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初始的真相(完结)
长孙忠达的速度极快,简直不亚于使用项霸遗物的他。时志价神色一变,赶紧操起手中的巨斧应敌。
只听得当的一声,两人的枪斧顿时撞在一处,顿时激起一股气浪,吹得周围的各种杂物东倒西歪。
砰——!砰砰砰——!
接下来两人的身形瞬间在场中失去了踪影。如果此时有个外人在旁边观战的话,一定会发现两人的身形犹如幻灯片一般,一会儿出现在左边,一会儿出现在右边;而耳边则是仿佛四面八方同时在演奏交响乐一般,碰撞的声响络绎不绝……这是两人速度太快造成的果效。
“你一定会很奇怪,为什么你的身躯会变大?为什么我之前碰到你只能望风而逃,而现在实力却能够与你匹敌?”在与时志价武器相交彼此双方较劲的时候,看着时志价眼中的疑惑、长孙忠达冷笑了一声道:“但是很可惜,我不是我手下的那些蠢货,我是不会透露任何信息给你的,这样你永远也找不到主公。”
长孙忠达越说,时志价眉头皱得越紧,心里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暗道:“怎么到了这里以后,董聚义这帮人就开始变得神神叨叨的,有点不太像是以前的他们了?”
他正这么想的时候,不料长孙忠达突然间枪法一变,耍了个虚招,让时志价一斧头抡空,然后歘着这个时志价空门大开的空档,直接一枪就奔时志价喉结刺来。很显然,长孙忠达深谙兵法之道,方才那套说词就是为了乱时志价的心神,为他这招杀招谋取时机。
时志价被打了个措不及防,不由得神色大变。两人出手速度几乎相同,他此时想要回斧救援已经是来不及,眼见他就要身死当场。就在这个危机时刻,突然‘他胸前的机甲’迅速地蔓延了他整个前胸到喉结的位置,险之又险的替他挡住了这一枪。
虽然挡住了,但是时志价也被长孙忠达这一枪的巨大冲击力打得身体横飞了起来,撞破了旁边一间病房的房门,飞入了屋内。
在飞进来的一瞬间,怕屋内有埋伏,出于安全考虑,时志价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屋内的景象,然后陡然间如遭雷击。
屋内的景象很正常,就是再平常也不过的病房,一个类似植物人的人静静躺在病床上,身旁插满了各样的仪器。不过诡异的是,这个植物人是无脸的,光滑的脸颊一片空白,无眼无耳无嘴无鼻。不仅如此,这个无面人的身形还介于虚实之间,时有时无,仿佛真实存在,又仿佛是虚幻的。
当然单是这样也没有什么,自从进入这第二层的黑洞以来,一切都变得开始有些玄幻,时志价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真正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这处病房他……他好像之前来过。不仅来过,他在这一刻仿佛被什么劈中了一般,脑中忽然闪过一系列的画面,就好像尘封已久的什么记忆被唤醒了一般。
“不好——!”看到神情有些呆滞的时志价,长孙忠达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大变,赶紧身随枪走,好似离弦之箭一般直接向时志价俯冲过来。
但是他刚冲到一半,令他惶恐至极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时志价身躯根本连动都没动,只轻轻抬起了一只手,然后他直接就凝滞在半空中不动了,那模样就仿佛他处在了无重力的真空中一般。
之后时志价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中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又有一丝恍然,口中喃喃道:“是吗……原来这才是真相吗?”
随着他这声语落,周围的环境立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暗无天日恍若地下避难所一般的医院,陡然间变得通透起来,所有的墙壁上都开启了一扇扇的窗户,接着无数病房的门扉洞开,现出了里面的情形……但见每一间病房里都有一个无面人的身影,这些无面人的身材高矮胖瘦都一模一样,仿佛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躺卧的姿势各不相同。与此同时,有的房间内还出现了一名护士的身影,这名护士二十八九岁年纪、一袭白衣、长得十分的文静素雅、眉宇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忧愁、仿佛有着很深的心事,很难用言语形容这名女子的美丽,但是时志价却认出了,那正是姬冰洛。
“原来……这些患者都是我自己……”时志价喃喃自语道。随着他的语落,这些无面人突然开始有了面孔起来,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鼻梁……各种轮廓开始逐渐的清晰,渐渐化成了时志价的模样。
“想不到还是到了这一步!”长孙忠达神色间充满了复杂与不甘,“不过你休想打败我!我源于我主公的征服欲,你和我的主公同享一个位格,所以严格说来,我也是你的征服欲。我并不像那些蛇人魔人等等是你幻想的产物,我并不是虚幻的,可以说,我就是相当于你体内的另一个位格,你休想像消灭他们一样随意的消灭我!”
“董聚义的征服欲,因为我和董聚义是住在一个身体里,同享一个位格……所以也相当于我的征服欲吗?那么你回答我,你想要征服什么呢?长孙忠达。”时志价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长孙忠达望着这个模样的时志价,神色渐渐平静下来。这个问题他不能不回答,因为此时此刻的时志价已经恢复了记忆,从根本上掌控了位格的主动权,问他就相当于自己问自己,是直叩本心的发问。
“欲望才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源动力,像你这种无欲无求、到手的权势都能随便舍弃的人,你只会阻碍人类文明的进步,让人类停步不前。”
“欲望?你所指的欲望是什么?为所欲为?像你……哦不应该是董聚义那样,为了你自己一个人的野心、置真理、公义、仁爱与不顾?真道从来没有阻止人有雄心,真道也从来没有制止人有美名。真道更从来没有否认人的欲望。因为人是被他所造,人对真理的需求,对爱的渴望,对公义的需求,对完美的追求等等都是他赐给人的。把人的欲望放在‘道的原则的约束下’的正情正欲才是促使人类发展的动力之一,你的那种邪情私欲根本就不是促进人类文明发展的源动力。你的那种只会是破坏人类社会、败坏人类本身的毒瘤。你看着这满目疮痍的大坑世界难道你还不觉悟吗?大灾变以前的人类为什么会毁灭?还不是他们欲望泛滥、恣意妄为所造成的?发明原子弹是科学,怎么用原子弹是伦理学,怎么正确引导人对伦理的认知,那是真道学。你不服真道,你否认他的存在,你不尊重真道赐给人的自由,分不清楚自由与野蛮的界限,你无原则、无底线,你这种人活着像瘟疫一般,我绝不认同你是我的一部分!”
“哈哈哈……自由与野蛮的界限?如果不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自在这还叫做自由吗?你的理论实在让我感到好笑。你是找真道把脑子烧坏了吧?你就和那些凭本心、凭良心行事的人一样好笑。良心是什么?每个人的定义都不一样,有的人觉得这么做我对你已经有良心了,而有的人觉得你做得不够,你的良心让狗吃了,有的地域觉得娶一个老婆是真理,而有的地域觉得娶四个老婆也没错……良心是人定的,你傻了吧?”
时志价双眼微眯了起来,“良心是人定的?想不到你对良心的认知已经歪曲到了这种地步!再小的孩子也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坏,再坏的坏人也会有公义的需求,就比如你!你无视公义,你想怎么对人就怎么对人,仿佛公义在你身上是不存在的。但是沦到别人对你是这种态度的时候,你马上就跳起来,恨不得立即杀了对方。你可以任意妄为待人,为什么别人一追杀你你就恨之入骨呢?你应该无所谓嘛!这世界没有公义,你随便对人,别人随便对你这很正常嘛?你为什么要跳脚呢?你为什么要动怒呢?因为这些都不是你定的!你内心深处对公义有需求,无论你怎么否认它,你怎么践踏它,你也改变不了你内心深处这个良心的定律,这是真道放在人里面的原则。但是人心比万物都诡诈,人常常压制良心的声音,歪曲良心的声音,为了种种的邪情私欲扭曲良心的观念。这就是我说,人离弃真道,就如羊走迷,个人偏行己路,岂不是正对吗?你们用已经被玷污、被败坏的头脑自己研究良心的准则,你们是水中捞月……算了,对你这种在真道面前已经死了的人,多说无益。”
“真道算什么?我要抵挡真道,我的背后站着阻挡者——!”长孙忠达随着时志价的辩驳,根本就无言以对,脸颊越来越红,最后陡然间发出一声狂吼。
而随着这声狂吼,长孙忠达突然开始变得狂化起来,身材再次拔高了近五米,模样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虽然看样子已经不再年轻,但是却壮得像一头熊,面相粗豪,颇有些豪侠之气。他竟然转瞬间化为了董聚义的形象。
然后他双手一招,时志价再也无法禁锢他,他的身形缓缓落地。
已经变幻完成的董聚义双眼微眯看着时志价,“真是躲哪都不行,咱们一起自我封闭、沉睡在那处大坑世界里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竟然追我追杀到了这里!不过话说回来,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你,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把你流放了,你明明已经丧失了记忆陷入了冰封状态,根本不知道你自己是谁,甚至为了防止你和我产生共鸣记忆苏醒,我连我自己关于现实的记忆都封闭了,为什么你还会回来?”
听董聚义这声疑问,时志价脑中不自觉的闪过他刚苏醒时的情形,他清楚记得,他刚醒的时候,他并不叫时志价,而是有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叫做寻逸。仿佛冥冥中有个安排在指引他,叫他寻找逃逸的方法。不过他并没有就此回答董聚义。
见他不回答,董聚义冷笑了一声,“是因为你以前就口口声声、追寻的那个狗屁真道、在指引你吗?那样的话,你背后有真道的指引,我身后却有抵挡者在抵挡真道,你休想吞噬我,占据主导!”
“看来多说无益,你我必须有一个人活着离开这里。”时志价伸手一招,斧头飞回到了他手中。
……
外界,阳光明媚,一缕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一个安静的病床上。
“听说这个病人是有名的物理学家、神学家、文学家、哲学家、语言学家等等等等……有诸多的头衔,年纪轻轻就得享荣誉,这一下子变成了植物人,可惜了。”
“唉,是啊!”
“话说回来,冰洛,你真的打算辞职了吗?不打算在这干啦?你可是照顾了他近一年了啊。”
姬冰洛闻言神色复杂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时志价,叹了口气,“没办法,家里不同意我在这干了。”
“真羡慕你,这是要回去继承上亿家产去了吧。”旁边的小护士略有些醋味地说道。
姬冰洛苦笑了一下,别人都以为她们这种豪门子弟多么多么的幸福,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苦。
“该告诉你的,我都已经交代完了。还有一点就是,你每天记得给他念那本书。”姬冰洛移开话题,指了指时志价床沿附近一本黑皮金字的厚重书籍说道。
“这是什么?”
“新旧约全书……我在里面放了标签,已经念到了启示录,你照着我留下的标签继续念就好了。”
“标签吗?我看看……这是啥?
第一声号响、就有雹子与火搀着血丢在地上.地的三分之一和树的三分之一被烧了、一切的青草也被烧了。
第二声号响、就有彷彿火烧着的大山扔在海中.海的三分之一变成血.海中的活物死了三分之一.船只也坏了三分之一。
第三声号响、就有烧着的大星、好像火把从天上落下来、落在江河的三分之一、和众水的泉源上.这星名叫茵蔯.众水的三分之一变为茵蔯.因水变苦、就死了许多人。
第四声号响、日头的三分之一、月亮的三分之一、星辰的三分之一、都被击打.以致日月星的三分之一黑暗了、白昼的三分之一没有光、黑夜也是这样。
……
第五声号响、我就看见一个星从天落到地上.有无底坑的钥匙赐给他。
他开了无底坑、便有烟从坑里往上冒、好像大火炉的烟.日头和天空、都因这烟昏暗了。
有蝗虫从烟中出来飞到地上.有能力赐给他们、好像地上蝎子的能力一样。
并且吩咐他们说、不可伤害地上的草、和各样青物、并一切树木、惟独要伤害额上没有真道印记的人。
但不许蝗虫害死他们、只叫他们受痛苦五个月.这痛苦就像蝎子螫人的痛苦一样。
在那些日子、人要求死、决不得死.愿意死、死却远避他们。
蝗虫的形状、好像预备出战的马一样、头上戴的好像金冠冕、脸面好像男人的脸面。
头发像女人的头发、牙齿像狮子的牙齿。
胸前有甲、好像铁甲.他们翅膀的声音、好像许多车马奔跑上阵的声音。
有尾巴像蝎子.尾巴上的毒钩能伤人五个月。
有无底坑的使者作他们的王.按着希伯来话、名叫亚巴顿、希利尼话、名叫亚玻伦。
……
我又看见一个兽从海中上来、有十角七头、在十角上戴着十个冠冕、七头上有亵渎的名号。
我所看见的兽、形状像豹、脚像熊的脚、口像狮子的口。
兽开口向真道说亵渎的话、亵渎真道的名、并他的帐幕、以及那些住在天上的。
又与真道的门徒争战、并且得胜.制伏各族各民各方各国。
……
我要使我那两个见证人、穿着毛衣、传真道的学说一千二百六十天。
他们就是那两棵橄榄树、两个灯台、立在世界之主面前的。
若有人想要害他们就有火从他们口中出来、烧灭仇敌.凡想要害他们的、都必这样被杀。
这二人有权柄、在他们传道的日子叫天闭塞不下雨.又有权柄、叫水变为血.并且能随时随意用各样的灾殃攻击世界。
他们作完见证的时候、那从无底坑里上来的兽、必与他们交战、并且得胜、把他们杀了。
他们的尸首就倒在大城里的街上.这城按着灵意叫所多玛、又叫埃及、就是真道之子钉十字架之处。
从各民各族各方各国中、有人观看他们的尸首三天半、又不许把尸首放在坟墓里。
住在地上的人、就为他们欢喜快乐、互相馈送礼物.因这两位先知曾叫住在地上的人受痛苦。
过了这三天半、有生气从真道那里进入他们里面、他们就站起来、看见他们的人甚是害怕。
两位先知听见有大声音从天上来、对他们说、上到这里来。他们就驾着云上了天.他们的仇敌也看见了……”
小护士却不知道,每当她念一句,躺在病床上的时志价的手就抽动一下。
“啊啊……完全看不懂,为啥要念这东西?”念到后来小护士有些不耐烦道。
她却不知在她发牢骚的时候,姬冰洛却吃惊地掩住了口,因为在她身后时志价缓缓坐起了身,不可思议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接着看了看窗外,似乎觉得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忍不住遮了遮眼睛,最后怔了一下,“你是……冰洛?”
在时志价说话的一瞬间,姬冰洛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滞了。她实在没有想到,一年了,整整一年没有苏醒迹象的时志价,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喊出了她的名字。
“原来……他记得我……”姬冰洛感到自己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圣启示录迷途时志价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