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尘嚣冬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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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愤怒的小鸟 以卵击石 遍体鳞伤 挂了

何志伟安静地驾着车,看着马路、看着城市的夜、想着的却是崔鹏。

上午自己离开单位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还在网络上到处去找写检查的范本呢,怎么到晚上就辞职了呢?而且毫无征兆。

这世界变化太快了。

这家伙估计又被激怒了!

他一怒就像一头咆哮地公牛,随着斗牛士的披风飞舞,疯了一样乱撞乱顶,没了方寸,也正合了斗牛士的心意。

崔鹏不傻不憨,就是太容易被激怒了,散打比赛的时候,好的选手都会故意挑衅激怒对方,造成对手的思维混乱,乱了章法,获得过全国冠军的崔鹏,怎么就忘了这点呢?

也许是散打运动员,相较于骆秉承这些人,更容易被激怒吧,人在生活中面对压力,更需要冷静,才不至于做出蠢事。

与人斗其乐无穷!但要注意给自己降温,激怒对手的时候,要让自己保持更大的冷静。

案发当晚的那场大风,吹跑了城里脏脏的雾霾,黄色的路灯灯光漫撒在柔和的夜空中,光线像是从灯泡里撒出网,罩住宁静的美,光线像是被冷冻了一样。

马路上没有人,也没有了喧嚣。

何志伟车开的不快,他不想那么急急忙忙地赶回去,他现在赶过去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在揣摩召自己回去的意图。

车内的暖风渐渐热了起来,暖了手,暖了脸,也暖了困意。

何志伟发现孩子大了,懂得思考了,不再是妈妈的算盘珠子了,怎么扒拉怎么是。

但何志伟对此却有些愧疚,他希望孩子有完整的家,完整的父母之爱。无忧无虑地生活。

但现实却让他不得不打脸自己,残酷的现实让孩子过早地学会了思考,也学会了质疑,她知道如何让自己更好地生存下去,适者生存,这才是人生要义。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何志伟到了单位,从楼外看,单位的灯亮了好多,看来动静不小,召回来了不少人。

到了办公室何志伟打开灯,崔鹏的床铺都空了,这让何志伟瞬间破防,这也太狠了吧,快刀斩乱麻,崔鹏的桌子上和地上零星散落着一些废纸张,让屋里显得格外萧条。

崔鹏都没给自己一个电话或者微信,也许被气疯了?

何志伟呆呆地看着空床铺,何志伟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觉得自己平时对崔鹏也许苛刻了一些,但还是十分喜欢他的耿直,和他那一眼就能让人看透的滑头。

当人际关系不需要敷衍的时候,这才是真正的人与人关系。

此刻,何志伟感觉被人掰断了一根手指,心底泛起无尽的忧伤,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油然而生。

回到自己的床边无精打采的坐下,接着颓废地斜靠在被子上。

他似乎看见了崔鹏怒气冲冲的跑进了屋子,在网上抄着辞职报告,散打老师教的作文,检查都写不了,这辞职报告也写不了。

想起早晨教给他如何网上搜检查的范文,有些后悔,不告诉他就好了,这家伙照猫画虎,抄起辞职报告的作业来就更简单了。

何志伟掏出烟点上,只要他不主动辞职,就都不是问题,骆秉承想一手遮天,开除崔鹏也不容易。但是一旦自己主动辞职,神仙也救不了。

除非上级不批,但崔鹏这傻哥们,上面有谁呢?

地球离了谁地球照样转,辞职吓唬不了领导。

何志伟有些内疚,如果自己今天在,也许能阻止崔鹏写辞职报告。

“何探,你都来了啊。”

闻忆轻着脚步走了进来,少有的严肃,刻意压低了声音说:

“三堂会审,局政治部、纪检、骆队,把崔鹏都问傻了,也不知道崔鹏这个傻小子从哪找的范本,他把反击石盛豪和赖猴子的事,抄成了收拾了几个马路上的小流氓。”

“这个傻子打小抄也这么笨!”

何志伟报怨着。

“是啊,他这样就被骆队抓住了把柄,骆队说他态度极其不端正糊弄组织。最后把崔鹏骂急了,说他们是秦桧残害忠良,说要去武局那告他们。”

闻忆觉得崔鹏连打比方都不会。

“自己有错被抓了现行找谁都没用,”

何志伟被崔鹏蠢哭了。

“那肯定啊,崔鹏不想进禁闭室他想离开,但纪检和骆队都不让,说只有他辞职了,才可以离开关他禁闭的房间,结果这傻小子的牛脾气上来了,说好,我现在就辞职。”

“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何志伟觉得崔鹏太笨了。

“可不是吗,骆队直接就把他将死了,骆队说,‘你现在打报告我马上就批。’这小崽子,傻到硬往骆秉承的圈套里钻,居然和骆秉承叫板说:‘你等着!’扭头就回了宿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辞职报告往骆队他们跟前一拍,扭身就走。”

“真是个傻子!”

何志伟无语,这圈套让崔鹏钻的。

“等我追过来看了一眼,这家伙的铺盖卷儿都打好了,对我说,他明天过来办手续,真是个利索人,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给打发了。”

何志伟后悔不迭,满肚子苦楚,他抄完检查,自己要是在,一定会帮着看看的,那样就不会被骆秉承抓住把柄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女儿早不打架晚不打架,偏要赶在这节骨眼上打架,自己被老师找过去,结果害得崔鹏抄错检查,一下子就弄丢了铁饭碗,自己有愧。

辞职报告一定是现写现抄的,肯定也是照葫芦画瓢也是网上搜的,何志伟觉得自己出的溲主意,毁人不倦啊,教什么不好,偏教他网上抄作业。

“骆队干嘛突然这么狠了?”

何志伟隐隐的感觉,骆秉承突然发难,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在开会呢,急急的召你回来,多半是与你有关,这案子不知触了谁的霉头啊,这么大的动静。一会儿你还是小心吧,官大表准!”

闻忆担忧地说。

“啥意思?”

何志伟有点没听懂。

“你没看打仗的时候,指挥官说几点发起进攻,‘现在开始对表。‘都是以他的表为准。”

闻忆解释着。

演电影的画面也能总结出来,这个闻忆有点意思,细一回味确实是这么回事。

闻忆是在提醒自己,别做忤逆领导的事。

“得,你先琢磨着吧,你来了就好,领导再找我追问你的位置,我也好禀报。”

说完悄悄的走了,真到了何志伟该数麻子的时候了,闻忆却没了那份闲情逸致。

何志伟不知道骆秉承找自己干嘛,打着开会的幌子,大晚上的急急地召自己来,一定有他的理由。

想着自己的在这起案件上,除了隐瞒了一些事情之外,倒也没有什么把柄落下。记者的事和自己无关,魏民是以德报德,自己帮了他,他也回报了自己。这件事由他一个人都扛下了,何志伟还是心存感激。

那些散布《论语》中“以德报怨”的家伙,都是体育老师教的,孔老夫子一直都是在说“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在这里敲一下黑板,注意了哈,“以德报怨”,是以讹传讹误人子弟,而且有违常理。

谁是向记者通风报信的深喉,不管谁来问,自己一概都是不知道!天大的帽子老子扛了,这勇气就冲着魏民的以德报德。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如果没有那个装神弄鬼的晦气女记者,怎会给自己惹出这么多的麻烦呢!

当时看着这个疯女人跑过来的时候,抱摔他的时候真该放手,摔她个七荤八素。

不过,想着章一楠被自己按在地上吃土,上铐的狼狈样子,何志伟还是十分不厚道地笑了。

“做梦娶媳妇呢?自己大祸临头了,你还有心情笑?”

闻忆不知何时又悄悄地冒了出来,他看着何志伟没事偷着乐的样子,真想泼他一脸的冰水。

“怕啥,我也没有什么事啊,谁还能把我吃了咋地!他开完会了?”

“嗯,有请,你小心,他可是一脸的晦气,紧绷着一副战斗脸。”

闻忆叮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