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月协议
伊安走在繁华的市街区，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铭刻着笑容与烦忧。
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基层的人类，永远不可能察觉到自己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
他们在生活中忙碌，在忙碌中生活，被生活套上了枷锁。
似乎没有人觉得不对，也没有人真正去计较生活中那些不能解释的事件。
“逃避黑暗秩序的『白丸』啊，就这样甘心一直生活在谎言中吗。”
他扫视着四周的繁华景色，放松了身心，至少在白天的时候他不用随时紧绷着神经。
“算了，不想这些有的没的，很久没在白天的世界呆过了。”
伊安深吸了一口空气，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可惜，身为僵尸的他，除了血腥味什么也闻不出来。
不然，来自空气中的PM2.5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社会的险恶……
虽然没有味觉没有嗅觉，但至少视觉和听觉没有受到影响。
也许他该去找个歌剧院听一听曲？
但就他在行走的过程中，在他感官所察觉到的范围中，出现了大约五六个黑暗类生物的气息。
并以夹角之势朝着他所在的区域收缩，这些人向着伊安的方向缓缓靠近，最终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休息什么的，看来说的太早了啊……
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准备了契约令。
伊安眯缝着眼睛：“在白天动手，你们想违背暗月协议吗……”
“如果能吞噬掉曾经登顶的黑暗生物，说不定我们就能够直接突破了。所以，这点风险还是值得冒的。”
为首的寸头青年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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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宫殿中，一行人穿行在狭长的走廊里，靴子与地板接触的声音回响在这空旷的空间。
走在众前面的是一个身着女仆装的女人，面像上看去，大约20岁左右。
当然，这套对于人类年龄的判断方法完全不能用在黑暗类生物身上。
在她的身后，是一群左顾右盼的学员，有男有女。
他们是从各个贵族学院里选出来的优秀人才，身在人类社会顶层的他们，对于这些黑暗类生命，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此刻的他们面面相觑，有的人对于这样的环境不是很适应。有的人则神经大条，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处境，有的人对那墙上的历代血族堡主画像产生了兴趣。
虽说来之前他们已经了解过了，但是，吸血鬼什么的……
现在想想还是难以接受呢。
“丽琴大人，您说伯爵会接受我们吗？”一个男生壮着胆子问。
“你们的问题够多了，到时候自己去了解吧。”女仆长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耐烦。
这个时候，站在她一旁的淡紫色短发的女孩怯懦懦的说道：“……可是，我们除了知道这里是吸血鬼城堡以外，对于其他的都一无所知。”
女仆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依旧不紧不慢的走在前方：“如果是薇拉想要知道的话，可以哟。”
“放心好了，你们是这一代的优质『白丸』，是黑暗圣堂精心挑选出来的人才，大人没有拒绝你们的理由。”
“白丸是什么意思？”薇拉，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小脑袋。
“你可以理解为未转化族类的人，他们是各大黑暗生物的人才储存库。”
“哦，他们？什么时候我们就成自己人了？”刚刚被无视的男生阴阳怪气的说。“这么说起来有吸血鬼，那会不会有天使什么的？”
“你能活到现在，真该感谢该隐的保佑。”丽琴轻轻翻了个白眼，又看向了浅紫色头发的女孩。
见她眼中充满了求知欲，于是才不情愿地说道。
“天使什么的早就绝迹了，别说天使，就连属于人类的力量也已不复存在。”
“每一种生命形式都有自己最璀璨的时刻，光明的时代终将过去。”
“风水轮流转，早在300多年前，属于光明生物的力量在不知名的原因中，渐渐消退最后归于沉寂。”
“随之而来的是黑暗力量喷井式的觉醒。”
“而那个时代也是最血腥，最混乱的时代。各大黑暗族群相互厮杀，相互吞噬，只为达到传说的顶点。”
“人类在这场竞争中，落入低谷，但幸好没有毁灭。”
“不然后悔的将不只是人类，还有各大黑暗阵营。”
“慢慢的我们发现，越是接近于传说中的顶点，不同种族的身体各项机能也越发的统一。”
“难道指的是接近人类？”
“没错，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丽琴点点头。
“既然它这么存在着，便一定有它的道理。”
“后来我们黑暗的生灵在保留自己能力的前提下，继续进化。”
“我们将自身的能力凝聚起来，凝结成一块结晶或者骨骼，那个东西被称之为『牙』。”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发现再也无法通过猎杀人类来获得进阶力量了。”
“这个时候的黑暗生物与人类几乎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便是那些特殊的能力。”
“秩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建立起来的，暗月协议是所有黑暗生命，是共同遵循的基本规则。”“暗月协议是包括吸血鬼狼人在内的各大顶尖黑暗生物立下的协议。协议涉及各个方面，共有上百条条款，其中第一条便是不能随意猎杀『白丸』。”
“条例太多，过多的我不跟你解释了，你只需要着重记住这几点。”
“第一，不要在普通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以免引起恐慌。”
“第二，白天是所有黑暗阵营的休战期不可以进行猎杀。”
“第三，若是有人在白天对你进行猎杀，可以反击。击杀目标不会对你做出任何处罚。”
“所有的黑暗生物，想要再次进化，便只能猎杀其他黑暗生物。”
“可我不想去伤害任何人。”
女仆长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女孩那柔弱的表情倒映在丽琴的瞳孔中。
“薇拉，生活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你不去猎杀别人，别人还是会猎杀你，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活下去。”
薇拉愣愣的看着女仆长：“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琉璃』。”
还没，等她发问，丽琴就自顾自的开始解说了。
“『白丸』是对于所有普通人的称谓，在这之外，还有『血丸』、『琉璃』、『玄珠』等等，一系列的。”
“而作为『琉璃』的你，对所有血统无与伦比的适能性，不论是光明的还是黑暗的。”
“你拥有很高的可能性，或许不会如我印象中的那么强，但却绝对不会在转化中继承失败。”
“失败？转换失败了会怎么样？”顶嘴的男生问道。
跟在他们身后的其他学生心中一紧，事关自身，他们的脸色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突然间，他们右侧的一扇紧闭着的木门碎裂成木屑碎块。
“吼——！吼！！”
“叮！叮！叮当当！叮！”
一只丑陋的灰色怪物，佝偻着身躯，喉咙里发出一阵乌鸣声。
怪物的脖子和四肢上拴着铁链，它不断的挣扎着，想要把爪子挥向眼前的人。
它长着尖尖的牙齿，耳朵也是尖尖的，鼻子像蝙蝠一样隆起。
全身的皮肤是灰褐色的，带着很多褶皱，光秃秃的头上只有一些微不可察的杂毛。
看上去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
“诺，转换失败了，就会变成它这样。”丽琴面色如常地说。
所有的学员脸色苍白，下意识的抱团向后退了几步。
“退下！畜牲！”女仆长单手伸向空中握住了什么，用力的甩出了一道暗红色的能量长鞭子。
“吼！”鞭子打在怪物脸上，溅起黑色的血液，怪物吃痛的朝门内部挪动。
一道铁栅栏从上方闸下，封死了破碎的漏洞，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面还有无数个这样的怪物。
“它闻到活人的气息了。”
丽琴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不屑的笑道：“放心好了，你们是圣殿挑选出来的精英，你们这批人能够成功的人数在九成以上。”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成为这样的怪物！就算失败率再低！谁又能说的清楚，那个失败的是不是自己！”男生的脸涨红，情绪十分激动。
“我要走了，我要离开这儿！”
可当他刚刚走出了几步，几道锋利的刺剑从四面八方斜过来，指着他。
这些吸血鬼的骑士冷冷地注视着男生，然后将他一步一步的被逼回了原位。
“我说过了。没人能置身事外，从你们踏进这个殿堂的第一刻开始，你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女仆长猩红的眸子中散发着淡淡的冷意。
“你应该庆幸自己来到的殿堂是歌朵拉，如果是另外的几个血族堡，你刚刚就已经被剁成碎片喂『札布』了。”
“哦，『札布』是对于所有失败品的总称，其他种族转化失败者也可以这样称呼。”
学员们相互对视着，神色凝重。再也没有了，之前轻松欢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