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祭司
两日后，穿过漫漫黄沙，蛮真等人终于停了下来。
他们来到了一座城池，没有如大周般高墙深池，不过那巨大山石堆砌的城墙也十分宏伟。
蛮真的眼睛里居然闪烁着泪花，这是游子归乡的真情流露，的确，一日为死间，终生为死间，蛮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回来。
近乡情更怯！
他们打算入城，却被一群手持弯刀的士兵围住了。
其中一人呵斥道：“何人敢擅闯我灵武城！”
“哗啦哗啦！”众多弯刀出鞘的声音很是刺耳。
十二蛮帅铜铃般大小的眼珠一翻，直接上前猛然一刀，十余位兵士的弯刀被他斩得全部脱手，个个虎口震裂，连连倒退。
“咻！”
一道银芒破空袭来，十二蛮帅只是把弯刀一挡，那银芒就静止在厚厚的刀身上。
“十二叔！”一道俏丽人影从天而降，直接跳到了十二蛮帅的身上。
那丽人激动地喊道：“哥哥！！！”
蛮真也是一愣，却见那丽人宛若飞燕般直接入怀。
蛮真的双手却不知道如何安放？
十八年时光，昔日的黄毛丫头，如今已然亭亭玉立。
走的那年，红柳依依，黄沙漫漫，阿妈带着一众弟弟妹妹给自己送行，那会阿英才三岁多，而今已是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了。
刚才拦路的兵士傻了眼，这在人怀里撒娇，哭哭啼啼的人，居然是他们的队长，有着母大虫之称的蛮英。
蛮英听到背后的议论纷纷，她柳眉倒竖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派人去禀告可汗：说犬戎勇士十二蛮帅和蛮真凯旋归来。”
不多时，整个犬戎族高层就尽数聚集到灵武宫。
诸位大臣一头雾水的被请到了灵武宫，大家议论纷纷。
“莫不是又要与大周开战？”
“没有收到消息啊！近来边境安静得异常？”
“莫不是可汗又喜得王子……”
“咳咳咳……不要乱猜吧！可汗既然有命，那定然是有要事相商！”
……
等了许久，却还没有见可汗身影，大伙那个等到心焦。
终于，一道尖细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可汗陛下到！”
“大祭司到！”
“什么情况，连大祭司都惊动了？”
大伙的议论再起，却见可汗扶着大祭司朝着龙座走来。
“参见可汗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加大祭司大人！！”
可汗点头道：“平身吧！”
各位大臣肃然起身。
犬戎此代可汗是蛮真的亲叔叔，当年蛮真自愿放弃继承人的位置，犬戎人有兄死弟及的传统。所以在蛮真的弟弟年幼的情况下，他的叔叔蛮冲继承了部落族长之位。并且被推举为六部的最高领导人——可汗。
蛮冲身边这位大祭司，黑巾蒙面，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除了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眸，身材看上去有些佝偻之外，大伙无法探知其他的。
犬戎族的祭司，除了祭祀鬼神，占卜，他们还负责治疗和教化族人。而眼前这位，则是犬戎族的大祭司，也就是最高等级的祭司，也是最老的祭司，据说蛮冲的父亲，也就是蛮真的祖父的成人礼都是大祭司主持的。而且那会他就已经是大祭司了，所以族里的人猜测，大祭司至少百岁了。
蛮冲可汗拍了拍掌，两道高大的身影从后殿走出。
赫然是蛮真和十二蛮帅。
“蛮真，十二弟！！！”
“蛮真王子！！！”
“十二蛮帅！！”
“他们居然回来了，真的是太好了，那么多年未见，真是想念啊……”
……
大殿的众臣都争相跟他们两打招呼。
蛮冲微笑道：“诸位稍安勿躁，此次我家侄儿蛮真和十二蛮帅凯旋归来，可以说是天佑我犬戎，阿真跟大家说说此行的收获吧。”
“诸位大人，五日前，大周岐山大地动，岐山自崩，大周祖地暴露。天时地利人和，我与十二叔率领西虢死间五十六人，杀死西虢春官召扬，大周镇魔卫副统领姜云及手下数十人。”
第三蛮帅赞叹道：“西虢春官，镇魔卫统领？哇？这两条算是大鱼啊！真是大功一件。”
其他人也是啧啧称奇道。
蛮冲可汗点头道：“阿真，继续说吧！别卖关子了。”脸上尽是笑容。
蛮真继续道：“除了击杀众多敌人，我们还成功把祖地之中的宝物青铜巨棺带了回来。”
“青铜巨棺！！！”一直淡定从容的大祭司身子也为之一震，随即恢复了常态。
“青铜巨棺？！！！”其他人不太明白，都好奇的看着蛮真。
蛮真遗憾道：“除了青铜巨棺，里面还有五色祭坛和九条龙尸，可惜人手不足，否则我等就一并带回灵武城了。”
“五色祭坛，九条龙尸，青铜巨棺！”大祭司呢喃道。他的内心深处起了波澜：老师当年说的是对的，百年后关中大地动，岐山自崩，九龙拉棺，这是我族灭周的机遇。
他的全身微微抽动，他第一次开口道：“铜棺何在？”他的话语冷厉，却有种可怕的魔力，强大的压迫感出现在大殿之上。
蛮真头皮有些发麻：“回祭司大人，铜棺在无极殿内。”
大祭司冷哼一声：“即刻派人送到灵武山天风楼来。”他站起身来，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人群前面。
蛮真看着那消失的背影，大祭司的身法至少是中天位后期的水准。
大祭司走后，大家似乎都放开了，蛮冲可汗直接命人把美酒佳肴端了上来，大家开怀畅饮。
两个时辰后，青铜巨棺被送到天风楼。
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神庙，那里供奉着犬戎族的神灵和祖先的灵位。
也是祭司们生活修炼的居所，普通人想要上去，必须攀登千级台阶，还要借助铁索才能上去。
天风楼共有九层，宛若一座宝塔一般，越往上越小，越往上高度越高，这其实符合天之数为九的传统。
此刻，大祭司正负手而立等待着青铜巨棺的到来，他的内心深处异常激动：来到犬戎百余年了，当年为了躲避姜家的追捕，他独自一人穿过大漠，若非遇见老师，恐怕他早就湮灭在漫漫黄沙之中了。
东夷！！！我的故土！！！我终究有一日会归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