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卡王室述评(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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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印卡文化本事

早在西班牙人到达之前,美洲大陆就已有了相当发达的古代文化,最著名的就是发祥于今中美洲和尤卡坦半岛的玛雅文化,今墨西哥的阿兹特克文化和今南美洲的印卡文化。

遗憾的是相当发达的印卡文化没有创造出任何形式的文字,这就给追溯和研究它的历史造成极大困难,而只能根据西班牙征服及其以后时期西班牙和美洲土著纪实作家收集记录的口头传说来了解它的发展状况。据传说所述,以库斯科为中心的印卡文化起源于第一代印卡王曼科·卡帕克。他是太阳神的儿子,他和他的姐妹和妻子玛玛·奥克略,与另外三对兄弟姐妹一起从的的喀喀湖出发,按照太阳神的旨意在能够把金杖插入地下的地方建都,于是建立了今秘鲁库斯科城。根据这个神话传说,可以设想是四支不同的印第安人氏族经过迁徙,在库斯科定居下来。后来,曼科·卡帕克与另外三对兄弟姐妹分开,在库斯科山谷逐步发展壮大,形成一个“王国”——这时的所谓“王国”,充其量只是一种类似部落联盟的原始组织形式。

继曼科·卡帕克之后,相继出现了十二代国王。根据已知的历史材料和传奇,传统上认为印卡人的历史绵延了三百五十年,并把它分为“传奇帝国”和“历史帝国”两个时期。

“传奇帝国”从十三世纪初期曼科·卡帕克称王算起,以后依次是辛奇·罗卡、略克·尤潘基、迈塔·卡帕克、卡帕克·尤潘基、印卡·罗卡、亚瓦尔·瓦卡克和维拉科查·印卡,共计经历二百五十年。这是印卡帝国的形成时期,最初它只是一个很小的农业王国,在语言和文化等方面都与邻近部族相似,其活动范围也只限于库斯科山谷以内。从卡帕克·尤潘基和印卡·罗卡时起,才开始向山谷以外征服,逐渐扩充自己的版图和势力。约1438年,维拉科查·印卡的一个儿子、骁勇善战的库西·尤潘基依靠科利亚部族的帮助,在亚瓦尔潘帕彻底打败进犯的昌卡人。这次大捷使印卡人建立了稳固的统治,奠定了强大帝国的基础。

库西·尤潘基大败昌卡人后,回到库斯科被拥戴为印卡王(1438—1471),称帕查库特克·印卡·尤潘基,开始了“历史帝国”时期。此后陆续为王的是图帕克·印卡·尤潘基(1471—1493)和瓦伊纳·卡帕克(1493—1525)。这一时期,羽翼丰满的印卡人先后征服奇穆王国和基多王国,吞并今玻利维亚、智利和阿根廷部分地区,极大地扩张了帝国的版图。瓦伊纳·卡帕克统治时期,是印卡帝国的极盛时期,其疆土北到今厄瓜多尔的帕斯托,南到今智利马乌莱河,西到大海,东到今玻利维亚中部,面积约一百万平方公里;人口达一千二百万,主要有克丘亚人(库斯科以北)、艾马拉人(库斯科以南)、云卡人和阿塔卡马人(沿海)和安第斯人(山区)。也就在这个时期,瓦伊纳·卡帕克在临终之前得知来自远方的异族人已经到达巴拿马,并开始探察南美海岸。

瓦伊纳·卡帕克去世之前,本想立自己宠爱的、与基多王国一位公主生的儿子阿塔瓦尔帕为国王,而住在库斯科的另一个儿子瓦斯卡尔认为自己是合法继承人,从此埋下了内讧的种子。在他故去之后,兄弟二人发生王位之争。1532年阿塔瓦尔帕派兵战败瓦斯卡尔,并将其抓获杀害。就在这时,弗朗西斯科·皮萨罗率领一百七十多名征服者在卡哈马卡登陆,用阴谋诡计绑架了阿塔瓦尔帕,后于1533年8月29日将其处死。至此,盛极一时的印卡帝国即告灭亡,光辉灿烂的印卡文化遭受了一场空前浩劫。

在秘鲁印第安人通用语(克丘亚语)中,印卡帝国称为“塔万廷苏尤”,意思是世界的四方,因此领土分为四个大行政区,以下分省(provincia),省以下分县(saya),县以下分村(艾柳,aillu),家庭是基本社会单位。印卡国王被尊为太阳神的儿子,是最高君主,称为“萨帕·印卡”,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印卡人的宗教信仰,主要是崇拜太阳神,称为“因蒂”,为他建造金碧辉煌的神庙,敬献祭物,顶礼膜拜。掌管祭祀事务的祭司人数极多,全都来自印卡家族,根据所管事务分成不同等级。

印卡帝国是农业国,因此农业是经济基础,全国人都从事农业种植。主要作物是玉米和马铃薯,这两种粮食和大羊驼肉是基本食品。田地由大型水渠灌溉,主要肥料是沿海岛屿的大量鸟粪。在牧业方面,主要饲养大羊驼、羊驼和小羊驼。

虽然农业和牧业是经济基础,手工制作业也很发达。首先是制陶业,所制陶器形状多样,造型精美,并装饰以彩绘动物和几何图形。纺织技术也达到很高水平,其主要原料在平原是棉花,在山区是大羊驼毛和小羊驼毛。纺织品中,既有简单实用的粗布,也有供王室和贵族享用的精美细布。在金属冶炼方面,印卡人虽然只掌握了很少几样工具,却可以炼出多种金属,如金、银、锡、铜。从太阳神庙和印卡王宫中的大量金银,可以想见冶炼业多么发达。

在印卡王中央集权制的统治下,印卡人民不仅创造了丰富的物质财富,而且也创造了杰出的艺术作品,其中最令人惊叹的是建筑艺术。他们采用叠石法,把经过修凿的多面体巨石堆砌起来,不用任何黏合物质就能把石块衔接或镶嵌得非常严密,连刀片也插不进去。库斯科城的王宫、太阳神庙和萨克萨瓦曼城堡以及该城以北的马丘-皮丘古城,堪称印卡建筑艺术中的最高结晶。此外,为连接整个帝国而修筑的印卡王室大道,也是非常著名的建筑杰作。

印卡文化发展中有一个非常突出的矛盾:它在政治、经济、社会组织方面高度发达,却没有创造文字,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它在思想和科学方面的发展。尽管如此,印卡人也取得了一定成就。在天文学方面,他们的历法以月相计算,一年分为十二个月,计三百六十五天,这已是相当准确的。在算术方面,采用十进位制,发明了一种奇特的“结绳计数法”,就是把要记载的数量,按一定顺序,在多种颜色、粗细不同的绳子上结出大小不同的绳结。同时,这些绳结也可用来记载历史事件、传奇故事和诗歌民谣。医学是古代秘鲁人最为发达的领域之一,特别是在外科手术方面,可以施行穿颅术、切除术、分割术、植皮术;此外,还会用奎宁和古柯等草药医治病痛。

总之,以帝国都城库斯科为中心的印卡文化,是西班牙人到达以前南美洲最发达的文化,它在许多方面都达到了古代美洲文明的高峰,并为世界文明作出了重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