闪有神。他看人时，十分注意；微笑时，露出一口整齐微白的牙齿；手指粗大，指甲缝里夹着黑泥巴，穿一件旧青布薄衬衫。爸爸腰上束条蓝布围裙。爸爸是干搬运工的，每天起早贪黑的去镇上干那些苦力活，挣点儿钱，来补贴家用。
“回来了？我刚做好饭。洗洗手，吃晚饭吧。”妈妈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跟爸爸说到。
“好。”
爸爸一只手里拉着二妹，另一只手抱着三妹。
外婆听见爸爸的声音，就从房间出来了。
“妈，回来了？快进屋歇会儿吧。我倒茶。”爸爸转过身看向外婆微笑的说着。
说完爸爸就把拉着二妹的手放开，抱着三妹走进房间，去给外婆倒茶。
来到了窄小的房屋，一个简单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台破烂不堪的黑白电视机，一张饭桌和几把椅子。一张陈旧的大木床在里面。三妹正坐在床上玩耍着。
外婆走到饭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妈，你先喝茶。”爸爸把沏好的茶放到外婆面前。倒完茶爸爸就走了。
没一会儿，我听到门口隐约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她妈也来了？蔼玲带回来也好，可以帮忙看小的了。”
“嗯嗯，是啊。”爸爸轻声回答着。
说着爸爸带着老人走进房间。她弯腰驼背，五十多岁，身体比外婆结实的多，但看起来好像比外婆还要年老。
她就是一向都重男轻女的奶妈。身后还跟着李诚，看的出来奶奶很心疼她这个孙子李诚。
李诚是叔叔的儿子。奶奶住在叔叔家，叔叔家跟我家只有一墙之隔。所以每次爸爸在的时候，都会叫奶奶来我家吃饭。
“来了？她姥姥！快坐快坐！”奶奶一进门便笑着跟外婆打招呼。
“唉！她奶奶最近身体可还好啊？坐吧！”外婆站起身来，笑着招手叫奶奶坐在她对面。李诚也跟着奶奶坐到她身边。
“蔼玲，来，坐这儿！嘿嘿。”李诚笑着看向站在一边的我。
“我去帮妈妈端菜。你先坐吧！”我笑着回应道。
“蔼玲，都长这么大了！”跟外婆聊天的奶奶，顺着我的声音转头笑着看向我。
“奶奶好！”
“好，乖！”奶奶伸出手摸了下我的头。然后，两位老人相互聊起家常来。
想起妈妈大着肚子，一个人在厨房准备晚饭，我让四妹坐到李诚身边，便跑去厨房帮妈妈端菜。
简陋的厨房里面，有一个陈旧而黝黑的厨灶，厨灶里面的火刚灭，但还有一丝丝青烟冒出来。厨房里还有一个地锅，地锅旁边是一堆柴草。
妈妈站在厨灶前面缓慢的挪动着不便的身子。听到我进来，转头看向我：
“蔼玲，帮妈妈把这俩个菜端到房间。”说完自己端起盘子里的饭。
“好的，妈妈。我来。”我端着菜跟在妈妈后面走进房间放到餐桌上。
“这孩子才六岁就这么懂事了，等你妈妈生了弟弟就可以帮你妈妈看妹妹们了。”奶奶笑着说道。
“来，妈。你们快吃。”妈妈把两双筷子分别放到姥姥跟奶奶面前，然后在爸爸身边坐了下来。
“嗯嗯，是啊！”爸爸笑着给奶奶跟外婆一人夹了一筷子菜。
“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呵呵。来。”外婆招手叫我到她身边。
我走到外婆身边的椅子上面坐了下来。
大家都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外婆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
“我这次回来把蔼玲留下。她现在六岁了，也该到上学的年龄了。虽然是女孩子，但总要让她识字。回去的时候老三我领回去，帮忙带着吧，这样孩子生了，她妈也轻松点儿。”
“砰——”
话应刚落，奶奶就放下筷子，然后又牵强的笑着说：
“一个女孩子上什么学。老三有蔼玲看着就行了。自己家的孩子还是在自己家带吧。免的以后谁跟自己亲都不知道了。”
妈妈放下筷子，然后心平气和地说道：“孩子自然是谁心疼她，她就跟谁亲。”
“哼！”
突然间奶奶的脸色变的特别的难看。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妈，妈。你吃完饭再走阿。”爸爸连忙起来跟在奶奶后面。
李诚还在那儿吃的不亦乐乎。奶奶拉着哭腔说道：
“还有什么心情吃饭，你们吃吧。走，诚儿（李诚的小名）。”
“蔼玲，吃完饭到我家来玩儿阿。”李诚放下手中的筷子，笑着跟我说完就跑出去跟奶奶走了。
“这，这叫什么事儿啊！”妈妈放下筷子，强忍着泪水坐在饭桌前。
“看看那个李诚，再看看这三个孩子。她说的那么轻松，谁是她帮你带过一把的？自己不帮，也不让别人帮。你说她什么意思？”外婆气愤的放下筷子。
“哇啊……哇啊……”
三妹在床上被吓到了，哭了起来。
这样争吵的家庭，这样的场景远远不止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