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阿布基尔海战（英雄之战）

阿布基尔海湾上，英法舰队激战，法军的前卫全部覆灭。

布律埃斯站在甲板上，右手握着尚未出鞘的船长剑，左手还拿着望远镜，表情凝重地望着黑暗中熊熊燃烧着的法军战舰残骸。

海风吹动着他妻子赠与他的猩红披风，这是他妻子在临行前送给他的纪念物。妻子还告诉他：“这是一件红披风，可以保护你的肩膀不被海风吹出毛病，而且在你流血受伤时，红色可以遮掩你的伤势，你的部下就会认为你没有受伤，会继续英勇战斗的。”

“命令全军，准备作战，就是死，也别让英国人占到一点便宜！”

“是！”

布律埃斯扔掉了望远镜，猛地拔出了船长剑，剑刃在火光中闪着寒光。他眼里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那一股法国军人的信仰。

“为了活着的人们，为了死去的同伴。为了法兰克的荣耀，为了拿破仑！”

“为了拿破仑！”

英军很快赶到了法军后方舰队的面前，双方都准备好了决一死战。

当时的战况非常地惨烈。由于在夜晚激战，只有火炮发射瞬间的闪光可以照亮漆黑一片的海面。岸上试图围观这场战斗的人们能够依稀看到战舰的身影。

战斗中，英军的“歌利亚号”越过前面五艘法军舰艇，勇敢地停在处于第八号位的法军旗舰“东方号”的右侧进行炮击。但是，“东方号”太过于强大了，它是双方所有战舰中唯一一艘四甲板战列舰。所以，当“东方号”开始回击以后，“歌利亚号”迅速被打断了所有的桅杆，不久这艘船的船舵也被打坏了，只能随着洋流飘离战场。

但是这种精神感染了所有英国舰艇。两艘英国舰艇跨越“东方号”形成夹击之势，而其他英军舰艇也在围剿“东方号”或者拦截其他法军舰艇。此时，双方的指挥官都开始认识到，到了最关键时候了。

但双方的指挥官都开始倒霉了。英军总指挥纳尔逊被单片擦伤了额头，他手帕捂着伤口继续指挥。大副把他扶到屋里，纳尔逊叫到：“我不行了！请代我向妻子转述遗嘱！”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没事，就开始继续指挥战斗。

然而，布律埃斯就没有纳尔逊这么好的运气了。一发炮弹炸断了他的左臂和左腿，几乎把他整个人撕成两半。大副准备把他扶会船长室，但是布律埃斯拒绝了。他说：“一名法国的海军中将应该死在甲板之上！”

布律埃斯命令大副扶着他走上了船尾的高层甲板上，那里有一门迫击炮，但是炮手已经阵亡了，只有几名水手手忙脚乱地给迫击炮填装弹药，然后发射根本没什么命中率的炮弹。布律埃斯命令水手再装一轮弹药，然后看着大副说道：“我的朋友，你从我参加美国独立战争开始就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你聪明机灵，正直勇敢，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朋友与助手。我死了以后，请你继续指挥战斗，如果他们不听命令，你就用我的剑杀掉那些法兰克的叛徒！”说着，布律埃斯把血迹斑斑的船长剑交给了大副。

布律埃斯艰难地走到了迫击炮前。他曾经也是一名炮手，可是这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他现在马上就要死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炮手的身份离开人间。

始于炮手，死于炮手。

布律埃斯仔细瞄准了夹击“东方号”的英军舰艇中的“炮火号”，大吼一声：“法兰克万岁！拿破仑万岁！”

迫击炮发出了英雄的轰鸣，炮弹带着这位法兰克海军英雄的遗愿，猛地击中了英军“炮火号”堆放在甲板上的一堆火药桶。“炮火号”的半个甲板直接灰飞烟灭，前桅被炸上了天，主桅当场折断，加农炮和英军的尸体纷纷落入海中，“炮火号”彻底报废了。

布律埃斯伯爵死了，他死于流血过多。他带着战斗中所表现的一种镇定的神态离开了人间，很壮烈。

指挥官去世了，战斗还在继续。这时候法军群龙无首。

晚上十点钟左右，“东方号”的火药库爆炸了，随后引起了一连串的爆炸，导致整艘船开始下沉。这场爆炸非常剧烈，据说在15英里以外的亚历山大城的市民都听得到爆炸声。双方官兵都被这种可怕景象吓懵了，所以双方短暂地停火了。

出于骑士精神，纳尔逊主动从自己的旗舰“前卫号”上派出救生艇去搭救“东方号”的那些官兵，但是东方号全体官兵拒绝接受救援，所以在东方号全体1119名官兵中，只有70人最后获救了，而且是凭着游泳本领逃脱的。

然而前去救援的英军干了一件蠢不可及的事：他们竟然恼羞成怒地冲“东方号”的官兵开火。这激怒了“东方号”上的法军。大副左手拔出海军佩剑，右手握着布律埃斯赠予他的船长剑，大吼一声，直接跳上了冲他们开火的英军救生艇。“东方号”上几乎一半的人也开始纷纷跳上了英军救生艇，杀光了上面的英军。

随后，“东方号”全体官兵兵分两路，一路随大副乘救生艇去袭击另一艘夹击“东方号”的英军舰艇“蔷薇号”，而另一路则随水手长一起，如同海盗一般，用飞索和接舷的方式袭击“蔷薇号”。

大副一马当先爬到了“蔷薇号”的甲板上，他要为布律埃斯船长报仇。“蔷薇号”的水手长立刻挥舞着军刀冲了上来，大副用左手的佩剑格挡住进攻，右手的船长剑如同一条银蛇一般飞舞着，削掉了“蔷薇号”水手长的半个脑袋。随后，“东方号”的官兵纷纷登船，在甲板上展开肉搏。

“东方号”的水手长抄起一根火把，打算去点燃“蔷薇号”的火药库，但是英军发现了他的企图，立刻杀掉了他。但是冲在水手长身后的一名法军立刻捡起火把，点燃了一枚炸弹，扔进了“蔷薇号”的火药库。“蔷薇号”几乎被炸成两截，英军的尸体、法军的尸体以及木板碎片如同烟花一半漫天飞舞。

“东方号”的大副立刻跳上了船的后半截，打算去杀“蔷薇号”船长。“蔷薇号”的大副突然从他侧面冲出来，一剑砍断了他的左手，“东方号”大副立刻用右手的船长剑削掉了“蔷薇号”大副的右手腕，然后一脚把他从船舷的缺口处踢下了海。

英军立刻手举刺刀包围了“东方号”的大副，但是大副如同斯巴达克斯被罗马人包围一般，咆哮着挥砍着英军，誓死不降。即使身中十四弹，依旧将船长剑刺入了“蔷薇号”船长的腹部，才缓缓倒下。

阿布基尔海湾大概停火了半个小时后，恶战又重新开始，战斗一直持续到午夜零时左右。

在黑暗中，英军“雄伟号”与法剑法军“卓越号”在黑暗中相撞，双方立刻纠缠起来，进行炮击。英军死亡50人伤143人，舰长韦斯科特被法军排枪射击击中咽喉，当场死亡，大副随后接手战斗。而在另一方面，法军“雷霆号”舰长杜培提图尔指挥自己的船与英军“精简号”快速相遇后进行炮战。

又经过了三个小时战斗，英法双方都可两败俱伤。这场战斗非常惨烈，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战争一直打到了8月2号黎明，阿布吉尔湾的隆隆炮声才渐渐稀疏下来，海战告于结束。这场战争最后结果是英国毫无争议的胜利了。

“东方号”已经沉了，法军很多舰艇也沉了。法军各舰舰长誓死抗争，使得英国人大为惊叹。英国人都非常尊敬法军的这些舰长们，特别是布律埃斯手下的大副。

但可是失败就是失败了。法军阵亡超过1500人，绝大多数为“东方号”船员。另有法军还3000人投降。而英国舰队战死218人，大多数是“蔷薇号”船员。另外数百人受伤。

战后，纳尔逊在日记中写道：在这样场面之下，“胜利”一词是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阿布基尔海战是拿破仑远征埃及的一次惨重失败。他有大麻烦了，他的舰队没了，舰队没了就意味着他自己想回法国都成问题了。

拿破仑必须想出一个主意来解决舰队问题。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进军叙利亚和中东地区，然后直扑印度。

但是，拿破仑万万没想到，法军的恶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