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479研究所（下）
一直到凌晨，我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第二天一早，我很早就醒来了，然后就静静地等着，等着命运的裁决。
7点办了，一个护士模样的小姑娘给我送来了早餐，但我并没有什么食欲，尽管昨晚我想了很多，但终究没法说服自己不在乎结果。相反，每一次有人开门，我的心就怦怦直跳。我不知道有什么可担心，但仔细想想，我居然担心肿瘤是恶心的不能去纽约，多过担心肿瘤是恶性的会没命。我真是搞不懂我自己。
终于，第13次开门进来的，终于终于是舒蔓了，我的天，我感觉我已经等了一个世纪了。舒蔓满面红光，脸上的笑意无须掩饰，肯定是好消息。我猜！
“好消息是这个肿瘤是良性的，它不是癌细胞，你可以去纽约啦！但是也有坏消息吧，你想听吗？”舒蔓谨慎的看着我。
“还能比癌症更坏吗？你说吧！”
“我们对采集的样品进行了活检，发现了一些特别的情况。这部分的成分也是脑细胞，但是它更紧致，更高效，可以说是超级脑细胞。”
“那是好事啊？说明我在变聪明？嘻嘻！”我半开玩笑地说。
“问题是它长得太快了，它还讲跟它连接的普通脑细胞都变成了它自己，也就是它正在侵蚀你的正常大脑，照这样的速度，不出三个月你的整个大脑都会被它侵蚀掉。”
“那会有什么后果？”
“这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确实很难回答。也许你真的会聪明好几倍，也许你会不记得自己是谁。”舒蔓解释得很谨慎，不希望我有什么错误的解读。
“哈，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啊！那就顺其自然吧！”
“你还挺豁达，不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的想法。”
我苦笑道：“你要是跟我一样经历这么多也会豁达的。”
舒蔓笑了笑，说：“那你拾掇一下，待会儿到房所长的办公室，他有事要跟你面谈。”
“好的。”
我心情的确是很好，起码我能出国了，如果到死还没出过国，那我一定会很遗憾的。我现在才想起来，房所长还没告诉我去纽约的目的和原因呢，我赶紧飞也似的收拾妥当，一路轻松地走向房所长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房所长正在低头批阅文件，见我来了，赶紧笑着过来迎接。
他一边让我坐下，一边问我：“随便坐吧，想和咖啡还是茶？”
“咖啡，谢谢！您老跟我见得别的领导还真不一样，您这儿还挺齐全的，咖啡都有。”
房所长哈哈一笑：“哈哈，也很不一样啊，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知道自己身怀不治之症还能笑着开玩笑的人。”
“我可能比较善于安慰自己吧！嘻嘻！”
“好吧，我们言归正传。我昨天跟你说了，你很快会去纽约。”
“是啊，我正想问你为什么呢？”
“事情是这样的，你的《地球宣言》播放之后，直接对超过12亿人产生了强有力的影响，我们随机抽样调查了大概3000人，他们都表示听到你的研究后，很受鼓舞，并且坚决要走更环保的路。从大数据来看也是吻合的，机构调查发现，自《地球宣言》发表以后，仅中国的纸张消耗量同比下降了18%，塑料垃圾产出量同比下降了37%，甚至倾倒的厨余垃圾都同比减少了23%......可以肯定的说，你通过声音，干预了12亿人的意识决策，这是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的事件。”
“可能是我的宣言情真意切，感动了大家了吧！”
“没那么简单，我们在你的声音频率中傅里叶变换复合了β脑电波的频率，你用一种奇特的加密方式，让信息直接植入接受者的意识，这似乎是一种很古老有极有效的信息传播方式。换句话说，你能不费吹灰之力控制他们的意识，只要你想。”
“啊？你们会不会搞错了。”
“我们是科学家，不会随便发布结论的。因此，你才能轻松控制整个发布会数百人，甚至让人去杀别人。尽管你的行为不完全符合法律的界定，但作为人类有记载历史中第一个拥有意识控制能力的人，同时又面临着多方威胁的情况下，你临场的表现堪称教科书级的，我们未必能做的比你更好。以上观点，是我个人的看法。”
“谢谢您这么鼓励我，我很多决定都是一闪念的本来，其实并没有想太多。”
“一瞬间的决定才是最考验人的，我相信你的内心是善良的，这是人类之福。但这个世界不是你我决定的，有很多人会恶意地揣测你的动机，还是有很多人怀疑你，更多人垂涎你的能力。因此，前几天的联合国安理会例行会议上，为了你吵翻了天，英美法坚持要我国公布意识武器（他们认为这是我们在人类意识领域研发的新武器）研究计划，并且要发起联合国大会，在所有国家面前指责我们掀起了继太空军备竞赛之后的全新一轮军备竞赛，而显然他们认为我们已经研发成功，并能轻易统治全人类。如果按照这个逻辑继续发展下去，他们讲联合全球对我国实施制裁、封锁，甚至动武。”
“怎么会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以恶意猜度别人。他们至少派记者来采访我一下啊，我能说出实情。”我气愤的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了，哪会给你机会解释。另外，他们更多的是恐惧，尽管你宣读的是环保方面的宣言，但是只要稍稍改一个内容，就能轻而易举地不战而屈人之兵。他们根本不在乎你的初衷，他们只在乎你的军事用途。”
“岂有自理，这跟疯狗乱咬人有什么区别？让我开一次记者招待会，我要驳斥他们的谬论。”
“会给你这个机会解释得，但是不是在记者招待会上，他们又会说那是在政府胁迫下做出的声明，并非真相。因此在即将召开的联合国大会的一般性辩论上，你将亲自对全世界人民解释。”
“什么？联合国大会？......我.....做不到的，我连国都没有出过。”
“那么就好好准备，听说你的事是最高领导亲自定的，这是一场舆论战，也是一场外交战，我们必须迎头痛击敌人的污蔑和造谣，还世界一个真相。”
“我知道了，我坚决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