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步步为营 精心算计 打草惊蛇 蠢
章一楠有些困惑，于是放下笔直接发问：
“赖猴子身背多起案件，分别由你们两个派出所侦办，如果互相推给对方管辖，就变得没人管了，就让受害人感到茫然，想被皮球一样踢来踢去，不知该找那个派出所来负责！”
“这就要并案处理，一般是大案吸收小案。便于案件的侦破，避免重复工作，规避推诿扯皮。”
田副所长解释着，他对于记者的质疑还是有些忌惮和警惕的，生怕自己说错话被曝光出去。
“何探自己虽然是警察，他也担心他被恐吓的案子太小，你们把案件交到和平大街派出所后，你们就不管了，会出现纰漏，会给她女儿的安全带来隐患。”
通过质询章一楠这才明白了何志伟的担心，人命关天，老百姓办事最怕遇到互相推诿扯皮，还信誓旦旦说依法而为。其实保护不了群众利益，就奢谈依法办事。
“没有！没有！刚才我也说了，即使是并案处理，我们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不抓到赖猴子，不消除孩子的隐患，我们绝不会收兵。”
田副所长保证着。
“案子都交出去了还怎么保证。”
章一楠当然懂这种拍胸脯保证起不到任何作用。
“保证的了！绝对保证的了！”
田副所长忙不迭地打着保票，然后补充道：
“我们先去和平大街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再去大案队复制一下赖猴子袭警的证据，等我们把情况都搞齐了。我们再向武局汇报，看看武局的指示，看看案子是否并案，最后并到哪里，是你们大案队，还是我们，或者是和平大街派出所！但无论如何首先确保孩子的安全。”
田副所长虽然说的头头是道，但在他心里实在不想蹚这趟浑水，看似不起眼的恐吓案件，但那些打招呼来过问的人，自己谁都得罪不起。
何志伟没有琢磨到田副所长的小九九，他在想赖猴子敢拿女儿威胁自己，已经超越了自己容忍的底线，如果狭路相逢他遇到赖猴子，他也会毫不留情地踹断他两根肋骨，那时他相信自己绝不会有任何恻隐之心。
田副所长看自己的话没有人响应，他又接着发问：
“何探，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被跟踪的？”
“挺早的事了，有一天晚上我用公用电话打电话给我的一个线人，我发现旁边临时租房的租客跟着我，他在楼角观察我打公用电话，我就怀疑被跟踪监视了，为了进一步试探他们，我就故意给他做了个扣，在打完电话后用这部公用电话又拨了一下我自己的手机号码！结果不出我的所料，我刚到家，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一看就是那个公用电话号码。”
何志伟对自己心血来潮的得意之作感到好笑，不过，他还是有所保留，没说他是在给石盛豪打电话。当然更不能说石盛豪暗示他被盯梢，手机被监听了，即使没有无间道，谁又知道谁是谁的人呢，解宫海和骆秉承都不是吃干饭的酒囊饭袋。
“见鬼了，你自己拨打的自己的电话，隔了这么久才响铃，怎么会啊？你是不是又在讲鬼故事？”
章一楠忍不了何志伟的故弄玄虚，率先抱怨着，她没发现自己的思维没转过弯来。
“不是这个意思，哪有隔了这么久还振铃的电话啊！我推测是跟踪我的家伙想看我和谁通话，所以他按了重播键，他想通过公用电话显示屏的电话号码，找到我在与谁联系。他没想到我打完电话后，会给自己的手机号码打了电话，等他们看见显示的电话号码是我的，他们才发现上当了，结果已经晚了，我的手机已经响铃了。”
何志伟美滋滋地介绍着情况。
“这个事情，您也没告诉我们啊？”
钱枫埋怨着说，派出所一直都在查找是谁偷走的日记本，是谁进入了何家，原来这些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而何志伟一清二楚却匿而不报，让自己绕到境外查到了打恐吓电话的人，费时费力最后还是绕回来了，真不知何志伟是怎么想的。
其实何志伟之所以引而不发，就是因为没有证据，再打草惊蛇，让他们跑了。骆秉承会再找别人来跟踪自己，那时也许更难发现跟踪者的行踪。
“我听门口的保安说，你们查过他们，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了呢。”
何志伟觉得，这么长时间派出所应该查出谁偷走了前妻和孩子的日记，没想到他们还在原地踏步。
“哦，我们是例行的安全隐患检查，查出租房屋里有没有群组现象，有没有私拉电线，电动车电池在家里充电等安全隐患。”
田副所长解释说。
“这都没查出他们在搞跟踪吗？”
章一楠不是鸡蛋里挑骨头，记者本能质询。她觉得安全检查应该首先查人，不能做算盘珠子应付差使，上级让查啥查啥，查火灾隐患就是机械地查火灾隐患，多一点的事情都不肯多做。
“我们盘查过了，没发现他们是在监视谁啊！”
钱枫替田副所长打着圆场，记者再问下去就不好收场了，防火防盗防记者。
章一楠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质疑下去，毕竟关系到何志伟和他女儿的生命安全，稍有懈怠就会闹出人命。
“何探，您既然都看见跟踪您的人了，你看见这里面有赖猴子吗？”
钱枫岔开了章一楠的质询，顺着案件的脉络继续发问。
“没有！”
何志伟觉得奇怪，赖猴子是石盛豪的人，而石盛豪两面下注，一面私下找自己揭解宫海的老底，一面又让赖猴子雇人打的恐吓电话。难道这几个跟踪自己的人也是赖猴子找来的？
不太像，如果是赖猴子找来的，石盛豪和自己见面就不会要自己想办法甩掉他们了。
一定是骆秉承把自己女儿的信息也告诉了赖猴子？这家伙心狠手辣敢挑郑三娃脚筋，何志伟真害怕这家伙对女儿下狠手。
看来自己果断离婚是对的，让他们以女儿安危胁迫自己的目的难以达到。他们突然中断了对自己的恐吓电话，也许正因为如此吧。
也许是因为他们看了前妻和女儿的日记，发现自己与前妻的矛盾不可调和，与女儿的关系也情同水火，再以此胁迫自己，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何探，你天天被几个陌生人虎视眈眈盯着，你也真能沉得住气，睡的能安稳吗？”
田副所长觉得何志伟的心也太大了。
“还能怎样？被他们吓死吗？我真要有个好歹，他们还跑的了吗？而且他们没有从我这得到死者日记，绝对不会对我灭口！”
何志伟相信在找到死者日记之前，自己是安全的。
“啊，这么多的事情你都没说啊。”
章一楠也有些着急了。
“我说过我被跟踪了，也好像告诉你了我的邻居在监视我。”
何志伟绝对告诉过章一楠。
“你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的，像是说别人的事情，谁知道真的假的。”
章一楠抱怨着。
听着章一楠的抱怨，田副所长也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查了那么久，居然没有查到是这几个人在跟踪监视何志伟。
“何探，你当时报案称丢了五千块钱，是真的吗？”
田副所长突然发问，让何志伟一愣，他警惕的问：
“您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呢？”
“他们是干大事的人，花那么大的精力对付你，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觉，他们怎么会对你五千块钱动心，坏了他们的大事，逻辑上说不过去啊！”
田副所长高度怀疑何志伟为了达到警方受理立案的标准，虚构了丢钱的事实，也就是报了假案。
“当时，你的出警民警说，丢失几本日记，不够立案的，我接的恐吓电话，他也说是普通诈骗电话，一直在那里推诿扯皮，就是不予受理，所以我才发现抽屉里少了五千块钱。”
何志伟坦然的回答，少了五千块钱也许是自己花了，也许是前妻拿走了，谁知道呢！面对苛刻的立案条件，何志伟没有丝毫的办法，没有人会愿意为他的特殊情况做出特殊处理，他被逼的如此。
“是，我们的民警有的时候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遇到案件就往外推。唉，目前丢些资料丢本日记，这类东西就是不够受理立案的。要不是那五千块钱，即使你说破大天，也不够立案。”
田副所长固执己见，但他就怕何志伟要求自己提供不予受理通知书，日后也许会给自己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恐吓电话，任何人能够看的出来不是随机的那种诈骗电话！与何探正在经手的谋杀案件息息相关啊！”
章一楠知道报案受理难，但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一下吧，一味地推诿，只会让受害人更无助，何志伟身为刑警尚被如此对待，何况他人了。
随着社会的进步，大家办事反而是越来越难了，有些事作茧自缚，让推诿扯皮的社会病愈演愈烈，很多事情让人有冤无处说有苦无处诉激化了矛盾。
“您说的没错，我们当时也调查了那个民警，他当时是受人所托，让他不要给何志伟立案，后来他发现事情有点大，他害怕了才向所里汇报，后来武局也过问了，弄得我们很被动。”
田副所长吐着苦水。
“你们查到是谁所托的吗？”
何志伟很感兴趣是谁托的。
“分局的民警，因为没有出太大问题，我们就没再深究。”
田副所长一带而过，这种事根本也没办法去追究的事，人情托人情，费劲吧啦地查出来，最后也都没办法处理。
“哦。”
何志伟能猜到幕后操纵的是谁，石盛豪和赖猴子显然不会有这种神通。
“我看我们也该收网了，去会一会你的那几个邻居了，我个人觉得这个定位系统应该也是他们装上去的。”
田副所长觉得在和记者掰扯不清，再继续谈下去没有意义。
“估计他们也都跑了。”
何志伟判断出来了，他后悔让章一楠去找骆秉承汇报了，幸亏当时没说GPS定位跟踪器的事。
“为什么？”
田副所长没搞懂。
“赖猴子境外找的人都落网了，这些境内的人，还不望风而逃吗？”
何志伟觉得打草惊蛇了。
“不会的，昨天才回国内，今天上午我们才接触上，他们怎么会知道。”
田副所长十分质疑何志伟的判断。
“我那天我才报警，就有人托到你出警民警了，说明有内鬼，而且他们神通广大，这回连防爆警察都出动了，动静更大，他们怎会不知道。”
何志伟提醒着田副所长。
“好好，你把笔录签字，我们赶紧走。”
田副所长怕夜长梦多，赶紧的收拾准备走。
“好1”
何志伟知道这类事拖不得。
“这两天我让小钱去你那拷贝赖猴子袭警的资料，不保密吧？”
田副所长收拾好东西招呼自己的人收队后，找何志伟叮问了一句。
“我向领导请示一下。应该是没有涉及任何实质问题。”
何志伟谨慎地说，怕骆秉承出难题。
“好的，再见！”
田副所长，连手都没握，带着人急匆匆地跑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跑了？谁会给他们通风报信？”
章一楠觉得何志伟又在故意神秘。
“我是猜的。”
何志伟目前还不打算说，那些跟踪的人应该知道自己到了四s点，随后看见那么多警车过来，骆秉承一定会四处打听。
“你是猜是骆队吧？”
章一楠说。
“我没说。我只是觉得他刻意的刁难我而已。”
何志伟狡辩着。
章一楠接着说：
“但你一直都对骆队有成见，在离开的时候告诉他这件事，你是想打草惊蛇吧！”
其实何志伟始终都觉得这整件事都是骆秉承策划实施的，以为有了境外打恐吓电话的人落网，就能顺腕摸瓜找到骆秉承，他觉得这一下骆秉承真的跑不掉了，故意想当面震慑骆秉承一下，出一口闷气，没想到是赖猴子指使境外诈骗人员打的恐吓电话，而且赖猴子已经逃跑了，要想查出幕后真相就难了。
“这何止是打草惊蛇！我这是蠢。”
何志伟后悔向骆秉承汇报打恐吓电话的人落网了，自己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