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河内“成团”
酒店前台接待了我们，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一口流利的英文，也会说几句简单的中文。我用英语加普通话，和他交流着。他找到了我的订单，要求我们把护照给他。办好了入住，他带我们去了房间。房间是标间，我和瑶瑶住正合适。打开了空调之后，我让瑶瑶先去洗澡。
经过这一折腾，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要是在国内的话，这个时间肯定要出去走一走的。可是，刚来河内的第一天，我们都对这个城市一无所知，只是从别人的口中了解了一些。瑶瑶听朋友说，晚上最好不要出去，因为有人会骑车抢劫。瑶瑶和我都很谨慎，我们在酒店附近的路边摊吃了碗越南米粉，就赶紧回到了酒店。
这天晚上，我和瑶瑶待在房间里，她很善谈，跟我聊起了她的旅行经历，她也只聊了她的旅行经历：她在丽江的小酒馆里做过驻唱歌手；在大理人民路上摆过摊；也曾搭车走318国道，从成都到了LS。
我认真的听着，不停的点头，我没有说我的旅行经历，我觉的和她的经历相比，我的旅行就太过平淡了，尤其是她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做了我即将奔三才敢做的事情，这让我很羡慕，也生出了一些感触，一些关于青春记忆的愁绪和遗憾－－我的青春可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轰轰烈烈的事情。最后我说：“你很勇敢，你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了。”她笑了笑，没有说话，我注意到了她的笑容里掺杂了别的情绪，但很快就被我忽略了。因为我很在意自己的遗憾：为什么要在茫然、踌躇、感伤中蹉跎了我的青春呢？
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我失眠了。最近的睡眠都很好，但这天晚上，我辗转反侧，一直纠缠在过去的事情中，我在回忆，在我的人生轨迹中，究竟有几次机会本是可以勇敢的做出改变而我却选择了不改变的。我悔恨着没能早一点，早一点离开，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在瑶瑶那样的年纪，勇敢的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如果早点儿放手的话，或许我还可以早点遇上真爱，谈一场酣畅淋漓的恋爱。我一直在为没有做的事情遗憾，而我做过的事情，甚至有些是错误的决定，我却丝毫没有感到后悔。最后，我做出了总结：我后悔的，从来都是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
在另一张床上，瑶瑶也没有睡着，我能听到她不断翻身的声音，我觉的她可能是岔铺，因为很多人都会这样。最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到了早上，我俩都不愿意起床，直到免费早餐时间都过了，想到中午要退房，我们才陆续起来。等我们收拾好行李，瑶瑶联系的那位驴友小若也给她发来了青旅的位置，要我们过去找她们。
我们退了房，拿回了护照，背着背包，就出发了。我们穿过了几条街道，琳琅满目的店铺，也没有心情欣赏，只奔着目的地而去。刚开始是顺利的，可走到了地图显示的位置附近，我们就找不到青旅到底在哪里了。它不像标志性建筑那么起眼，隐藏在房屋众多的街道里，本来就不熟悉环境，越南文字又看的人头昏眼花。如同走进了一个迷宫，明明能感觉到目的地就在附近，却死活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我们又饿又累，瑶瑶说：“算了吧，我们不去找他们了。”我说可以。瑶瑶给小若发信息，告诉了她我们遇到的情况，小若却让瑶瑶把我们的地址发给她，她说来接我们。
十几分钟后，我看到了一个长相秀气的中国女孩朝我们挥手。瑶瑶和小若在南宁的青旅里见过，算是认识的。小若是南方姑娘，说话带着软糯的南方口音。我跟她打完招呼，认识了之后，小若介绍了她的越南朋友欧文。欧文是小若的朋友来河内玩儿时认识的导游，很巧的是，小若也是第一次出国旅行，所以，欧文也是我们在河内的导游了。
青旅位于另外的一条街。小若一边走，一边向我们介绍了青旅里等着我们的另外三个成员。
阿荣和阿坚站在青旅门口。阿荣身材高大魁梧，脸上有着成熟男人的沧桑和满脸的青春痘。阿坚身材瘦小，面容清秀，年纪大概和瑶瑶超不多大。他们两人原来就认识，一起结伴来越南玩，也是在南宁的那家青旅认识的小若和她的朋友。看到我们走了过来，阿荣吹了声口哨，这让我对他好感全无。
芳芳染着黄色的头发，一直低头看着手机。小若说，她和芳芳原本也不认识，芳芳在某网站发了个帖子，约人一起去越南。小若正好看到了，就加了她，两人在网上联系后，就约好了在南宁见面。
“我们住的房间是男女混住的哦。”小若提醒我们。
“嗯，”我听说过国外的青旅都是男女混住的，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还是第一次住这种的。”
“我也是。”小若说。“我刚才已经请老板让他帮忙把我们几个中国人安排在了一个房间，正好是六个人。”
“嗯。”我充满感激的点了点头。
“对了，美女，你英语好吗？”芳芳终于抬了头，看了看瑶瑶，又看了看我。
见瑶瑶没有回答，才意识到芳芳是在问我。“会一点点。”我如实回答。
“那我们几个都要靠小若了。”芳芳说。
这话我听着，理解的意思就是说小若英语很好。但小若没有很开心，她理解成了另一番意思，她把这当成了委托。“你们也不能都让我来翻译，自己还是要懂一些比较好。”
“好。”只有我一个人回应着。
“你们俩会骑摩托车吗？”小若问。
“以前骑过电动车。”我说。
“我很少骑。”瑶瑶说。
“我们打算租摩托车逛河内，欧文会带我们去一些景点。”小若说着今天的安排。“你们俩试一下吧，看能不能骑。”
青旅隔壁就是租车的地方，或许就是一个老板也说不定，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应该考虑的是：我能不能骑着摩托车穿梭在河内的街头。虽然在涠洲岛骑过电动车，但那里路宽人少，是适合骑车的地方。至于河内嘛，有本书曾这样描写过：河内有三多，瘦子多、美女多、摩托车多。前面两个我还没有注意到，但是摩托车多这个情况，我和瑶瑶在刚才已经亲眼见识过了。
“我可以带你。”阿坚偏着头对瑶瑶说。
“我坐阿荣的车，她坐欧文的车。我们都分好了。”芳芳说，“你只能自己骑了。”
我挑了一辆看起来小一点的摩托车，手握着把手，“刹车和加油是哪个呢？”
“这个车是挂挡的。”阿荣说。
“这个呢？”
“全都是。”
“挂挡”这个听起来就很复杂的操作，加上刚才看到的街头如潮水般的摩托车大军，使我胆怯了。我只好向小若求救：“我从没骑过挂挡的车，可能骑不了。”
“我问一下欧文。”小若找到了欧文，和他用英语交谈着。
而我也在心里做好了坏的打算：就让他们骑车去景点，我可以在附近街道转转。当这个想法冒出来后，我也意识到了另外一点：我没有刚旅行时那么惧怕孤独了。
然而小若带来了好消息，她说欧文可以带两个人。
我非常感激小若，我觉的她其实可以不用管我，毕竟欧文的摩托车不大，三个人挤肯定没有两个人坐着舒服。但是她没有丢下我。“谢谢。”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欧文让我们把头盔带上，不带头盔会被警察抓的哦。”
我觉的很有趣，原来在这里，可以超载，但却不能不带头盔。
欧文带路，走在了最前面。我们经过了还剑湖，又绕回到了我和瑶瑶早上经过的那几条街，那里就是三十六行街。密密麻麻的人和车，在街上行走穿梭。混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摩托车大军里，我很庆幸，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否则，我一定会把车停在路边，再也不敢挪动分毫。
欧文首先带我们来到了一家餐厅。这是一家越南本地的餐厅，吃饭的大多是外国人。菜单也是中英文两种文字。关于越南菜，书中介绍的是：口味偏淡，以蒸煮、烧烤、凉拌为多，油炒的比较少。小若说越南春卷是特色，一定要尝尝，阿荣和阿坚要吃螃蟹，芳芳要吃肉，瑶瑶要吃青菜，而我则点了越南才有的炸鸡蛋。
这一顿饭吃完，结账的时候，阿坚笑着说：“一共花了八十多万。到了越南，都成土豪了。”
我们其他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只有芳芳用手机算出了每个人应付的人民币价格，并且嚷嚷着：“这顿饭也太贵了，不是说越南物价便宜吗？他肯定拿了回扣了！”
小若很不高兴的说：“你这样很没有礼貌。”
我和小若的想法一致，心想：还好欧文听不懂，要不然会有多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