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兵发南山
犬戎人大多不知，蛮冲之所以可以坐上可汗的位置，全靠大祭司指点，所以蛮冲深夜来找他。
不过他却不知道，眼前这位大祭司已然换人了，毕竟平日里很少见面，所以蛮冲也看不穿飞廉是冒牌货。
不过飞廉却可以大致猜到蛮冲的心思：能让一个赳赳武夫夜不能寐。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有危机感。恐怕是来自蛮真吧！
蛮真的确是个人才，十二岁就离开犬戎做了死间，一身练气修为不弱。同时隐忍的功夫也是相当不弱，十八年的潜伏，一朝得手，得胜而归。
这一把牌打得相当不错，他的地位水涨船高。假以时日，他定然会羽翼丰满。
飞廉笑道：“陛下是在担心春秋之事。”言语含蓄，却也道出了核心所在，所为春秋之事，就是身后事。
蛮冲喟然长叹道：“果然还是瞒不过您，对于阿真您如何看？”
飞廉内心大喜，犬戎族也不是铁板一块，无论是蛮冲，还是其他人，恐怕对于汗位，都是有些想法的，火中取栗，乱有乱的好处，反正也只是自己的棋子。趁乱获利也是不错。
不过他却故意道：“我看阿真这孩子不错，天赋好，勇武过人，是我族的人才。”
蛮冲道：“是啊！他和他阿爸一样，都是勇武过人，可是勇武过人也容易出事啊！更容易把我族带入绝境。”
飞廉心中了然，蛮冲是害怕了，他害怕蛮真的崛起，会动摇他的位置。他决定烧把火。
飞廉道：“蛮真大才，大汗不妨让他去带兵。”
蛮冲万万没有想到大祭司居然会提议给蛮真兵权，这无异于养虎为患。
蛮冲为难道：“这恐怕不妥吧！他没有带兵的经验，如何能够带兵。”
飞廉道：“哪有谁天生能带兵的，不试试如何知道？您可以随便给只军队给他试下手，能行再委以重任。”
蛮冲也不是笨蛋，瞬间理解了话中话。“随便给？那就是只要是军队就可以，然后派他去历练一番，对手可以是老弱病残，也可以是虎贲王师。届时还有军法处置呢？”
其实这是一招狠计，借刀杀人。蛮冲恍然大悟，可以给蛮真一支军队，派他去作战，然后借大周军队的手，能够在战场上干掉蛮真就好，干不掉让他战败，好军法处置。
知我心者，大祭司也！蛮冲心里道。
飞廉继续道：“今日大汗派人来问与大周开战事宜，老夫从白狼真神那里获得的指示：西南大吉！”
蛮冲道：“我族之西南，莫不是褒国。有南山之雄之称，此国是南山各国的领袖。据说国力很是强盛，为何要攻打？
”南山有台，北山有莱，……南山有桑，北山有杨。……南山有李，北山有杨，南山有杞，北山有李……”这首民谣哪怕犬戎都会唱，南山在渭河以南，叫做秦岭。
那里土地肥沃，适合农耕，漆水河与沮河流经平原，河鲜颇多，可以说是一方乐土。
最关键是此次大地动，南山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周廷定会从南山征集物资去赈灾。
出兵南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然后可以阻止他们援助王廷，真的是一举多得啊！同时可以借南山之手，趁机……
飞廉目光灼灼地盯着蛮冲，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不多时，蛮冲也发出会心笑声，笑声极大，把褒姒都震醒了。
蛮冲对大祭司行礼，然后离开了天风楼。
飞廉看着从天风楼疾驰的蛮冲，摘下了面罩，呢喃道：“褒国么？很好，如果没有记错，这可是大周的后族啊！希望犬戎人不要让我失望。”
第二日，灵武殿朝会，蛮冲，蛮真与十二蛮帅齐聚一堂。
蛮冲道：“昨夜天风堂传来消息，大祭司祈福成功，获得白狼真神指示：西南大吉。”
“西南大吉！！”
蛮真道：“西南，我族西南，那是南山诸国。”蛮真久居周地，对大周疆域了然于胸，不像十二蛮帅，去了十多年，除了西虢城，其他地方，一问三不知。
蛮真不知道他知道的越多，王座那位对他越是记恨。
蛮冲不动声色道：“而今我们有两个选择，一直取西南，攻打南山之国。二，南取西虢，直指岐山。大家商讨一二，再做定夺。”
大家意见成两派：一派是攻打南山之国。一派是攻打西虢。
两边最坚决的是第一蛮帅和蛮真。
第一蛮帅主张攻打西虢，他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趁大周病，要它的命。第二，四，五，六，八，九，十，十一，十二蛮帅都支持他。
而蛮真主张攻打南山，其实想法和飞廉一样，断大周的后援，让大周雪上加霜。不过能够理解蛮真的主张的只有三，第七蛮帅。
他们两是蛮帅里比较有军事天赋的，目光也比较长远，加之他们和蛮真是同一个部族。所以他们支持蛮真。
他们却不知道此举犯了蛮冲的大忌，也给后来他们带来了杀身之祸。
蛮冲道：“我支持阿真的思路，大周遭遇地动天灾，赤地千里，定会要求没有受灾的方国去支援，而南山的方国，必然是最佳选择。”
其他蛮帅一看连可汗都支持攻打南山，他们也就选择附议了。
统一意见后，大家最后一致把攻打目标定为褒国。
攻打褒国的理由有三：
第一，褒国雄踞秦岭（周人称之为“南山”）以南，主持旱山之祀，为南山各诸侯国（周人称之为“南国”）的领袖。所为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第二，褒国在冶炼、农业等方面，其生产技术水平不亚于关中及中原等西周政权中心区域。这里土田肥美，气候温和，物产丰饶，是块宝地，肥的流油，周天子想赈灾定会打褒国的主意。
第三，从夏后至西周千年，褒人一直平静地生活在秦巴谷地、汉水两岸。虽为南国领袖，但很少发动对邻国的战争，他们也很少卷入战争，说白了，是头睡着的雄狮罢了。
这些情报都是蛮真与十二蛮帅带回来的。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却由于一个人的到来而被彻底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