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于家圩子贼生歹意 龙泉酒馆兄妹夺宝
在这块林田交错,岭岭相连的地方。座落着一个村庄,村子住着十几户佃农和一家姓于的大户,远近的人称此村叫于家圩子。小村远离城镇,位置极其重要。一条窄窄不平的小道,是从山下通往城市的必经之路。凡往来的客商和行人大多都在于家的客栈里留宿过夜,从此于家圩和他的客栈名扬天下,于家室内的主人于庆也大名远扬。于庆为人正直公正,对往来住店的客人不分穷富地位高低。只要人品好,一旦有了难处都能慷慨解囊相助,从不吝啬。五十刚出头的人就功德圆满,但仍兀兀穷年,家中殷富。他的大夫人不能生育,二夫人生了一男一女,可算随心如意。男孩大名于得水,相貌像其父端庄壮实,高个儿大宽脸庞,性格和于庆也没什么差别,只是喜欢玩枪弄棍。为了让儿子出人头地,于庆请来一位老先生住在宅内教儿子读书。这位先生又通达武功,于得水又学了一身好功夫,虽然不比少林寺弟子,却也出众超群。妹妹于花今年十八岁,天生美丽聪慧,靓丽秀气,同于得水一样也是个文武之身。于庆的两个孩子在村里人眼中,就是两颗明珠,有谁不爱,又有谁不夸。
今天是于得水的大婚日子,小村欢天喜地热闹非常。于家宅院大门敞开,远来客人及近邻接踵而至。请来的乐队唢呐声声锣鼓咚咚,给婚庆增加了欢快的气氛。堂内屋外的人川流不息,人们脸上挂着笑容,整齐洁净的服装不比城里逊色,好一派喜庆的气象。
一抬大花轿把村子东头桑家的女儿抬进于家大院。按着俗规新娘下轿要踩红毯,走红砖,跨火盆,一切平稳的进行后,新郎新娘在天地桌前朝拜天地父老双亲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洞房。于庆老爷今天红光满面,眉飞色舞,不断地向客人们打招呼致意,陪亲朋好友进宴饮酒。
就在大院内喜宴之中,大门外飞来两匹青鬃马。马背上的人是刘斗和山野一夫。刘斗望着大门上边贴着的大红喜字,就知道院内在办喜事摆宴席。他举目观看于家客栈的牌匾,心里来了主意,何不在此店住下,也好讨一杯喜酒,沾一顿美餐。他指着门上的牌匾,对山野一夫说我们就在此店住下。山野一夫早就饥肠辘辘,更愿意住下来。两人从马上跳下来,牵着马的缰绳迈进于宅。
于家的伙计见来了客人,急忙迎接。一个伙计把马牵到马圈去喂,另一个伙计把刘斗和山野一夫带到酒桌前进餐饮酒。刘斗和山野一夫早就饿透了,两人毫不客气,抡起旋风筷子一顿狼吞虎咽,把肚子弄得鼓起来,每人又喝了一碗白酒。他们这副没礼貌的样子,弄得桌边客人冷眼瞧看,更没有人和他们搭讪。刘斗两人酒足饭饱后急忙离开酒桌,喊来伙计把他们送进客栈的房间里。二人在屋里藏好装着保参的石匣,像猪一样的蒙头大睡起来。
太阳落山,天渐渐黑了。刘斗和山野一夫睡足醒来,刘斗喊伙计送水来。也巧忙了一天的伙计们正在饮酒吃饭,于花帮伙计带管客房,于花听见客人喊着要水,抱着茶壶进了刘斗的房间。山野一夫见送茶的是个女人,色眯眯的双眼死盯住于花。灯光下于花美丽漂亮的容颜,立刻使山野一夫神魂颠倒,灯下观美人的情调更让山野一夫飘飘然了。他顿时流下口水,不由自主的向于花身边挪动脚步。山野一夫这副贪婪的眼光和痴醉的状态,于花立刻察觉到。因为是住店的客人,于花虽然心里憎恶他,又不能得罪他,便转身快步出了房间。山野一夫一副缺德的样子,刘斗看在眼里。刘斗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有石匣里的宝参在身边,还是少惹事生非为好。刘斗出于这种动机,等于花走后用教训的语言警告山野一夫,不许他对店里的女人有歹心,愿意贪色等到城里办完大事再去放纵。
山野一夫看见于花后淫心荡动,到了不可遏制的程度。他以自己是洋人自居,不听刘斗的警告,反而斥责刘抖少管闲事。刘斗又怕得罪山野一夫没有好果子吃,只好顺着她说了些玩弄女性的脏话。山野一夫性情起动,把口贴在刘斗的耳边低语几句,两个人奸笑着打下如意的算盘。
于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对山野一夫用色眼瞧着自己的那副可恶的样子很厌恶,又十分厌恼,她断定这两个住店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姑娘足智多谋,暗暗的作了应付这两个坏家伙的办法。
伙计们忙了一整天,多贪了几杯喜酒是理所当然的事。于庆又让厨师给伙计们多送来几道菜,高兴得伙计们一时半会儿不能散席。
客房这边可忙坏了于花,她几次去叫伙计,看见他们喝的十分高兴,又不忍心把她叫回来,客房的事只好一个人担着。于庆知道女儿品性端庄,又有一身的功夫,没有人敢欺负他,对她忙在客栈里很是放心,自己陪夫人享受着人生的快乐。
大约二更天的时候,山野一夫再也耐不住性欲了,对刘斗说天不早了,该下手玩了。刘斗明白山野一夫的用意,便扯开嗓门朝门外叫喊着:“一号客房要水。”
于花听到是一号屋要水,看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十点钟,她断定屋里的狗男人没安好心,一定在打自己的坏主意。于花身有武功还怕个歹人不成,于是打起精神提起茶壶走向一号房。
于花提着水壶出现在一号客房里,山野一夫立刻对于花的姿色迷醉,他根本没有去拿茶壶,而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美女。一只手攥住于花提壶的手背,另一只手去抱于花的腰。于花早就作了防备,把身后往后一撤,山野一夫扑个空。
山野一夫被于花闪在一旁,他哪里肯罢休,像鹰捉鸡一样伸开双臂向前几步去搂抱于花。于花立刻翻脸一脚把山野一夫踢到炕边前差点被摔倒。山野一夫根本没在乎于花,打精神又饿狼捕食一样扑向于华,于花怒不可遏伸手抓住山野一夫的一只手,一扭劲,一转身便把山野一夫弄得失声大叫。于花用膝盖轻轻一点山野一夫,山野一夫妈呀一声惨叫蹲在地上。于花顺势把壶里的开水倒进山野一夫的脖后,热水烫的山野一夫痛的哇呀哇呀的叫个不停。于花这才解了心中之恨,飞起一脚把山野一夫踹出几尺之远,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像猪一样的叫唤着。
刘斗看见发生的一切,心里叫苦,心想山野一夫闯下大祸,客店里一个女孩子出手都这样厉害,此人非等闲之辈,他意识到处境非常危险。慌乱中刘斗急忙把石匣揣在怀里,做好逃跑的准备。
山野一夫尖利的惨叫声传进于庆的堂屋里,于庆急忙披上衣服走出来,听见叫声是从客房里传出的,便一直奔向客房。这时于花正要出手再教训山野一夫一番,于庆上前拦住女儿,严厉的问女儿怎么打客人。于花停下手把山野一夫刚才的行为讲给父亲,深有城府的于庆听后立刻指责女儿不能得理不让人,既然我们没有吃亏就放他一马。然后转过身指着趴在地上的山野一夫,对刘斗说:“你们这两个为非作歹的东西马上收拾一下,去别处住店。”于庆的话正中刘斗的意愿,心想只要主人不追究,好好的离开也算是便宜了他们。
刘斗拽起趴在地上的山野一夫,怀里揣着石匣,背上背着包裹从于花身边走过。刘斗见于花满面怒气,吓得面色如土,浑身打颤,一不小心石匣从怀里掉下来,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刘斗急忙哈腰去拾起石匣,于花用眼扫了石匣一下,一股清馨味飘进鼻子。刘斗害怕于花去夺宝匣,急忙拾起石匣揣在怀里,样子十分惊慌。
聪明伶俐的于花从刘斗惶恐的神态中仿佛察觉到什么,尤其是从石匣里散发出的味道,让她更是迷惑好奇。只是石匣是住店客人的东西,她没有追问什么便放刘斗离开。
刘斗带着山野一夫急如惊弓之鸟,慌如落网之鱼,大步流星的窜到马棚里迁出自己的马匹。于庆的家人打开大门放二人出去。
于花把发现石匣的事讲给父亲。于庆回想起石匣落地的一刻,也闻到一股清新的味道,但是也记不清是什么味道儿。于花果敢的告诉父亲,石匣里边肯定里装着什么东西,父女俩猜了好半天,谁也说不清楚里边到底装了什么。
于花在床上辗转反侧着不能入睡,小石匣几乎占满了她整个脑海。于花越琢磨越感到小石匣很离奇。她再也睡不下去了,穿好衣服去叫洞房中的哥哥。于得水特别疼爱妹妹,虽然是洞房一刻值千金,听见妹妹在唤自己,立刻穿戴整齐出现在妹妹的身边。
于得水问妹妹什么事这样急,三更半夜叫醒自己,于花很神秘的把石匣的事告诉哥哥。于得水听了也觉得很好奇,哥俩谈论了半天,不论怎样好奇,就算是石匣里装着是宝贝,终究是别人的,更何况带着石匣的人已经去了。于得水劝妹妹不要再瞎猜乱想,还是好好的休息。
可是于花并不这样的看,她向哥哥说出自己的看法,石匣里边的东西一定很贵重。而这两个持有石匣的人,从神态相貌及企图调戏自己的行为来看,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当石匣不慎落到地上的时候,吓得那个男人惊慌失色,浑身颤抖的样子,这是可以证明石匣里的物品既珍贵又是来路不明。于得水听了妹妹的话觉得这不是件小事,决不可忽略。兄妹俩商量一会儿背着父亲,牵出两匹快马,连夜追赶刘斗和山野一夫。
刘斗和山野一夫骑在马背上,用粗粗的马鞭抽打着马的后屁股,两匹马甩开蹄子拼命的奔跑,汗水从马背上一直滴到蹄子上。这是两匹耕马,对这样没命奔跑,慢慢的力不从心,尽管主人的鞭子像雨点般打在身上,最终还是停下蹄子站在路旁,用沙哑的声音嘶叫着。
此时夜已深沉,两匹马的嘶叫声划破沉静的山野,面对鞭打不走的马,刘斗二人束手无策。这里离城还有几百里路,他们只好耐着性子让马歇歇,等马缓过劲来再赶路,两个人把马栓在路边的树桩上,找个平坦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刚才马叫声音惊动了离此处不远的绺子,绺子里大当家刘大脑袋被马的嘶叫声从梦里吵醒。他唤来小喽啰问马叫的声音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小喽啰告诉他马叫的声音离寨子很近。刘大脑袋感到很奇怪,这深更半夜是什么大胆的人敢从此处路过。他揉了揉了揉眼睛让小喽啰叫醒二当家赵偏头,带上几个兄弟去马叫的地方看个究竟,不管是什么人都拿回来盘查,要是东洋人过来能除掉就除掉,如果东洋人人多势众兵足马强,就别和他们硬碰,暂时放过他们,以免招灾惹祸。二当家赵偏头梦被搅和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对大当家的话只好言听计从,随便点了十几个弟兄飞马朝马叫的地方奔驰过去。
刘大脑袋占据的地盘叫响马河,这里是一片是低洼的沼泽地段,周围百里都是连片的柳林,真是林密险要,又加之野狼成帮的出没,使之此地路窄人稀,往来行人寥寥可数。凡要从此地过路的人大多要绕路而行;除非是远来的异乡人不知情况才能涉足于此,甚至连衙役的差人也不愿意从此路过,长此已久响马河成了与外隔绝的自由王国,便聚集了许多绿林英雄。随着岁月流逝,朝代更换,官府把这块地方几乎遗忘了,刘大脑袋一家几代人就生息于此。
在这片茂密的柳林中间,一条清清的小河缓缓的伸向远方,也不知道是那个年月人们给这条河起名叫响马河。也就是这条清亮洁净的河水,既滋养了柳林,又养育了从四面八方被逼上绿林的好汉们。响马河的岸边立着十几栋茅草结构的房子,很像一个小屯子,是刘大脑袋三百多人马的住处。刘大脑袋把绺子里的三百多兄弟分为三队,由炮头王猛、刘琼、李顿三人统领一百人,这三队人马彪悍勇猛如狼似虎,他们经营两个生意,一是出林抢大户银两粮物;另是开荒种大烟。十几亩大烟的收入足可以养活绺子里的人马,再从大户人家抢来一些,使之寨子里的日子过得滋润。刘大脑袋读过私塾,写一手好字,也算懂点孔子之道,他对孔子“食色并进”一语深有领悟,在绺子里养了一堆女人,都是从城里窑子花大价钱弄来的,供兄弟们分期分批轮番享用。刘大脑袋这一招果然灵,使手下的三百弟兄津津乐道。刘大脑袋还有个绝招,不论哪个兄弟下山立了功,他一定用女人进行犒劳,绺子传流着这样一句话“只要给刘大脑袋卖命去干,不愁小姐身不流汗。”寨里的三百汉子,为了这口色食淫欲之事,争抢建功立业,各个如狼似虎。刘大脑袋在寨子里给兄弟们养女人供他们玩,立下铁的规定寨子里任何人不许到外边调戏和奸污女人,如被发现则人头落地。他这条法观到很有人性,那些被抢劫的大户人家妇女,也免遭身躯之苦,这样百姓对刘大脑袋就不那样的憎恶了。刘大脑袋最恨的就是东洋鬼子,更恨鬼子在各村设立的警察所。所以这才吩咐二当家的赵偏头夜里出去,要是遇到东洋人能干掉的就干掉,人多的就放过。
赵偏头领几十个弟兄,奔向林间的小道,凭着他们夜里行动的经验,迅速的将刘斗和山野一夫包围起来。赵偏头坐在马上大声吼着:“什么人从此地路过,还不出来受绑。”刘斗二人听见赵偏头的叫喊声急忙上马,企图夺路而逃。刘斗抖出马的缰绳催马上路,可是这匹马非但不动一步,反倒是竖起前蹄子,将刘斗从身体上扔到地上。山野一夫跨下的这匹马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将他扔在地上。赵偏头听到刘斗的马叫声,凭经验知道被围住二个人已经从马上被摔下来,吩咐弟兄们冲上去抓住对面的人。
刘斗和山野一夫那里是绺子里人的对手,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被活抓活拿。弟兄们把刘斗二人带到赵偏头面前,还没等赵偏头问话,刘斗立即跪在地上,像鸡啄米一样给赵偏头磕头,他一边假装哭着,一边乞求赵偏头放了他,口里哀求着说:“好汉大哥,放了我们吧,我们家中的老母亲正在病危之中,要是回去晚了就见不到老人家了。你们是菩萨活神呀,就行行好吧……”
刘斗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哭的又是十分悲伤,山野一夫也随着哭啼着。赵偏头从马背上下来,划了一根火柴朝刘斗脸上照了照。问刘斗家住何方,讲的可是真话,刘斗一边磕头,一遍又对天发誓,如果有半点虚假天打雷劈。赵偏头倒也相信了刘斗的话,他伸手拿下刘斗的包裹,用手使劲的去摸,包里有两块硬东西,他伸手把两块硬东西攥在手里拿出来,然后划根火柴看去,是两根大金条。赵偏头急忙把金条揣进口袋里,又抖了抖包裹,满意的把包裹扔给刘斗。然后冲着刘斗说:“看你老实厚道,又有十分孝敬老人之心,念你老母病重,今天就做一回佛爷,放你们一马,赶快滚吧。记着,再从此路过别忘了来看看爷爷。”说完让弟兄们放刘斗二人上路。
赵偏头得了两块金条,放走了刘斗二人。他抬头望望天空,启明星已经升起来,他到来了兴趣,抖了抖精神对弟兄们说,既然出来了就不能空手回去,再扯一会儿等天亮了弄几条狼回去下酒。手下的人听了他的吩咐,立即散开各讨方便去了。赵偏头心里高兴,把马拴在树上悠闲地哼起小调。“三月里天气暖,情郎哥下山边,要问下山去干啥,去找小妹宋雪莲。小妹皮白肉又嫩,情哥一见来了劲,上前搂住小妹的腰,两眼发直把小妹瞧……”
赵偏头小曲哼得正在兴头上,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马蹄声由远而近,赵偏头心想今天是怎么了,刚打发走两个,又来送死的。他打个口哨,十几个兄弟很快都围拢到身边。赵偏头立即吩咐弟兄们把绊马索拦在小道上,众人在自己的地方静等来人就擒。
骑马赶来的是于得水于花两人,他们的两匹马跑到赵偏头拉下的绊马索前,兄妹两人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十几个人一起涌上去,于家兄妹还没来得及反扑一下,就被生擒。
赵偏头立即让人把于家兄妹捆了,用布口袋罩在头上,连人带马带回绺子。
刘大脑袋果然名不虚传,头大的像个大泥盒子。他精神十足的挺着光秃锃亮的大脑壳子坐在虎皮椅子上面,手下的人把于得水于花双手绑着带到大厅里。刘大脑袋摆手示意让人摘去于家兄妹头上罩着的布口袋,刘大脑袋站起身子仔细的端详了于得水兄妹,不由哈哈的大笑起来。
刘大脑袋一阵大笑,弄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谁也不懂他在笑什么,为什么要笑。
刘大脑袋终于停止笑声,他慢慢走到于得水对身边的人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这二人松绑。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人一家人了。”刘大脑袋的话把于得水弄糊涂了,暗暗地骂道谁和你们强盗是一家!
上来几个人把于得水和于花身上的绳子松开,刘大脑袋让人搬来两把木椅放在于家兄妹身边,十分客气地让二人坐在椅子上。然后当着众人的面说明因为什么要这样客气的对待于家兄妹。
原来,在于得水十岁那年的一天,刘大脑袋曾经几次去过于家,和于庆交情甚深。刘大脑袋这圆溜溜的头确实超人,记忆比常人深刻得多,那时于得水还是个孩子,和刘大脑袋只见过一面,可是刘大脑袋却把他的长相模样清晰地刻在脑海里。刘大脑袋不仅能叫出于得水的名字,还连于花的名字他都叫出来。他当着众人把同于家的事叙说一遍,真让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敬佩不已。
听了刘大脑袋的讲述后,于得水兄妹急忙给他施礼并亲切地叫他叔叔。刘大脑袋十分高兴,让赵偏头去厨房准备酒饭,款待客人。于得水追人心切急着上路。又不好直接推辞刘大脑袋的挽留,便编了个谎言说前面不远的龙泉酒馆的老板是姑家哥哥,现在病重,急往探视,等返回时一定陪长辈好好的喝上一杯。刘大脑袋见于得水着急的样子,就信以为真,派人护送于得水出自己的辖区。
刘斗和山野一夫侥幸逃出响马河,一路马上加鞭。天近中午的时候两人饥肠辘辘,前边山梁下边出现了一个小酒馆,一块蓝布飘挂在酒馆的前门脸上,上书龙泉酒馆四个大字。刘斗急忙对山野一夫说:“我们一夜的折腾已经饿透了,正好到酒馆里用食,吃完再赶路。”山野一夫应声从马背上跳下来,两人把马拴在木桩上,一前一后进了酒馆。
刘斗向小馆主人点了几个小菜,又要了一瓶白酒,功夫不大小馆老板把香喷喷的饭菜送到刘斗二人面前。两人谁也不客气猛然一顿食用。山野一夫脖后被开水烫的掉了一层皮,一路上摩擦流了脓,痛的他实在难忍。他问小馆老板里边能否留宿,老板热情的告诉他愿意住多久都可以。山野一夫要住下来疗伤,刘斗不得不依,俩个人被小馆老板带进客间,刘斗身上无伤进了客间一头倒在床上打起呼噜,山野一夫忍着火烧火燎的痛病,半阴半阳的眯着双眼熬时间。
傍晚以后路上断了行人,小路上立刻冷清下来,老板赵子明和媳妇弄了点菜,同二个伙计一同吃晚饭,他们当然要喝几杯小酒消遣人生。赵子明为人厚实,让伙计去把住店的两个客人叫来一同进餐。小伙计回来说客人一个睡觉,另一个样子很痛苦,晚饭就不吃了。既然客人方便赵子明也没勉强伙计再去叫他们。
大家正在用餐,屋外传来于得水的叫声:“表哥我们来了,快些开门。”赵子明听到表弟在叫门,急忙忙让伙计拉开门栓。自己也迎出去接表弟。
于得水一进院后一眼看见刘斗骑的两匹马,压低声音问赵子明店里住了什么样客人,赵子明轻声地说两个男人,年纪大约四十五六岁。于得水对赵子明说这两个人手里有件奇怪的东西,必须弄清楚是什么物品。赵子明听了点了点头,哥俩个又轻声说了几句快步走进小院。
于得水踏进大门的时候,山野一夫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他用手指戳破窗纸看见来人是于得水和于花,知道大事不妙,急忙叫醒刘斗,两人一商量准备逃出龙泉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