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病房里的求婚
四下清冷。
幽暗。
过于寂静。
紧张。
不过这些都只是一瞬间。
下一刻，黑衣黑帽的身影“突”地快速飞窜，与全身紧绷的女孩擦身而过。
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她挎在肩上的包便不见了。
与此同时，她自身也被对方那强大而快速的冲击带动，不受控制地往身后退去。
“啪！”，刚退两步，女孩脚下就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那条仅容一车通过的车道上。
“刺——”，一阵急促的急刹响过，不知从哪开来的一辆黑色小汽车闪耀着车灯猛的停了下来。
“啊！！”，女孩一声惨叫，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
再次睁开眼，女孩已在医院。
躺在白白的病床上，她的周围还站着一名长相甜美的小护士。
女孩缓缓地眨了一下眼，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脸上还戴着呼吸机。身上很多部位，也都很疼。
她静静地躺着，说不出话来。
暗淡下去的眸子里也无神地打量着天花板，一呼一吸都很虚弱的她好像终于想起来之前发生什么事了。
抢劫。
这个她一直都感觉离她非常遥远的词，居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发生在她身上了。
女孩无力地眨巴着眼，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事，她的眼角缓缓地滑出一滴泪来。
“你已经昏迷十几个小时了，现在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五个小时。”
一个细若蚊蝇的声音在女孩脑袋里响起，那正是乔木发出的声音。
这次他没有借助医生来传达他的话，因为他怕来不及。
他怕医生来不及通知她她就离世了，那得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啊……
出乎乔木意料的是，这次女孩居然没有去质疑他的话。
她仍旧无声地眨巴着一双眼，似乎从心底默认了乔木所说的事实。
这反倒让乔木有点不知所措了。
虽然当了好几天死亡通知员了，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跟随人类一起迎接死亡的到来呢。
死亡倒计时！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乔木的心境也愈发变得难以言喻。
想了想，他又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事吗？”
听到这话，女孩本来已经干透的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乔木：“……”
也对啊！这女孩看起来还那么年轻，还有好多事她都还没来得及去体验的呢，结果生命就要从此凋零了……
换谁谁都会唏嘘的吧。
“艺艺！”，一个急切的男声从病房外响起。
听到这声呼唤，女孩绝望的脸先是一怔，随后就又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来。
“艺艺！”，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他的声音更加急切，也更加清晰。
很快，那个一直呼唤“艺艺”的人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约莫二十四五岁。
他的西装略显凌乱，头发也明显地乱成了一团，双眼充血，嘴唇干燥，一看就是整晚都没睡觉的样子。
看到艺艺躺在病床上的无力样子，年轻男人的身形轻微地顿了顿。他的喉结也上下滑动了一下，无数言语哽咽在喉咙里，最后只化为了一声颤抖着的“艺艺……”。
他步履艰难地从病房门口走到女孩的病床边，握着那只冰冰凉凉的手，年轻男人的眼眶也微微泛了红。
“对不起！艺艺，昨晚我该送你一起回家的……”，年轻男人的手将女孩的手握得更紧了，只是他的头轻微地往旁边转了转。
一颗豆大的眼泪掉在了地板上，无声地砸开了花。
快速地眨动了几下眼睛，确认眼睛里再也没有泪水的时候，年轻男人才又转过头来，将女孩的手轻轻往上握着。
一直将那只手贴到了他的脸上。
冷冰冰的手贴上了热乎乎的脸，女孩的眼眶也变得更加红润。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控制那只被握住的手，贪恋地摸了摸年轻男人的脸颊。
女孩轻轻地张开了嘴唇，细微地动了动，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让她的眼泪流得更肆掠了。
“我懂！艺艺，我懂……”，年轻男人用一只手温柔地将女孩眼角的泪拭去，轻轻地点着头。
“你就是病人家属吧？跟我来一趟吧！”，医院门口，来巡视病房的主治医师发现了年轻男人，将他召唤到了病房外面。
半个多小时后，男人回来了，脸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他的眼角红润得明显，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哭过的。
年轻男人再次来到女孩病床边，轻轻地抚摸着女孩那张过于苍白的脸。半晌，他又颤抖着声音望向了女孩。
“艺艺……你，你还愿意嫁给我吗？”，男人的语气说不出的小心翼翼，连带着他的手也跟着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哆哆嗦嗦地从西装的内衬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首饰盒，一边打开盒子一边继续颤抖着声音，“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今天要去选的……礼物……”
颤抖的声音，说到后来就难以控制地夹杂了一丝呜咽……
“艺艺……”，年轻男人单膝跪地，将打开着的首饰盒展示在女孩面前，“我爱你！”
“你……愿意嫁给我吗？”
男人的声音哽咽中带着坚定，一双殷切的目光婉转多情。
他手中的钻戒，闪闪发光，白的耀眼。
灼伤了女孩的眼睛。
女孩的鼻头一酸，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她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耀眼璀璨的戒指。
“笨蛋！我都要死了，怎么能答应你……”
女孩的胸口难受得窒息。
她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了。
她自己都能明显地感觉到她全身的力量在流失，一种凋零的感觉由内而外地渐渐明晰。
“病人情绪不稳！急需救治！”，观察到女孩不断起伏着的胸口，一旁的护士机警地望了望监测仪器。
上面的折线起起落落，时高时低，显然不是一件好事。
很快，病房里的护士多了起来，她们慌张地将女孩的病床推出了病房，直接推到了手术室。
而一直跟随在后的年轻男人则被拒绝在了手术室门外。
滴答！
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