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性建模的理性选择方法
不需要用到理性概念的政治学模型是存在的。然而,博弈论要求有理性的假定。这个假定对于经济学家来说是司空见惯的,对于政治学家和心理学家来说也有点熟悉,但对于大多数社会学家和其他人来说很可能是陌生的。我们假定人们有目标,并且他们试图通过其行动来实现这些目标。这里的焦点在于,个体试图实现其目标的努力怎样受到彼此的行动和博弈的结构的约束(或辅助)。
以下是理性选择方法最独特的要素。第一,理性选择理论家们假定人们拥有其试图实现的目标,并且行为者的目标的道德价值不会受到评判。当然,这些目标也许难以实现,或者为实现这些目标而采取的行动的后果可能还不清楚。第二,理性选择理论家们假定人们拥有一些选择自由。虽然体现在博弈树里的结构的确对选择具有约束力,但是行为者相信他们会有一些选择。这些选择对于一个行为者而言可能并非令人愉快的,并且行为者如何评价其选择也许会受到他们的信念的影响,但某些选择还是存在的。第三,理性选择理论家们假定个体选择他们认为会实现其目标的行动。如果我们不假定行为者会努力实现其目标的话,目标的概念就会显得毫无价值。第四,理性选择理论家们故意在他们的模型中简化和抽象现实。博弈模型甚至不会尝试去讨论社会生活的全部复杂性。相反,博弈模型聚焦于社会情境的一定要素,以便揭示动机和行动是怎样相互联系的。于是,博弈论分析有时显得过于简化,但这样的简化能帮助阐明复杂的互动。
均衡的思想贯穿理性选择方法理解社会现象的全过程。在均衡里,没有行为者愿意自行改变其行为。在均衡时行为是稳定的,其意思是说,给定其现有的状态与知识,没有一个行为者能够单独改善自己的状态。均衡并非被假定为对于行为者而言是公平的或是平衡的,也并非被假定为根据伦理标准而言是值得追求的。经常存在这样的情形,一个模型的均衡对于某行为者极不公平,或反映一个对社会而言次优的结果。我们也不会假定均衡必定在社会中持续到永恒,很少有模型宣称要讨论长期的全局变迁。相反,均衡所指向的只是这样的陈述,即在现有模型的限定范围内,没有行为者愿意改变其选择。
本书试图解释均衡的思想在其全部的复杂性上究竟意味着什么。一个模型的预测应当要求没有一个行为者愿意改变其行为,这样的思想并非表面看来那么简单,而是较为微妙的。均衡在一个模型里起到预测的作用。当我们希望用模型来表示的客观条件变得更为复杂时,均衡的概念也必然变得复杂。虽然均衡的一般思想是很直白的,但均衡必须满足的条件却并非如此。本书从最简洁的均衡定义开始,逐渐推进到更细致的定义。但是支撑所有这些定义的均衡思想是相同的。这些定义的不同之处,在于我们对这一思想如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