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报告六
对话光启小学校长曹庆明：跳水冠军摇篮的家国情怀
2019年7月17日，韩国光州国际泳联世锦赛女子10米跳台决赛；两个月后才14岁生日的陈芋汐横空出世。她以439分夺得冠军，这是中国队时隔6年再夺该项目冠军。喜讯传来，上海沸腾，徐汇沸腾！因为，毕业于百年老校徐汇区光启小学的陈芋汐，是地地道道的上海本地姑娘，也是新时代体教结合的徐汇典范。在这之前，同样是光启小学校友的吴敏霞、火亮和掌敏洁，也分别且多次为祖国获得奥运金牌或世界冠军殊荣。可以说：光启小学是跳水冠军的摇篮。
一、体教结合的初心与使命
知道笔者从事校园体育和德育的关联研究，民盟徐汇区委主委于东航和徐汇区教育党工委副书记王亦群不约而同地建议我访谈光启小学校长曹庆明。其实我认识曹庆明校长已15年，引见人是时任徐汇区教育党工委书记王纪远；起因是徐汇区政协到汇师小学调研，向我和其他政协委员们介绍学校改制、新时期课程改革与体教结合、学生健康理念等发展状况的就是曹庆明。不多久，曹庆明调任光启小学校长；之后我和他的碰头，都是同为徐汇区政协委员而在会场间交流。
我当年在上海社会科学院科研处任职，王纪远很认真地建议过我去光启小学调研，调研的题目就是体教结合。而曹庆明校长，那几年更担心体育特长生的升学率如何提高，以及不能成长为专业体育选手后基础教育如何补台？还有就是中心城区学校如何破解运动场地硬件不足？这些课题实在是太沉重了，所以我一直没有按照王纪远“到人民群众中吸取科研养料”的吩咐去光启小学进行实地调研。这回托陈芋汐夺冠喜讯之福，我和曹庆明校长时隔10年后又见上面了。
我们7月23日下午的见面和对话是在天平街道办事处；曹庆明校长也充分了解到以爱国主义教育为主题、以身边道德楷模为榜样的天平德育圈，已经全面实施5年多了。这回我们就发掘校友冠军的德育思政元素、校园体育文化的积极孵化、体育特长生的文化积淀等话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也仿佛重新开始了10年前的课题研究。探讨下来，我发现光启小学和曹庆明校长的探索已经走在时代的前列，走出了一条体教结合的新路，蕴含着跳水强国的德育基因和文化动能。
曹校长告诉我：零陵路上的光启小学已经有146年的历史了，原来叫汇南街小学；强身健体、报效国家，一直是校史上教育先贤的育人理念。2002年，徐汇区对基础教育资源进行战略性调整；汇南街小学和天钥桥路小学合并后更名为光启小学。而新的命名，一方面是为了纪念明代杰出的科学家、徐家汇名称的来源徐光启，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光启小学的学子们能够在德、智、体、美等多方面得到均衡、全面的发展。公办的光启小学目前有20个班级、55位教师和700多名学生。学校的正对面，就是八万人体育场和未来的徐家汇体育城。
二、冠军校友吴敏霞的德育元素
关于体育人才的基础培养方面，新的机制已经逐渐成熟。曹庆明校长具体介绍道：从2009年起，即南丹路小学合并到汇师小学之后，徐汇区的体操和蹦床的小运动员，就全部到光启小学就读了，每年15～20人。他们到小学二年级之后就分流了，其中70%的学生陆续退役；继续从事体育训练者则选择跳水、游泳、体操和蹦床，即主要是水上项目和人体技能科目。而再早些时候，光启小学就已经展开了和东亚体育俱乐部的体育人才合作培养工程。如在徐汇区教育局的支持下，双方一起探索从幼儿园开始进行人才选拔，继而就读光启小学。
其后，光启小学和曹校长还进行过这样的探索：徐汇区少体校的学生和东亚跳水俱乐部的学生，在光启小学进行单独编班（俗称“体育班”）。而学子们每天离校的时间不同，如跳水选手是每天中午12点15分离开；体操一线选手是每天下午第一节课后、体操二线选择则是下午第二节课后离校。当然，老师们最初是有顾虑的：上午正规上课、下午正规训练，体育班的学习成绩能跟上吗？经过学校党支部的努力和老师们的深入讨论，光启小学达成了共识——即为国家培养体育初级人才，进而以合格的小学文化毕业水平输送到市队和国家队，责无旁贷！
曹庆明校长还告诉我，除了在工作激励机制上向体育班老师进行必要的倾斜外，为国家荣誉、为体育事业奋斗的精神激励更为重要；对他、对班子成员、对骨干教师们来说，这既是初心，也是使命。令曹庆明难以忘怀的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之后，光启小学邀请到了吴敏霞、火亮回母校庆祝夺冠，之后极大地鞭策和鼓励了这项中国奥运金牌大户项目在学校的积极开展，直接影响了陈芋汐！
而吴敏霞身上的德育元素，让光启小学的老师们更加看重。曹庆明如此对我说：“教过吴敏霞的老师都说她从小就很刻苦，做事情很认真。上午要完成文化课学习，下午要参加训练，一般老师布置的作业，她都要到晚上9点钟完成；其他队员都睡了，她也坚持要把作业写完。”曹庆明还强调说：“吴敏霞一直是孩子们的榜样，她没有惊人的天赋和耀眼的光环，她靠默默承受去坦然面对各种质疑；她并不完美，先天性贫血和先天性胯关节、髋关节突出的客观身体条件，让她坚持走这条路比别人都要更艰苦。但最终她就是靠着拼搏和努力，获得了成功。”
三、班主任傅琦眼中的陈芋汐
关于新的冠军，曹庆明说：别看姑娘小，这枚沉甸甸的金牌里可饱含着她10多年来多少的汗水和泪水……任课老师们也感慨：3000多个日日夜夜，她和小伙伴们努力训练着，每一跳都凝聚着小姑娘的心血。提及陈芋汐，她的班主任傅琦更是激动：小姑娘在校学习时非常刻苦，她上午完成文化课程，下午参加训练，课后的预复习，她都坚持训练后认真完成，其他队员都睡了，她仍然挑灯夜读……
傅琦老师是科班出身，毕业于上海教育学院的小学教育专业，1987年毕业后就在徐汇区的天钥桥路小学任教语文学科；后来学校并入光启小学，她就成为光启小学的老师并继续执教语文。对此，我是很钦佩的，因为很不容易的是三十年如一日地坚守在教师的岗位上。我和她是同时代的人，深知1987年时段物价的飙升。那时，青年老师的月工资还不到100元，但徐家汇一碗辣肉面已标价2元；到了20世纪90年代初期，反差更是强烈。不少老师选择了跳槽，或者是到海外去镀金，那个时候能够坚守小学教师岗位，在我心里类似于战士坚守边关。
傅老师自己喜欢的运动项目有乒乓球、游泳、体操和排球，她欣赏的著名运动员则是吴敏霞和孙杨。傅老师也是个伯乐，她很自豪地坦言自己一直看好小芋汐的运动天赋，她还清晰地记得初次见面的情况。因为每届新生入学前夕，光启小学的班主任有家访的传统；虽然是初次见面，小芋汐有些腼腆，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和老师打了招呼。“乖巧、懂事”，就是小芋汐给班主任傅老师的最初印象。
之后，傅老师一直陪伴小芋汐在光启小学毕业。从傅老师的介绍中，我还得知小芋汐出生在一个运动世家。小芋汐的父母从小也是运动员，如今父亲是教练，母亲是大学老师。在傅老师的美好回忆里：芋汐妈妈很健谈，待人和气，能够包容和理解他人，也很善于沟通；虽然孩子每天都得训练半天，但还是支持孩子参加各项少先队的爱国主题活动。芋汐爸爸虽然话不多，但做事一丝不苟，也不断给孩子意志力方面的积极鼓励。傅老师还对我强调说：“5年寒暑，和家长相处得非常愉快。”关于爱徒的未来，傅老师也很直接地希望在东京奥运会上看到她再夺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