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牙行
“好吧，只能等大娘回去问下。张公子，我那朋友忙着读书，他要参加今年的县试，不然你先回去，明日再来。”
“回去干嘛，小爷才不走，我就要看着你们了，啥时候给我书整好，我啥时候走。”
张雪峰最烦上课，正好趁机翘课，听说写配文那人也要参见县试，更是想见一面，哎，他都考了两次县试都没过，给他爹气坏了，差点没收他的珍藏版，幸好他有准备，都放到她娘的箱子里。
胡大娘期期艾艾上前“敢问可是张大人家的张雪峰公子。”
“你认识我，你是哪家的。”张雪峰高傲的看胡大娘一眼，一个仆妇而已。
“见过张公子”胡大娘这回可不敢怠慢，赶忙行礼“奴婢是林谦林秀才家的。”
“原来是林家的，林嘉航你知道吗？”张雪峰忽然来了精神。
“知道，那是本家嫡支的大公子。”胡大娘恭敬的回道。
玉娘和小鱼看呆了，啥情况？在村里随意说说笑笑的胡大娘，怎么在张公子面前这样伏低做小。
玉娘没出过青山镇见识少，自是不知大户人家主仆之间如何相处，江小鱼是一点不知道，平时见林家父子对几位下人都很和气，胡大娘在村里根本不出当人奴婢的样儿。
现在母女俩真实的体会到，主仆之别尊卑之分，明确认识到胡大娘只是林家的一个奴婢。
这位张公子果然出身官宦之家，而且还是清河县数得着的，不然怎敢在醉仙楼那么嚣张，当时他身后那一群少年俱是锦衣华服，肯定各个出身不凡。
“刚才你们说的，给连环画配文的是你家公子，就是林嘉航的堂弟喽！”张雪峰两眼放光的看着胡大娘。
“是的，张公子。”
“哈哈，太好了。”张雪峰乐的直跳脚，看懵屋里的几人。
“胡大娘，林嘉航的堂弟叫林子敬吗？你回去和他说尽快来给我的书写上配文，我会好好谢谢他的。”
“是，奴婢回去就会告知我家公子。”
胡大娘不敢多说少道，问什么答什么，听到说让林子敬尽快来神情一顿有丝惊异，很快的有收敛了。
“行，那走吧！”张雪峰一说完，房间里的人都楞了，去哪儿？还是语墨反应快，赶紧上前开门。
张雪峰出门走了几步，回过头看几人都没动，双眉一耸“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啥，走啊，不是要去找牙婆买人。”
江小鱼把着门口，莫名的问道“我们是要去找牙婆买人，你去干啥。”
“我去能给你们把关，不然你知道哪里买好用的下人？走吧走吧。”
说完率先走了，张雪峰想的是，赶紧把这仆妇的任务给做完，她就能尽快回去找她家公子过来，自己也能早点问问青山居士的事。
胡大娘拉拉小鱼的衣袖，“小鱼，听他的话，张公子在咱们清河县号称小霸王，有他跟着，没人敢糊弄我们。”
江小鱼想，胡大娘肯定知道这个张公子的身份，所以才那么恭敬，既然如此就去吧。
“娘，走吧，锁上房门我们跟着去。”江小鱼叫上她娘和胡大娘，出了客栈，追上前面主仆两个。
清河县虽然很大，买卖店铺基本都集中在几条繁华的街道上，其他地区都是住宅区，开店铺的不多，多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去售卖。
江小鱼感觉自己的两腿都酸疼了，对于走路基本靠腿的古人来说根本不是事，东拐西转的穿过几条大街走到一条比较肃静的街上。
这条街上行人不多，偶尔有几间也是脂粉铺子、首饰铺子，成衣铺子，最多就是这个楼，那个阁，可这个时辰都是大门紧闭，不营业的样子。
江小鱼心想这些店铺做什么买卖，怎么那么像烟花柳巷风月场所的名字。
胡大娘怎么也没想到，张公子居然带她们来这条街。
这条街是清河县有名的烟花地，歌妓舞妓官妓就属这边最多，同时买卖人口的牙行也多。
在一条街上却分占两头，这里牙行卖的多是官奴或者高等奴婢，一般的小富人家不会来这里买人。
这边人口价格比较贵，官宦人家或者富贵的士族阶层才爱来这里买下人，都是人牙子领人去买主家里去，供人挑选，大户人家主母，小姐，才不会来这里。
这下尴尬了，本来想带玉娘去另一处买个老实能干的丫头就行，来这里能买啥样的，价格贵不说，对于玉娘家来说，这里的下人根本不实用。
走了快多半条街，张雪峰才在一家大门外站住，“语墨，去叫门。”
语墨答应一声上前，啪啪啪，拍门，院里有人说话，“谁啊，来了。”
大门左右打开，里面出来个十多岁的小丫头，穿着粗布衣裳，
语墨问她“孙牙婆在吗？我们买奴婢。”
小丫头微笑着说：“几位客人里面请，我这就去叫我家姑姑。”
进门是很宽敞的大院子正对着一排北房，小丫头领了几人走进客厅，另有丫头送来茶水。
玉娘悄悄问胡大娘这是哪里，胡大娘说道“是官办牙行，这边卖的都是官奴，或者官宦人家的下人。”
胡大娘没解释一般人不买官奴，官奴都是在官府备案，是不可以赎身的。
“哎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张公子啊，怎么能让你亲自上门呢，派人说下我领人去府上就行拉。”
人还没看清先听见声音，进来个四十多岁的胖妇人，穿戴都不错，一看就是日子过得顺心。
张雪峰正不耐烦的坐在椅子上，因为他母亲买卖买下人一向都找孙牙婆，所以他就直接来了这家官办牙行，在哪里买人不是买，都一样呗。
“我不买下人，诺！！她要买，你直接和她说，我就是带路的。”微一抬头眼角扫下江小鱼三人。
孙牙婆也算半个政府职工吧，一打眼就能看出江小鱼的出身，衣着虽普通，也算不错。肯定不是官宦人家出身，也不是商户这女娃身上有书卷气，应该是镇上比较富裕的农户。
“这位小姐，要买什么样下人，你说出来，保准给你找到合适的。”
江小鱼想会问倒：“请问姑姑，你这买人的价格都是多少。”
“哎呦，那可不一样，普通小孩子十两，能干活的成年男子二十两，女子十八两，年老都是十两，有特殊手艺的都贵一倍，像是大户人家的管家，绣娘，厨娘什么的。”找牙婆给简单说下。
“有没有一家子的三口人或者四口人，不要什么有特殊手艺，就能干活就行。”
“哦，你让我看看，”顺便从怀里掏出个册子，翻看。
“别说还真有，是一家子，是刚调走的县丞老爷家发卖了，一家子都老老实实就会干活，就没带走，直接发卖了，我叫人领来你先看看。”
江小鱼点点头，玉娘发憷也没敢说话，也习惯了在外都是女儿做主，胡大娘只是陪同来的，更不愿多说少道的。
江小鱼在等人的这功夫问胡大娘，“大娘，牙婆给的报价怎么样。”
胡大娘看那孙婆子围着张公子问东问西，一味的谄媚，就悄声说道“这里是官牙，稍微贵些。”
小丫头领着一对青年男女进来，那女子手里拉着个小姑娘。
一看就是一家三口，那对夫妻二十多岁，小姑娘也就十岁，比江小鱼岁数要小，长得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那对夫妻也是黑瘦黑瘦的，三口人精神看着还好。
“姑娘你看怎样，就这三口人，身体倍棒岁数正当年，不管浆洗打扫种田都是好手，姑娘要买正合适，他们家以前是种地的农户，后来卖身到县丞家，又转手到我里。”孙牙婆笑盈盈的说道。
江小鱼围着这三口人看看，让她们伸出手，掌间有明显的硬茧，江小鱼还算满意。
便朝胡大娘望去，眼神里的意思在问是否可以，胡大娘点点头，这三口人可行，能干活。
“孙姑姑，这三口人我都要，能否优惠些，你刚刚说的价格有些贵，这夫妻二人身体看着都不是很壮实，孩子又小，干不了重活，我家买回去还要养个几年。”江小鱼淡淡的开口，一副看不上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