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努力，向着同一个目的地
“章青玥，今天就练到这里吧，前台要下班锁门了。”黄诗雯走到章青玥身边，轻声提醒。
“好的，谢谢黄老师！”章青玥乖巧地赶紧收拾。
十岁的章青玥身材修长纤细，像一只亭亭玉立的兰花，仪态端秀、仰俯自如、挺拔舒展。无论多复杂的动作，她都几乎能一遍就掌握，并且能瞬间投入到舞蹈要表达的情绪之中，这无疑是天赋异禀。可最关键的是，这孩子还勤奋：在别的孩子一下课就如释重负地一哄而散时，她总是继续留下来反复琢磨、练习，直到最后艺校全部人下班。
她是黄诗雯来到艺校后教的第一批学生。原本觉得有些委屈的黄诗雯，发现这样一位学生后，仿佛在彻骨的冰山看到了一朵玉粹的雪莲。
在她身上花的每一分钟，都能看到立竿见影的变化，这让黄诗雯越来越惊喜。越喜欢这女孩，她就越投入地去教，很快，章青玥在一众穿着粉色舞蹈服、火烈鸟般的小女生中，脱颖而出！
章青玥几乎包揽了所有小星星艺校参加的市内舞蹈比赛大奖，成为冉冉升起的舞蹈新星，黄诗雯也成了势不可挡的舞蹈第一名师。每次章青玥的爸妈对着她恭敬、感激地说：“没有黄老师，就没有章青玥的进步”，她心里都在说：“其实是没有天才少女章青玥，就没有成为舞蹈老师的黄诗雯。”
至少，公平地说，这是两个都极有舞蹈天赋之人的彼此成就。
那这次去BJ参加的舞蹈大赛，怎么可能把领舞换成其他人呢？
“黄老师，这样吧，你就把陈米兰当成B角培养。”
“反正你们以前专业舞团都有AB角的，对不对？”
“正因为BJ这次演出重要，我们不能把宝全押在章青玥一个人身上，对不对？”
李鸣泉还在继续劝导-要不是这黄老师是艺校的招牌，我才不这么低三下四呢！我让他们干什么，除了那几个有背景的，谁敢多说一个字？
“李主任，别的演出是必须有AB角，但这次比赛，只有章青玥能胜任，毕竟是比赛，有能力就上，没能力就撤，只有赢和退赛两个选择。”
黄诗雯对这事儿想得很清楚了：我年纪轻轻，要的是成绩，不是凑合。如果达不到心中最完美的标准，那宁可不要去参赛！
“黄老师，不是这么说的，陈米兰也不差呀，多漂亮的小姑娘，她家里也有的是条件培养她对不对？黄老师你多花些时间辅导辅导她，她不就起来了吗？”
“她妈妈愿意多付钱，只要你愿意另外给她上课，我们其他人都愿意配合你的工作，你想辅导到什么时候，都行！”李鸣泉一想到陈米兰的妈妈那个大方劲儿就激动-虽然这位陈董夫人很难搞，但豪气呀！我们的业绩指标，不就靠这样砸钱来赌气、争气、斗气的主儿吗？每次看到她大发雷霆的时候，就赶紧满脸堆笑地安抚，再适时送上一个超级教学套餐，她保准买单！
小星星艺校根本不缺生源，还总是有一堆各种托关系要进来的，制度上也不需要他们像其它民办艺校那样四处招生，但毕竟钱多好办事呀，奖金多分分，皆大欢喜、面上有光，有啥不好呢？
很多人都夸李鸣泉是个通透的人，他明白：小星星就是个平台，只要在台上，就要把自己那个角色演到最好，万一台下有独具慧眼的观众呢？
所以啊，章青玥和陈米兰，孰轻孰重、谁上谁下，还用得着犹豫吗？
“女儿，你可以不答应换角，不过犯不着得罪那么多人。”黄诗雯的爸爸黄志同边吃饭边开导女儿。
黄诗雯和爸爸本来就特别亲，妈妈走后，她毅然接过了替妈妈照顾爸爸的责任。
“人家陈米兰小姑娘，也有学习的权利，你用不教她，来作为对章青玥的保护，这对她就公平了吗？”
“当老师的，肯定会有偏好，喜欢天资聪慧的学生，可对上进心强、没那么有天赋的孩子，也应该给进步的机会。”
“人家教武功的师傅，不也带好几个徒弟同时教吗？资质好的那个，你以后再给她传点独门工夫呗，你又不是只有这么点本事。”
黄诗雯想了想，懂事地说：“爸，还是您会引导，您说的道理，我都认同！”
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透着喜悦的李鸣泉，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到办公室，一路回想着陈米兰妈妈开心地刷卡、陈董拍着他的肩膀夸他总是有办法……“我怎么这么厉害呢？”
“李主任，这次的事情办得很到位！”陈董居然亲自敲办公室的门来谢我啦！
李鸣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陈董，仗着名人之后、家底雄厚，平时在小星星出出入入就是两眼朝天，今天居然如此亲民，哎呀，我的妈呀~~
“哎呀，我的陈董呀，是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啦？”
李鸣泉一阵小碎步迎上去：“您坐、坐！”
小星星艺校虽然控股的大股东是电视台，但毕竟是市场化运作的典型，为了显得很在乎成本，除校长和董事之外，其他管理人员的办公室都特别小，李鸣泉的办公室，只有两把椅子-他的和他桌子对面的。
迎接的双臂指向他对面的那张椅子，他立刻意识到不合适-怎么能让陈董有被区区教导主任居高临下训话的感觉呢？
“您坐在这里吧！”双臂指向了他的座位。
陈董倒也没有推脱，一屁股坐在他的座位上，李鸣泉立刻乖乖地坐在了他对面，从教导主任变成了被教导的主任。
“李主任，你也知道的，我特别宝贝我的女儿。她也确实在舞蹈方面有超常天赋，李主任，我这么说，中肯吧？”
“中肯、特别中肯！”金主说的话，当然对！
“米兰有你们家强大的艺术基因，站在我们这里，就是鹤立鸡群啊！”李主任突然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合适，毕竟舞蹈队基本上都是女孩子。
“真是一枝独秀啊！我们小星星有这么优秀的好苗子，真是幸运！”李鸣泉为自己句句属实的良心之言而感动起来。
“那我也不谦虚，我女儿集成了我和她妈妈的优点，才十岁啊，这高挑的个头……”陈智看到张嘉依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亭亭玉立-原来，一个高挑秀丽到闪闪发光、动感时尚的人，她头顶的线条，可以美到让你想起天际线，并且不知不觉向着它奔跑。
对于从小就喜欢高个子女孩的陈智来说，张嘉依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女神，而女儿，就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仙女。
“这次BJ的演出，会直接给米兰的履历添上重要的一笔。李主任，我不希望出什么纰漏。”难得陈总能对我如此坦诚、如此真挚-李鸣泉心里像煮着一壶开水，眼看就沸得蒸汽要从眼眶里钻出来，变成泪水了。
“陈董，我懂！您放心，米兰就是我的女儿……”陈董质疑的眼神过来了：
“不对不对，我可生不出这么漂亮、这么有艺术气质的女儿。”李鸣泉赶紧找补：
“我理解您的心情！我会把米兰当作我的女儿，为她争取最好的机会！”
“玥玥，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了，还出了个B角？”胡丽莉是在黄老师特意告诉她后才知道这个情况的。为了保密，他们这个节目特别安排在最里面的舞蹈室排练，平时不准家长进去。
“妈妈，老师说专业演出的重要角色都有AB角。万一谁突然肚子疼啦、不舒服啦，可以临时替换嘛。”玥玥笑盈盈地说。
“那也是啊。”丽莉想了想，也觉得很合理。
“那你这些天可要特别注意饮食、也不要感冒。我和姥姥都会好好盯着你的啊。”玥玥搂着妈妈的腰：“放心吧，妈妈，我会特别小心的！我太想去BJ了！”
“盼盼，你真是太了不起了！你可是我们胡家能到BJ去参加英语演讲比赛的第一人！我们胡家祖宗多少代都没这个本事！”胡奇骏兴奋得恨不得立刻到山东老家昭告乡亲，可惜已经没有胡氏宗祠了，不然，真的得去那里挂块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