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总有逐利者
百姓一时间议论纷纷，有说好的，有人看戏，也有骂不好的，骂上一通，有人劝道：“好歹能不要钱的打到井水了！知足吧！”
如此作为，过了五六日，又将不妥之处做了调停，诸如定了每家进来只能打三桶水，渐渐安定了人心！
只是可怜了，那些陪着打水的差役和捕快，几天下来，腿都溜细了几圈！竟是比当差还辛苦！
耿管事遂和李大捕头商议，是不是犒劳犒劳大家！
那三家的却早想到了，居养院所想，急到了，居养院所急…
这一日，三家大官人包了一个香水池，请大家泡池子！
而三家的小官人也来了，陪着吃了饭，说笑一通。
三位小官人也有些日子没聚聚了，想着单独聚一聚。
撇开众人，寻到了香水池的掌柜的，掌柜的立即遣了小二，带着三位小官人另僻了一个小池子。
郑富贵又叫小二买了各色酒食，三人一壁泡澡，一壁吃吃喝喝。
却见那赵小五却有些恹恹的，今日话也不多，只顾着喝酒…
王二拐了拐赵小五道：“你这是怎么了？你爹不会还叫你回那书院吧？”
赵小五冷哼一声道：“回书院？也要有那个命啊！”
王二撇了撇嘴道：“有那个命，某也不回去！某就不是读书的人！家里又不缺钱，干嘛还要死命读书！那些死命读书的，都是想着考了官，免了赋税，又能朝廷养着！某家不缺这个！”
赵小五叹道：“某家缺这个！”
王二和一旁的郑富贵都惊了，对视一眼道：“你家不是还捐了几车粮食！哪里就至于了！”
赵小五冷声道：“某家阿爹有五个儿子，某最小，你们说，到了某还能有什么？”
王二愣了愣，轻声道：“前些日子，你同某、富贵商议那事，可是你缺了…”
郑富贵急忙拉了拉王二，摇了摇头，转头柔声道：“小五，某手上还好，明日某叫小厮给你送两贯钱过去，你先用着！不够了又同某说！”
赵小五苦笑着道：“谢过了啊！可是，某也不能就这么指望着你接济啊！你如今在铺子里有月银吧！”
郑富贵笑道：“有甚！某一个学徒，好在都跟着掌柜的，要是阿爹要某跟那些伙计一起，某才不干呢！”
王二伸手搂着赵小五，对郑富贵道：“家里总还有月银吧？你们家可短不了你的！”
郑富贵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个有！这个若没有了，某只怕比小五还不如！就等着你接济！”
王二挥手泼了水过去，笑道：“你就胡说吧！咱们三个，就你最富贵，还敢说嘴！”
郑富贵轻声劝道：“小五，你艰难就说，那事就别想了…同你阿爹说说，也到铺子里学学吧！好歹将来不被掌柜、管事的蒙了！”
赵小五苦笑道：“你别逗某了，那有掌柜、管事的来蒙某啊！再说了，某若是去了铺子里，还不定家里那些闹成什么样呢！某那大哥、二哥就能吃了某！”
那两人都静了下来，都晓得，赵小五是妾生子，在家里很不容易…
王二怕了拍赵小五道：“某也不去，某的算学是最差的！凭白叫人嫌弃！”
王二说着斟了酒，递给赵小五，接着道：“兄弟在呢！放心，有某的就有你的！今日不说了，先吃酒！”
郑富贵也端起酒盏，柔声道：“小二说的对！兄弟在呢！你放心，过几年，等某能在铺子里说话了，就想法子帮帮你！今日先吃酒！”
赵小五也接过酒盏，笑道：“好！某就记下了！不过说句实话，某家阿爹拉回来的水…可不是只给某一人…其实某是最少的，还是阿爹偷偷给的！某说的那事，某听你们的没动，嘿嘿…”
他忽的压低声音道：“可别人动了！”说着与二人碰了杯，仰头吃了酒。
郑富贵也跟着吃了酒，看了看周围，悄声道：“你没动就好！其他人某才不管呢！”
王二无奈道：“能不说这事吗？这可是在外头！”叹了一声，也跟着吃了酒！
李君甫、居养院耿管事与三家大官人，一桌子吃了酒，一池子泡了澡，泡的舒服了，差不多半夜才回到宅子。
亲自送他回家的小捕快，转身就关上了门，李君甫仍旧眼神有些醉意，笑道：“说吧！听到了什么？”
小捕快躬身附耳说了…
李君甫点了点头，笑道：“再过几日，大家就能排上班，到时候各就各位，该干什么干什么！”
小捕快愣了愣问道：“院子里…能撤回来了么？”
李君甫打了个哈欠道：“这么些日子了，这城里想打水的差不多都有了，既然是每日都能打水，排队的也不多了，都不着急了！兄弟们，也能慢慢撤回来些，还有活要干呢！”
小捕快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这人手不够，大家都累惨了！”
李君甫伸手给了小捕快一个爆栗子，怒道：“一群小兔崽子！平日里都给某躲懒，如今拉出去，差点就丢了脸！你们臊不臊？”
小捕快嬉笑道：“嘿嘿！大家可是硬撑过来了，可没给您丢脸，如今也都晓得错了，以后定然跟着您，好生操练起来！李头，咱们比那些差役，可是不差的！”
“你好意思吗？！人家是差役！你是捕快！你好意思跟人家比？净给某丢脸！滚！”李君甫狠狠不已，骂的酒都醒了！
小捕快急忙唱了个喏，滚回家去了！
余杭城里的读书人不少，读书不成器的也不少，有时候不是不想读，不是不好生读，可就是不开窍，逢考必不过的，大有人在。
这才有那么多人，巴巴的望着居养院的那口水井！
居养院本来是敞着门的，偏偏就在大家都晓得，这水井的神奇之处的时候，有了守门的门子！
那些原本不信的，也开始疑心了…
如今居养院大门敞开，只需排着队就能打到井水，流言也慢慢平息了…
相信的，打了水喝了，好生读书，考不考的中，可不是一时半刻能见到的。
不相信的当个笑话，听过了，该干什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