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七话：第一个

我徘徊在出生岛广场周围的空旷角落地带，远离周遭熙攘的人类。

人世间的悲喜并不能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我漫无目的地发呆着，等待着，消磨着。

恍若置身虚幻与现实之外，意识被融入人类中的景象吞噬。

忘了时间，忘了自己，忘了身份。

60秒，一分钟，场景变换。

整个广场一下子变得静寂无声，只有天空的繁星孤月。

蓦地，一道薄弱的光线映射过来。

子然的影子落在地上，忧伤且淡漠。

我恍然意识到自己落单了，人群离开这个广场已经很久。

于是，我开始向那道薄弱的光芒追逐过去。

心慌意乱的跑着，然而光芒似是没有彼岸，一片虚无。

不知道过了多久，气温骤降，变冷，四周漆黑一片。

黑暗中，极致安静带来我内心的惊慌恐惧。

“叭哒、叭哒、叭哒.......”

我摸黑前行，忽然听到身后出现一个紧凑的脚步声。

如影随形，时重时轻，时隐时现。

像我自己的，又像另一个人的，又像是这个世界的回声。

我驻足停留，细细聆听那个脚步发出的声音，正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谁在那？”我忍不住内心大声喝问。

对方无动于衷，直到逼近我的面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道黑色的影子，似乎有些眼熟。

“你是谁？”

影子仿佛听得到我内心的声音，冰冷的语气蓦然在我耳边响起，“我是你。”

“你是我，那我又是谁？”

影子沉默了起来。

猛然间，浓浓的雾色开始弥漫，将我们彻底吞没。

不知道过了多久，浓雾逐渐散开。

黑夜竟然变成凄迷的阴雨天，我赫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城市。

城市彩色屋顶的上空披着一层浅浅的雨雾，空空荡荡的楼宇林立，我都似曾相识。

山坡上有一座破烂的教堂古堡，城市周边是一片荒野，有堆积的稻草垛、沟渠和一些苍翠的树。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那个影子呢？

我转头，很快就看到了他，远远地站在那里，无声无息。

凄迷雨幕中，一道浅淡的身影，依然看不真切。

“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他能听到我内心的声音，但影子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沉默到极致。

于是我加快脚步，向他靠近。

诡异的是，他虽然没动，但不管我如何靠近，我与他之间的那段距离始终无法跨越。

我只好朝他招招手，他依然站在那里。

我准备再次向他靠近，他突然说话了，“E-37，去吧！”

随后，他的声音跟他的影子一样，离我越来越远。

直到模糊，消失不见。

去？

去哪里？

做什么？

我，没有目标。

我似乎只能站在这里，一直站下去。

等薄雾散开。

等雨停。

我转过身，打量着这座空荡的城市，有些哀伤。

城市里不少房子敞开着门，地上有些散落的物品。

记忆里，这些东西对我很重要，似乎又没那么重要。

突然！

房顶上出现一个人影，他在跳跃腾挪。

身上背着两把机械物件，打扮得有些奇怪。

他远远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将背上的机械取下来，端在手中开始向我靠近。

几秒后，从其他屋子内又出来好些这种模样的人。

“哈哈哈！”

他们没有五官，我却能听到他们都在笑，狰狞可怕！

这样的人越聚越多，潮水一般从城市的每个角落涌现。

每一个都在笑！

他们手中的黑色机械带给我的是冰冷而绝望。

我从心底透出一种恐惧。

突然很想转身逃离......

但我双脚像是绑缚锁链，被困在原地！

“已经来了，你还跑得掉吗？”

“它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别急，都有份！”

“哈哈哈......”

他们放肆的大笑，声音飘渺悠远。

我害怕到了极点，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向我靠近，将我淹没。

这一瞬间，我僵在了原地。

顷刻后！

薄雾散去。

霏雨停歇。

城市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

我的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在很长时间的黑暗后，我才看到一点微光。

那道黑色的影子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究竟是谁？”

“我是E-37。

和平精英第1675名人机精英战士，我将信守我的三项原则。”

影子说完，微光倏然大作，光芒刺破我眼前的黑暗。

机械979-11β年，这是我第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