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人知晓
“小羊羔嗅一朵花都小心翼翼的
人怎么会故意要让别人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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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薛崇屿正随着人流朝校园迈进，昨夜下过雨，然而这是九月天，闷热又潮湿。少年仍是青涩的模样，眉眼之间有着细密的汗珠，他皱皱眉，随着铃声向着教室迈进。
“薛崇屿，早上好啊。”
楚尹尹佯装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嗯。”
“一起走吧！”
“走。”
楚尹尹咧嘴笑了笑，走到他身侧跟紧他的步伐。如果薛崇屿留意的话，他一定能看到，她脸颊的红晕和紧攥衣角而发白的指尖，却又故作轻松，跟薛崇屿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这时，不远的走廊处一个长发及腰的女生，正低着头攥着粉丝色的信封，因为紧张，前额的齐刘海被打湿，嘴唇被咬得泛白，校服将她的身材衬得凹凸有致，两条大长腿吸引了许多人的眼光。她提着热腾腾的早点，随着那人越来越近的身影，心脏的律动不自觉地加快，在脑海中捶鼓，震得脚步有些不稳。
她深呼吸，对着薛崇屿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去，然后站定伸出手里的东西，语气有些着急地大声说道：“薛崇屿，我很喜欢你，关注你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我在告白墙也给你发过一些东西的……你，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周围的人纷纷停下脚步，等着看薛崇屿的反应，一脸吃瓜样。
女生一直低着头，心里的鼓敲得越来越响。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女生以为薛崇屿走了，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信我会好好看的，早餐你自己吃吧，谢谢了。”
他的语气豪无波澜，就像在说着日常的小事，却像冰块让女生从头凉到脚。
薛崇屿对她笑了笑，拿走信封便向教室走去，周围的人似乎早就猜中结果打着哈欠都纷纷散去，女生似失去力气蹲在了地上小声抽泣。
楚尹尹弯下身子拍拍她的肩膀，女生睁着泪眼婆娑的眼睛，画好的美妆被泪水打湿，看着狼狈不堪，用细小的声音问道：“你跟薛崇屿是一起来的，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楚尹尹站直身子，依旧保持着笑容：“嗐，普通同学啊还能是什么关系？赶紧整理下自己去上课吧，等下值日老师就来抓人了，拜拜～”
她加快脚步朝着班级的方向走去。
“薛崇屿！”
薛崇屿闻言顿了顿，停下来。
“那女生挺好的，怎么就不答应人家了，看她伤心的。而且这么多人，她能鼓起勇气问你，你也不能这么狠心拒绝呀。”
大口喘着粗气，楚尹尹打趣地问着。
“你喜欢的话怎么不自己答应？”薛崇屿瞪她一眼，“因为她当众问我，所以我就不能当众拒绝她，然后暧昧不清？”
“净扯这些没用的，她又不是表白我。”见薛崇屿不说话了，楚尹尹又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是她那样的，走吧，去上课了。”
“……跟没说一样。”
薛崇屿蓦地停下脚步，回头对楚尹尹笑了笑：“喜欢不那么温柔的，中分的，个性开朗的。”
这让楚尹尹一时间傻眼，因为时间关系也没有多想，赶紧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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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哥，你看！”
随着旁边男生的手指看去，巷子对面出现了一群锃亮的光头，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拎着球棒，黑压压的一片。
天色阴沉，乌鸦在枝头惨叫着飞过，巷子里除了一些学生模样的混混四下无人，是个打架的正确打开方式。
为首的少年一头亚麻色短发，唇色很淡，纤长的脖颈抻直着，随时都梗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他的眼睛很大，瞳孔是很浅的琥珀色，目光里满是挑衅。宽大校服下的身材，像纸片一样纤弱，穿着当季最新最贵的球鞋，书包上挂着限量的钥匙圈。
不知道这温室里的花朵如何来这一身暴戾之气。
“一群傻x，热血高校看多了吧。才刚开学屁事就这么多。”
画虎不成反类犬。
钟乔翊把袖子挽上去，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臂，瞟了一眼眼前的几个兄弟，胸有成竹。
“走。”
他拿起墙边的球棒，带头冲了过去。
七中在一中的地盘上撒野不是一两次了，为了学校旁的一条东街，街头巷尾的明争暗斗一直不曾停歇。一中一直处于弱势，上届老大和上上届老大，都以被打进医院的悲惨结局收场，却不肯投降。
“之前的老大怎么都这么弱啊？”
械斗结束，钟乔翊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额角有一处淤青，把球棒随手扔给身后的男生，漫不经心地讽刺，“这么就容易拿下了，真无聊。”
行吧，就你凡尔赛。
“哥，今天他们老大没来……”有个男生在后面弱弱地提醒了一句，立刻被拿着球棒的男生狠狠敲了一下小腿，一记恶狠狠的眼神瞥过去，“会不会说话！”
“哦？没来？新上任的那个？那就等他来找我吧。”
七中新上任的老大，他没听说过，更没见过，但是这个地方，必须属于他钟乔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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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来学校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睡觉，看书。
下课的时候路过走廊都要引起女生们小范围的轰动。她们都在心里羡慕嫉妒着一班的女生，有一个超帅的冷酷少爷忱澈和又软又可爱的顾云寄还不够，又有这么帅气的小痞。这些人看惯了高冷或者软萌的，又来了个邪气不羁的，三种完全截然不同的类型，都能引起女生心中最悸动的尖叫。钟乔翊虽称不上帅气，但很耐看，许多女生纷纷在朋友圈晒出偷拍他的照片，更是摩拳擦掌想把他拿下。
薛崇屿也看到了。他把手机收回口袋里，同时手里的笔也摔到书桌上。想不通这个家伙哪里比自己帅了，而且他还不学习、不求上进，经常吐槽自己最敬仰的小西爷，上次还公然找茬！看样子还经常在外面惹是生非，难道现在女生都更喜欢这一款？
他斜睨一眼左后方的钟乔翊，突然发现……长得确实还可以。
打心里默认了这个事实之后，薛崇屿气得又做了一张数学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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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大课间做操之际，顾锦书交完稿子，一推开文学社的门，就看到忱澈只身站在门口。
她愣了愣，又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才确定没看错。
关于这张脸她不想再夸，整个人往那一站不过是张绝美风景画罢了。
顾锦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来他正盯着屋檐下一个风铃入神。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忱澈目不转睛，语气毫无波澜，又像在自言自语：“我姐以前，也是一中文学社的。”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风铃是她做的，对吧。”
“我不知道。”顾锦书摇摇头，“听学姐说挂了好几年了，是谁做的就不清楚。”
忱澈又不说话了，只是盯着风铃，目光黯淡。
顾锦书站在他身旁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走，于是又问了一句：“那……那你打算在这里……”
“我没想到这里会有她的印迹。”
短时间内听忱澈说了这么多字，顾锦书真觉得是奇迹，不过也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组织好语言，忱澈就收回目光，转而盯着她看。
“我见过你，走廊。”
还真是惜字如金。幸好顾锦书能理解他说的话的意思，一瞬间时间倒退，她又想起那尴尬场景。
“哎呀……你最好忘掉，当时我……我只是醉了点，你不要把我当白痴。”
顾锦书低下头越说越小声，不知忱澈目光灼热。
他正近距离打量着她。
清澈明亮的杏仁眼，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给人一见就很干净无害的感觉。
心里好像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是从未有过的，说不清道不明。
忱澈垂了垂眸，收回自己的思绪，道：“回教室吧。”
“好。”
然后顾锦书内心忐忑地跟着忱澈走，小跑几步才与他并肩，又十分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
好吧，一点变化也没有。
一路上两人也没说话，实在找不到话题。各揣心思，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