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几近疯癫
云彤被一桶凉水浇醒,额头上贴着两屡发丝,冰冷的水顺着她的面颊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那几个登徒浪子还站在云彤面前,眼瞧着她醒来,几人怪叫一声,扔掉手中的水桶,便往云彤身上扑去。
云彤大惊失色,只蹬着双足,两只手撑在身后,靠着双腿的力量往后退了几分,一边退,一边高声道,“你们要做什么?不要过来。”
她越是如此惊呼,那些人越是兴奋不已。
其中一人一把扯住云彤纤细的小腿,将她往自己身边拉来。
云彤用尽全身的气力,几乎要将鞋子蹬掉,却都没能甩开那人。
那人握着她的脚踝,将她的小腿搭在鼻腔之下,深吸一口气,不由赞叹,“这贵人家的女子就是不一样,就连脚都这么香。”
男人如此龌龊的行为反而激起了其他几人的兽欲。
那几人上下扫视了云彤两眼,有人抬手握住云彤纤细的肩膀,有人抬手环住云彤的腰肢,他们猛兽一般扑在云彤身上,每个人都想要在云彤的身上分的一杯羹。
云彤便是再镇定,在如此场面之下也难以自持。
她惊叫两声,随手抄起身侧的东西胡乱向前挥去。
如此不讲章法的挥动非但没有逼退几人,反而使得他们更加跃跃欲试。
云彤几近绝望。
她多么希望,俞沧阑这个时候能够出现在她面前,将这几只扑在自己身上的臭虫赶走。
可是,不管云彤如何期盼,不管她如何高呼,回答她的只有那几个男子怪异的叫声。
那些叫声分明就在云彤耳边,听上去似乎又在十分遥远之地。
许久之后,云彤突然停止了挣扎,直愣愣地躺在地板上,双眼瞪得老大,盯着那黑黢黢的天花板。
几个男子皆以为云彤此举已然放弃了挣扎。
他们对视一眼,松开云彤。
其中一人快速起身,扒掉自己的上衣,便往云彤身上扑来。
哪知道,他才刚刚扑到云彤身上,突然没有了动静。
剩下几人见状,皆是一愣,其中一人踹了那人两脚,沉声道,“你还玩不玩?不玩就快些起来,不要挡着我们的路。”
话音才落,却见那人缓缓转过身,捂着自己的下边,一脸痛苦之色。
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他的下身上。
却见那人的下体竟然是一片鲜红。
他抖动着唇角,良久之后,才爆发出一身高呼,双手猛然松开,手上竟然全是鲜血。
几人大惊失色,再往云彤手中瞧去。
却见云彤手中握着一根银簪,簪子上还滴答滴答地向下落着鲜血。
她竟然将那根簪子扎进了那男人的那个地方。
云彤慢慢站起身,也不管自己身上早已经只剩下一件单薄的亵衣。
她冷笑着,挥动手中的簪子,扫视众人,高声喊道,“来啊!”
云彤双目通红,手上还向下滴着鲜血,每喊一声,便往前逼近一分。
男子的惨叫和她的高呼一声一声皆落在那些登徒浪子的耳中,仿佛催命的鼓点。
那几人皆被云彤这副模样吓呆,对视一眼,不敢多言,抬起受伤的男子,便匆忙逃去。
他们往外逃窜,云彤却抄起一边的木棍追了上来。
她用尽全身的气力,将木棍狠狠甩出,正击中走在最后的男子。
那男子惨叫一声,一抹后脑已经是一片鲜红。
若是换成往日里,他定然要将云彤大卸八块。
可是如今,眼瞧着云彤疯了一般冲众人冲来,右手握着随手抄起的木棍,左手还拿着那根满是鲜血的银簪子。
这样的场景之下,倒是让这些无恶不作的登徒浪子多出了恐惧。
他们不敢再停留,抬着两个受伤之人,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直到将几人追出了房门,云彤才没有了气力。
棍子从手中脱落,砸在地上,云彤也趺坐在一边,还紧紧地握着簪子,盯着那几人逃窜的方向,喃喃自语,“你们若是有本事,就来啊!”
不知过了多久,云彤的眼前又出现了一片火光,将黑暗全部都驱逐干净。
一张熟悉的面颊出现在云彤面前。
一眼看到云彤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红着双目,手中握着的簪子上满是血痂,俞沧阑几乎崩溃。
他快步冲了上去,脱下外衣,披在云彤身上,晃动她的肩膀,高声道,“云彤……”
云彤这才如梦初醒。
她猛然别过头,盯着俞沧阑的双目。
起初,云彤勾动唇角,笑了笑,低声道,“你来了。”
随后,那笑容变成了狂笑。
她晃动手中的簪子,“你瞧,他被我刺伤了。他被我刺伤了!日后,他都不能行人事了!他不能再祸害任何人了!”
看着云彤这副失心疯的样子,俞沧阑一把将她抱进怀中,拍着她的后背,“云彤,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管俞沧阑作何行为,云彤却只有那一句话,“他被我刺伤了,他被我刺伤了!”
云彤不挣扎,也不乱动,只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如此支离破碎的样子,更让俞沧阑心慌。
他一把抱起云彤,将衣物向上拉扯两下,盖住她全身,抱着她快速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不做任何停留,横冲直撞回了太平别院。
芳华早就带着人守在府门之外,眼瞧着俞沧阑抱着云彤下了马车,芳华也是大惊。
她快步迎上前,看到云彤的手指都已经泛了白,手中却还紧紧地握着那根银簪子,睁着一双眼睛,一言不发,盯着天空,芳华大惊失色,“这……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俞沧阑没有回话,只吩咐她立即去请大夫。
他抱着云彤快步穿过前院,入了寝殿,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盖好棉被,握着云彤双手。
直到大夫前来,给云彤用了药,她才昏睡过去。
俞沧阑掰开云彤的手指,将那根银簪子取了出来。
他冷脸走出寝殿,夜影快步迎上。
“人呢?”
俞沧阑冷声问道。
夜影瞧了两眼院中站着的所有侍卫,大着胆子,凑上前,压低声音,“我们去的时候人已经都不见了。”
俞沧阑别过头,不悦地扫视夜影一眼。
夜影慌张躬身,“将军,需要我们通报京兆尹协助捉拿吗?”
俞沧阑拿起手中簪子,“去所有医馆搜查今日前去包扎看病之人,无论是谁,只要是男子,被簪子扎伤一律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