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表白
电视剧被禁播，这在影视圈里并不少见，但不得不承认，人好像总是很喜欢抓住一个人，一个比自己耀眼，站的高的人，然后死命地黑。
或许是因为真的讨厌，又或许是因为……嫉妒。
是以三天过去了，网上关于《余生》禁播这件事的热度始终下不去。
究其原因，不过一个沈嘉禾罢了。
最后热度是被一条#白洛离深夜发文#压下去的。
事情是这样的，当天深夜十一点，微博向来只更新宣传，有的时候甚至懒得营业的白洛离，发了一条长达好几百小字的斥责长文。
白洛离V：从定档到开播，骂声不断，开播仅一天，差评无数，到如今举报投诉到禁播。
宝姐一直压着不让我说，但实在忍不住，一部电视剧的出品，从剧本、服装、道具、取景、拍摄、配音、后期处理，要经过多少复杂的程序，多少人为此付出努力，可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只会持着偏见目光，站在道德最高点指指点点。
你们一直骂沈嘉禾，关于这点，我不知当初真相如何，不予置评。只是这几天网上刷了一些有关他的言论，很不明白，说他没艺德的人，脱口而出的污言秽语难道就是文明礼貌？随意任性举报就是善举？真是好棒棒，国家应该给你们颁奖，举世大英雄。
说这么多不是想要责怪什么，但是我希望我的粉丝有点自己的思想，别听风就是雨，该好好上学的上学，好好上班的上班，别去参与到这种无聊的纷争里，也别被有心人误导，去说什么连累拖累。
好了，不说了，去给宝姐买包道歉。
……
三月底，《余生》重新上架。
因着原先白洛离那一篇上了热搜的深夜长文，这一次《余生》再次上架，闹事的少了很多。
顾檬每天美滋滋地追着剧，码码字，偶尔骚扰骚扰隔壁，日子过得很惬意。
突然有天早上，她发现了一件很惊悚的事，颤着手给秦语沫打电话。
“喂～”秦语沫似乎还在床上，喂的有气无力。
顾檬整个人缩在电脑椅子里，声音压的像是讲鬼故事的人，语调轻缓而略带慌张：“语沫姐，我发现了一件很惊悚的事情。”
她对外说起秦语沫都称编编，对她撒娇卖萌时，喊亲爱的责编大人，这会儿喊她名字，看得出来事情不小。
“什么事？”秦语沫吸着鼻子坐起来。
许行知昨天过生日，非拉她去海边，两点多才回来，这会儿似乎有些感冒了。
掀开被子下来。
“我就几天没看，我的书评区……”顾檬滑动鼠标，拉着留言，“好多留言，还有收藏居然有二十几万了，还有还有我的微博，居然涨了一万多的关注。”
“天呐，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顾檬像是突然被告知自己中了好几千万的中奖者，难以置信，“还是说有大佬看上了我？”
秦语沫：“……。”
越说越玄乎了。
“请停止你的胡思乱想，顾小檬。”秦语沫倒了杯水，喝了口，端着折回卧室，“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必须承认。”
“承认什么？”顾檬自行猜测：“你给我买粉了？？”
“我是钱多的没处花吗？”秦语沫没好气道：“你火了。”
“你忘了，上个月公司不是给你的《帝王传》做了站内推广。”
“啊，好像是有这件事。”顾檬还是懵懵的，“所以呢？”
“真不知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就这态度，居然还能有火的一天。”秦语沫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但细听，还是能听出话音的骄傲，“你《帝王传》火了，算是抓对了一次读者的胃口。”
“不过你也别太得意忘形，你只是不透明了，距离出名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还是要好好码字。”
秦语沫适时将她拽回来，省的她飘了。
结束通话之后，顾檬愣愣地盯着笔记本，许久抬手捏了一把自己的肉脸，痛的脸皱成叉烧包。
“原来是真的啊！”
苦难总是一波接一波，而顺遂好似也是如此。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顾檬每天醒来都能看到蹭蹭蹭往上涨的数据，连带着她羞涩了许多年的荷包终于傲然挺立起来，终于不用再担忧饿肚子。
她还是跟从前一样，一样的码字，但又跟从前不一样，她在跟书友的互动中，感觉到欢快，灵感也如泉涌般，蔓延不绝。
当然这都是后话。
……
Pro是G科技新推出的新系列，目前已经内测完毕，暂定今年七月初上线。
G科技的广告总监前几天就私下联系过袁芳，与她核对林清染行程，好安排广告拍摄。
结合两边的时间，便将拍摄定在了今天。
拍摄方案昨晚袁芳就收到了，是水中拍摄，一看就是专门为林清染量身定制的。
她样貌在一个赛一个漂亮的娱乐圈里其实称不上顶美，但胜在那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又仙又干净。
特别是穿白色裙子的时候，方案里的拍摄服装便是白色裙子。
拍摄地是在G科技的室内游泳池，两米宽的泳池中间搭了条镀漆的白色木板，约莫三十厘米宽，板下是清澈见底的池水。
池边已经架好了拍摄设备。
林清染由化妆师上好妆，跟着工作人员走过来。
白色雪纺裙，长度过膝，没弄什么造型，只是在头发右边夹了个珍珠发卡，搭配着她本来的韩式气垫卷，又淑女又仙气飘飘。
“林小姐，可以开始了吗？”摄影师见她走来，眸光亮了下，态度友好地询问道。
“可以。”
林清染穿着拖鞋走到对面去，在泳池边角的时候将脚从拖鞋里拿出来，沿着池边走到横在中间木板的端点。
有工作人员送上新品Pro，是幽绿色的，很衬她身上的白裙，仿若白里透绿的玉镯，通透的很。
女孩赤着脚踩上白色的木板，木板并不厚实，但并没有因为她而出现下陷的情况。
裙的下摆有两侧，里层是雪纺面料，外层是清透的纱，高出里层一小截，由清楚到朦胧再到隐蔽，层次感分明。
“林小姐，请往前走一步，侧个身，这样……OK完美。”
“换个姿势。”
……
“OK。”摄影师比了个OK动作：“林小姐我们休息一下，下一场换场景，拍摄下水的。”
“好。”
袁芳不知道去哪里了，不在室内，林清染穿上拖鞋，沿着泳池边走。
不少人聚在摄影机面前看拍摄的照片，林清染不喜欢拥挤，就打消了看照片的想法，想着出去外面透透气。
结果一时不防，被摄影机后面的粗线绊了一脚，身体踉跄往前，撞上了堵“肉墙”。
惊魂未定，男人的关切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
“没事吧。”
聚在摄影机面前看照片的众人听到动静，纷纷回过头，惊在原地。
只见他家BOSS的手扶着林小姐纤细的腰肢，林小姐整个人依偎在BOSS怀中，姿势亲密。
下一秒，林清染推了面前人一把，赤着的那只脚往后退了些，垂着的眸里一闪而过的厌恶。
工作人员这才活过来。
“林小姐，你没事吧。”
林清染暼了顾闻萧一眼，飞快移开，微微偏头。
“我没事。”
顾闻萧面色如常，目光向下看了眼她光着的脚，顺势向前看，在黑色的电线边看到了拖鞋。
几步上前，弯腰捡了起来，然后折回来在她面前蹲下。
众人内心哗然。
林清染也被他的举动惊讶到，脚微微离地，想要后退，脚腕却忽然被一只宽厚的手抓住。
心头的悸动让她一时间忘记了厌恶。
顾闻萧将拖鞋放地上，一手固定着，抓着她脚腕的手带着她的脚往拖鞋里放。
拍摄共有三场，第二场已经拍完已经快十二点了，广告总监便安排林清染在泳池里面的休息室午休。
约莫二十平大，小小的一间，里面放了组真皮沙发，长沙发边是个衣柜，朝门的墙面放着台饮水机。
广告总监从里面拿了床空调被出来，怕林清染介意，解释了一嘴：“这间休息室是专门开辟给来公司拍摄广告明星休息用的，被子也都会清洗消毒。”
“好，谢谢。”
五月天气已经开始转热，广告总监开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然后便自行离开了。
“我回去给小宇做个午饭，等会再过来。”等广告总监走后，袁芳道。
她已婚，有个六岁在上幼儿园的儿子，丈夫是军人。
林清染是知道的：“好。”
“我会尽快回来。”袁芳叮嘱：“我不在，你万事小心。”
“没事，可以晚点回来，多陪陪小宇。”
室内温度正好，容易勾起人的困欲。
林清染吃完盒饭，感到困倦，便盖着空调被，平躺在能容纳下她大半身体的长沙发上，眼皮阖上。
隐隐约约听到了开门声，林清染有浅浅的意识，但睡意强过意识，放在空调被上的手指蜷缩了下。
忽然感觉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林清染是在脸颊被抚摸的时候，猛然惊醒的，对上张陌生的脸，瞳孔缩了下。
一把将人推开，坐了起来。
“你是谁！”
被推开的是个男人，脸像是放大版的台湾小香肠，穿着黑色T恤白色裤子，身子瘦小。
“染染。”男人亲切呼唤，抓住她要跑的脚：“你不要害怕。”
林清染感觉脚上仿佛缠了水草，湿润黏糊的恶心，因为挣扎不开，恶心感让她呼吸急促起来。
“染染。”男人站起来，逼近她，“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喜欢我？”
“我们去结婚好不好？”
“场地我都看好了，就去你喜欢的海南岛。”
男人的呼吸犹如臭气一样难闻，林清染抓着沙发，感觉压不住身体的“她”。
“啊！”
就在这是包围着自己的男人突然被抓开，如弹球般弹到了墙面。
“你没事吧。”清越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林清染有些恍惚地抬眸，是熟悉的温润清隽的脸庞，呆呆地望着，余光倏然扫到墙面的男人站起来，亮出了一把刀，表情大变。
“小心。”
说着就要将他推开。
顾闻萧转身，黑沉的瞳孔里倒映出刀尖，稍稍偏了下身，硬生生地挨下那一刀，锋利的刀刃划破昂贵的西装袖子，割开里面的皮肤，眉头微皱了下，反手抓住男人握刀的手，对着一处一捏，卸下了他的刀，抬脚将人踹的跪下。
男人捂着肚子在地上痛苦蜷缩。
顾闻萧掏出手机，声音不怒自威：“带保安来25楼游泳室的休息室。”
安保人员来的很快。
“董事长。”周特助瞧见了他鲜血直流的手，表情很紧张，“你手受伤了。”
“不碍事。”顾闻萧拿出西装口袋里的帕子，蓝色的一块，边角绣着白色的兰花，擦了流到手背的血，“调查清楚怎么进来的，送警察局。”
吩咐完，偏头，瞧见一双担忧的眼眸，心跳似乎缓慢了下。
“这里不能休息了，跟我走。”他用没受伤的手拉起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外走。
林清染微愣，片刻的怔愣过后是厌恶，想要抽回来，但目光撇到他又开始冒血的手臂，忍下了。
顾闻萧带她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进去后，径直走到陈列架，拿起上面的黄色小医药箱。
“随便坐。”
林清染抚裙在单人沙发坐下，目光随着他走，看着他动作稍稍迟缓地脱掉外套，然后将已经被划破的黑色衬衫袖子挽上去，露出完整的伤口来。
划了很长一道伤口，约莫有十厘米，应该很深，因为皮肉往外翻了。
顾闻萧忽然看向她。
“你要是不介意，去我休息室休息。”
“不用。”林清染目光复杂，“我坐这里就好。”
他没再说什么，从医药箱里取出消毒喷雾，对着伤口喷了一遭，接着取出白色纱布。
林清染稍稍犹豫了下，柔柔出声：“我帮你。”
“不用你。”顾闻萧拒绝的干脆，白色纱布缠着那十厘米长的刀口。
林清染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愧疚涌上心头。
“如果觉得不安，就帮我倒杯水。”他又道。
林清染讶异地看向他，见他低着头认真地包裹伤口。
应该只是凑巧罢了。
“你刚刚为什么不躲开。”林清染把水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随口问道。
“你在后面，我躲开可能会刺到你。”
顾闻萧放在纱布，侧身去拿剪刀，动作笨拙地剪掉纱布。
林清染压下因为他回答而带来的怪异的情绪，走上前拿过剪刀，指尖不可避免地跟男人的手指触碰了下，心头一颤。
“咔嚓。”
一下裁断了纱布。
偏身从医药箱里面拿出白色纸胶布，撕下一小截，固定住纱布。
她微微俯着身，长发垂在胸前，飘散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林清染。”顾闻萧垂下眼帘，望着她展露的半面侧颜，“我可能喜欢上你了。”
他是个商人，本该利益至上，可却对她毫无权衡利弊。
林清染手抖了下，睫毛往上刷开，转头错愕地看着他。
“你不必感到不知所措，我没有向你索要关系的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顾闻萧目光坚定：“想追求你。”
“我没想过这些。”林清染眼神闪烁，大脑很混乱，嘴巴就随心而说：“我没想过恋爱结婚。”
“可以现在开始考虑。”顾闻萧盯着她，“我以前没喜欢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谈恋爱，但我学习能力很强，可以去学。”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会将我所拥有的都给你。”
哪有人一开始就交付全部真心的？就是青春里的少年都未必有如此纯粹。
可他却说的这般认真，无半分玩笑。
“我……其实我很糟糕，没你想得那么好。”不值得任何人喜欢。
林清染往后退。
“叩叩！”敲门声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
顾闻萧察觉到她逃避的动作，没再继续下去，怕她产生抗拒。
“进来。”
周特助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体型微胖的女人。
“董事长，查清楚了。”
“那个私生饭是公司员工的表弟。”
“对不起。”微胖的女人抖着身子道歉，眼泪已经先话掉下来，“我不知道他对林小姐狂热至此，他跟我再三保证就只远远看一眼，我才带他进来看看，没想到他会……对不起对不起。”
顾闻萧：“去人事部办离职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