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挣扎（3）

我虽说入席，但也不过是坐在一边冷眼旁观，喝几口茶，思考安宇的处境，莫涯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陪盏。

血浴兵们玩闹了近一天，到了黄昏时刻，他们才三三两两地离席，或是休息，或是回去站岗，只有少数几个一时新奇，多喝了几杯酒，醉得不省人事，满脸通红，倚墙而卧。

见他们意兴阑珊，莫涯才逐渐收起笑容，转而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杯中的红色液体，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听说我的上将最近和安村那群人走得很近，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呢？”

看来他果然还是知道了，但我并不心虚：“和谁走得近是我的自由，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既然做了我的上将，那就是我的人，我的人又怎么能随意结交敌方呢？”他说话的口气变得阴沉起来。

“他们是我的朋友，始终都是。”我不想再与他周旋，准备离开。然而刚一起身，头脑中就如同受到一阵轰炸，疼得我直不起腰，我一只手抱住头，另一只手紧紧扶着桌椅，尽力使自己不倒下，然后抬起头，努力睁开眼睛。只见莫涯无动于衷地看着我，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神情十分淡漠。

“你——做了手脚？”我挣扎着说出这几个字，来不及恼怒，意识就开始模糊不清。

恍惚中，我听到他冷声道：“你太不听话了，这样怎么帮我完成大业？所以现在，我要你绝对服从……”

我拼命地想使自己清醒，但身体还是禁不住软瘫下来，很快便五感尽失，不再有任何知觉。之后，我仿佛一直被囚禁在黑暗中，没有力气挣脱，也感知不到任何东西，只觉周围的沉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而我只能半死不活地待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眼前突然有了一丝光亮，意识也逐渐清晰起来，耳边渐渐传来一些声响，然而却似乎是痛苦而凄切的哀嚎和惨叫，让我不禁哆嗦了一下。

伴随着脑中再一次的剧痛，我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了我永远无法释怀的一幕：安逸站在我面前，嘴角挂着血迹，而我的右手，直直地穿透了她的心脏！但她一息尚在，努力张了张嘴，显然想对我说什么，但没有吐出一个字，最终还是缓缓倒了下去，粉色的双眸逐渐黯淡，苍白的脸上却依旧挂着平静的笑容。没等我回过神，抬头间，却发现眼前的惨烈不止于此：安静和安城满身是血躺在地上，其他村民也是死的死，伤的伤，地面上血迹斑斑，悲泣和愤怒的呼喊声一片。我一时被这情景震住了，恍惚中想要前去察看，但面前有一个牢固的结界，很难轻易打破，回头再看，一群血浴人叫嚣着，大喊：“将军威武！”

背后突然泛起一阵凉意——这些，都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