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引炉子用

在炕边写作业，小学的时候我还不是特别张狂，基本上炕边摆上一两本书和一个作业本就行了，没有太多的书，当时学校有一个图书馆，有的时候也把借出来的书放在一旁，小学家里除了电视也没什么娱乐“设施”，我们基本上都是出去玩儿或者在家看电视，或者在别人家看电视，手机是很少的，一家子一部，有的家庭还没有手机，我妈妈的手机也是我在快上初中的时候买的，可玩性的地方就是贪食蛇，虽然是彩屏的手机，也就贪食蛇可玩。

上小学的时候，哪一天呢，应该是某一天的下午，放了学我背着书包回了家，妈妈和爸爸拉着车去不远的地方拣煤核儿，煤核儿就是烧剩下的煤渣，还没有烧透的，那是村里小学生炉子过后的掏出来的煤渣。那几年学校的煤还可以，说到底算是村里小学校长快退休了，也没打算能在学校赚多少钱，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学校不想让学校里的孩子在冬天受什么苦。所以买的煤都是可以得，禁得住烧的。

烧煤是要每位学生贡献棒子秸或者木柴的，引炉子用。

回到家里我写完作业就出去找朋友玩了，顺手拿着半块儿炸饼，现在想来，日子过得清苦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半块儿炸饼就能打发一个孩子半天，相比于现在，那时候手上哪里有几块零花钱，钱是在必要的时候才可以用一用的，充饥打忙的时候可以动一动的东西，储蓄是用来救命的，不是用来享用的。唯一可以享用的，就是日子。我也算经历过或许当时看来依然在历经的，艰难困苦的生活。这样的经历不让人遗憾，让人学会珍惜，这是成长中不可或缺的，有的人出生下来不清楚没钱的滋味，那么有一天他一旦没了钱，会像末日一样手足无措。

回到家，发现我的作业不见了。“我的作业呢？”

“这是你的作业？我……”妈妈抽烟纸明显是我的作业，我该怎么办呢，拿出书本，继续写吧。

当时的日子过得还普通，妈妈在一旁唠叨着，自责地数落着自己，我没有丝毫的脾气，又能怎样呢，大不了再写一遍，我更盼着能再写一遍，坐着家里的木凳子，一只腿跪在凳子上面，另一只腿悬下来，趴在炕头儿上，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抄。我抄了多久呢，应该是很快吧，我一致认为把作业完成的工工整整地，准确无误的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就像我当初喜欢练字一样，喜欢做题、抄题一样，完成一件有的人可能做不好的，你还做好了的事儿是一件非常酷的事情。

我往往不喜欢老师的说法，小学老师说等你上了初中，你就轻松了，初中老师说，等你上了重点高中，你就轻松了，重点高中老师说，等你上了重点大学，你就轻松了，可是我没有考上重点大学，所以我并不轻松，是这样的吗？重点大学的同学依然不轻松，不重点的同学也说不上轻松，很多时候，很多路都是一个人自己走出来的，你的选择不同，思维不同，就结果不同。

其实我们谁也没有被谁拒绝过，很多没有实现的故事已经在那一刻在另一个思维空间里，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