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停火协议

上一章我们了解到，督政府要求拿破仑向北远征。原因很简单，之前莱茵河畔的战役被卡尔大公搅得黄黄的。卡尔大公率领军队驻防莱茵地区，那么法国的莱茵军团就根本没办法渡河。

拿破仑原本的计划，是与莱茵军团联合起来。莱茵军团的儒尔当和莫罗率领军队继续前行，和他一起夹击维也纳，但目前看来这是不可能了。目前莱茵军团被卡尔大公打得士气溃退，只能靠拿破仑自己了。

3月16号，拿破仑带着意大利军团渡过了卡利亚河。第二天，拿破仑手下的让·巴蒂斯特·贝尔纳多特将军立刻就扩大了战果。他不费一兵一卒，俘虏了一支脱离主队的，较大的奥军分队。到了第七天以后，马塞纳和奥热罗的部队按计划抵达了战场，从伊松佐河进入了奥地利。

拿破仑还告诉意大利东北部哈布斯堡省的格里齐亚居民，他说：“我们很强大，比卡尔大公强大一百倍。因为我认为1793年卡尔大公在荷兰取胜，在1796年又击败了儒尔当莫罗实际上是一个偶然。”没错，拿破仑看不上卡尔大公，他认为卡尔大公配不上他的名头。他的机动水平还不及波利厄和维尔姆泽。他每次把军队转向就会犯错，有时候还蠢不可及，这就是他对卡尔大公的评价。

但是马塞纳和卡尔大公这时候还没有展开任何大战役，因为卡尔大公还不敢轻举妄动。而同时莱茵军团重振旗鼓，看到拿破仑进攻后，也率领军队从德意志地区进攻奥地利。

奥地利这时候害怕了：卡尔大公如果不跟拿破仑耗着，拿破仑就直接打进奥地利首都维也纳了，但是如果卡尔大公跟拿破仑耗着，那么拿破仑击溃卡尔大公也是迟早的事。他们不想冒被拿破仑夺走首都的风险。

4月2号，奥地利投降。拿破仑在莱奥本驻扎地区接受了奥军的停火协议。该地在维也纳以西南方的100多英里，也就是说，维也纳已经岌岌可危了。到此为止，北意大利的一系列战役彻底结束。拿破仑在这十八个月期间于亚平宁地区先后击败了一支皮埃蒙特军队和至少六支奥军军队，并导致了12万奥军将士伤亡或被俘。而考虑到年龄，拿破仑才二十八岁。18个月之前，他只是一个低级军官，他还在写文章讨论究竟是爱情伟大还是应该自杀。

他现在已经战胜了奥地利，而教皇和萨丁国王也投降了，那不勒斯国王很快也被迫签署合约，并且废除了英国所有在亚平宁半岛的特权。这也标志着第一次反法同盟随着拿破仑远征意大利而彻底破灭。目前没有任何人愿意出头继续跟革命法国对抗，因为既打不过，也不愿意打。奥地利首都维也纳颤颤巍巍，英国人彻底被孤立，撒丁王国和皮埃蒙特媾和，教皇投降，那不勒斯投靠法国，西班牙早就不想和法国作对了。还有谁？没了！法国已经取得了彻底的胜利。

拿破仑开始收获收获胜利的果实，他开始勒索他的敌人。

拿破仑首先对傲慢的奥地利下手。奥地利这时候派出的全权代表谈判代表是一个侯爵，叫做加洛。这个人还拘泥于繁文缛节，还拘泥于传统。他要求谈判的帐篷必须位于中立地，不能位于法国，也不能位于奥地利。而像这种细枝末节，拿破仑向来不感兴趣，他很愉快地做出了让步，并解释道说：“哎呀，我们部队的驻军帐篷环绕着这个帐篷，四面八方都是我们意大利军团的人。我们现在让让他们，到时候谈起条件他们肯定也会让让我们的。”

谈判过程中，加洛侯爵说，奥地利愿意承认法兰西共和国的存在。但是拿破仑回答地非常霸气，他说，共和国既不需要也不渴求承认，它已经是欧洲地平线上的朝阳了。既不想见它也不想得到它恩惠的人实在太可悲了。但是加洛砀山固执己见，他还说奥地利愿意承认法国革命政权，条件是共和国必须维持对待法国国王的礼仪。

奥地利人多么愚昧，到这个时候了，这位可怜的侯爵还认为奥地利的谈判是在对法国人施恩呢。

拿破仑也听出来了，他很霸气甚至盛气凌人地说，法国人根本不关心礼节，其实这条条约没有意义。（拿破仑是主张共和派的，从共和派角度来说，他的行为没什么可以指责的）拿破仑为了让加洛侯爵和他的谈判代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还故意对身边的贝尔蒂埃说到：“如果莫罗将军和儒尔当将军这时候已经率兵渡过了莱茵河，这个谈判会顺利得太多。如果法军已经踏上奥地利的德意志地区，我们现在就能骄傲地要求和平。”

但是莫罗和儒尔当可不这么想。因为在4月18号，他俩已经渡过莱茵河了，他们已经打算突击慕尼黑来强袭维也纳。万万没想到啊，18号也正好是没票了初步签订协议的日子。儒尔当和莫罗只能按兵不动，等着拿破仑谈判。这使得两人非常懊丧，他们刚准备立下战功，获得荣耀，结果这时候奥地利和拿破仑开始谈判了。这算个什么操作啊？也没办法，拿破仑厉害啊。

就在拿破仑和奥地利谈判的这几天里，另外一个国家跳了出来，开始闹事了，它就是威尼斯。威尼斯是个非常古老的城邦共和国，到那个时候，威尼斯已经有1200年的历史了。它希望能保持自己的独立地位，但是威尼斯既没有军队来保证这点，也没有能力雇佣足够多的士兵。所以威尼斯城中开始涌现着各种对法国的威胁。

拿破仑处理这件事也非常盛气凌人。4月9号，他置信威尼斯总督卢多维和马宁，要求威尼斯做出选择：战争或者和平。但是威尼斯立刻倒向奥地利，迅速武装起来。他们还在亚得里亚海上冲一艘法军巡洋舰开火，这使拿破仑得到了一个非常理直气壮的理由。他指责威尼斯的行为，并在几天后派朱诺去威尼斯，要求对方24小时内答复自己，这就是处在战争时候的强硬。4月11号，威尼斯显然没有从奥地利身上学到教训。当地上演了一次起义，300到400名法国人被屠杀，并且其中很多人还是医院的伤员。反叛消息传来以后，拿破仑说：“安静，先生们，安静。那些流氓会付出代价的，他们的共和国完蛋了。”拿破仑非常生气，他准备让威尼斯永生难忘。

1797年4月19号凌晨两点，拿破仑在莱奥本（法奥和平协议）初步协议上签字。有意思的是，这是拿破仑独自签订的协议，跟督政府没关系。不难看出，这时候权力的天平已经倒向拿破仑了。不过，这个协议只是一个先行协议，到十月份还会再谈定更多的细节。莱奥本初步协议规定：割让米兰公国及其附属地区给法国，将奥利奥河以西的全部意大利领土交给契斯塔那共和国作为补偿，挨马提亚半岛以及奥利奥河以东的威尼斯本土则交给伦巴第共和国。虽说似乎法国只得到了米兰，但是那两个共和国是归谁管呢？拿破仑。所以其实这些土地都是法国的了。

现在，奥地利收拾完了，该收拾威尼斯了。拿破仑在之前签订的莱奥本初步协定里，很“宽宏大量”地把除法国占领外的所有威尼斯在欧洲大陆上的土地全部送给了奥地利。这就是欧洲的条约，真的，两个国家签完条约，就已经把威尼斯给瓜分了，威尼斯基本上等于死亡了，而且死得不明不白。

在和谈中还有一个小风波。奥地利代表团的阿摩德纳公爵准备用400万法郎贿赂拿破仑，以求保住自己的公爵爵位，而奥地利的另一个代表：奥军将领菲尔特伯爵以及另外两个代表还提出要封拿破仑神圣罗马帝国的爵位，封他为亚平宁伯爵。拿破仑回答道：“我谢过奥地利皇帝，但我只接受法国赐予我的伟大。”

随着协议的内容谈妥，拿破仑也算满意。加洛侯爵只提到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抱怨，说条约应该抄在羊皮纸上，封印要盖大些。拿破仑当时就迁就了他，这种事不重要，重要是写什么字在什么。

4月20号，法国海军上校洛基亚在威尼斯利多弹药库附近不小心违规停船，按威尼斯法律应该是要罚款警告他，但是威尼斯又开了火，杀死了洛基亚。对拿破仑来说，威尼斯简直是送上门儿来了，他迟早要制裁威尼斯，但这件事呢使他更加事出有名：威尼斯竟然杀死了法国军人。

他要求威尼斯驱逐英国大使与支持波旁王朝的法国流亡者，交出所有英国货物，捐赠两千万法郎，并逮捕“暗杀”洛基亚的凶手，即使这其中包括某位出身贵族的威尼斯海军将领。

威尼斯总督承诺为之前的大屠杀赔罪，也承诺会为洛基亚事件道歉，但是拿破仑不为所动。他要求威尼斯总督放弃威尼斯在欧洲大陆上的所有领土。

5月3号，拿破仑对威尼斯宣战。同时他还惩罚了维罗纳屠杀，他从该城征收了大概170万法郎的金币，并没收当铺中所有超过50法郎的东西，他把当地进行了一次大清洗。一些人被绞死，另外一些人被流放到了南美的法属圭亚那。他削弱当地的寡头政权，迫使威尼斯投降。

这时候威尼斯没办法了，他们开始温顺地放弃掌权。总督也曾经设法行贿，他准备了700万法郎送给拿破仑。拿破仑却说到：法国因背叛流血，就算你们把秘鲁的财富，就算你们把领土上所有的黄金献给我，你们的罪孽也不能赎清。

5月16号，奥热罗将军率领5000名法军进入威尼斯，威尼斯不得不投降，与拿破仑签订跳跃。

条约规定，威尼斯为法国海军捐赠三艘战舰、两艘巡洋舰。捐赠1500万法郎，交出20多幅画与500份诗史手稿，并且割让大陆上的威尼斯本土。而威尼斯换得的就是拿破仑所谓的友谊永存（其实等于什么都没有，就是投降了）。

拿破仑所签订的所有协议其实根本没经过督政府同意，就自作主张地跟罗马、那不勒斯和奥地利三方签定了协约，现在又跟威尼斯签了第四份。，他马上还要签第五份合约。

5月23号，热亚那总督还有议员与亲法的雅各宾平民主派在热亚那发生了斗殴，而且是热亚那政府取胜。热亚那过早生事了，这使得拿破仑大怒。他借口法国人遇害，派副官拉瓦莱特劝降热亚那政府。热那亚此时也根本没有任何能力抵抗强大拿破仑，于是投降了。

拿破仑这里是一帆风顺，但是督政府所处的巴黎可不那么顺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马上就要开始讲述一个新的故事，一个有关幽灵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