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霸权!:全球体系中的权力与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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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版前言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数十年里,美国领导人的目标是相互矛盾的。美国领导人既想促进民主与经济发展,又反对左翼的政党和政府。他们想要的是一种与等级制度相关联的秩序,并保持美国在1945年享有的超常地位——当时美国无疑是全球最强大的国家。有时候,美国的决策者要在这些目标之间加以权衡,例如,他们以反对共产主义为名,一贯支持右翼对其民主派对手实施独裁统治。在更多的情况下,决策者拒绝权衡利弊,而是确信美国可以同时追寻这些目标。

美国学者迎合了决策者的这种错觉,并由此形成了“霸权”这一概念。从形式上看,等级制度表现为美国的霸权,看似有利于民主与发展,并得到苏联集团之外的其他主要行为体的欢迎。美国人认为,苏联反对美国霸权就如同对抗全球秩序,因而被视为一种具有侵略意图的迹象。越来越多的中立国家也表示焦虑不安,其中以印度最直言不讳。可是,美国对此置之不理,认为这些中立国家或是遭人误导,或是受到苏联的蒙蔽。国际关系学者(除了个别例外),并未对当权者说真话,而是以发展迅速的国家安全机构为名,为那些巩固美国外交政策的假说充当代言人、“理疗师”(therapists)与宣传员。

在将近七十年之后,美国的现实主义者与自由主义者仍旧在理论和实践上捍卫着“霸权”。他们无视这样一个事实:美国的霸权只不过是局部的、短暂的,而美国为了维持秩序所作的努力(诸如在越南、阿富汗和伊拉克的行动)恰恰是导致国际体系中秩序混乱的主要源头之一。尽管已有充足的反证,他们依然自欺欺人,宁愿相信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欢迎美国的领导,而美国的政策也总是能带来稳定。

我们就是要挑战这种传统的观念,并确信透过我们的视角,能更合理、更具建设性地审视美国在后霸权世界中的作用。我们认识到了美国主导权的局限,尝试在迅速变化的世界中,增进美国的利益,并体现出美国的价值观。作为学者,我们不仅研究那些与霸权有关的实证主义主张,还致力于探究霸权的概念基础。后者将物质能力等同于权力,并将权力等同于影响力,这是含糊、不一致且错误的。美国无疑是强大的,却只是间或具有影响力。

我们的研究具有多重的灵感源头。譬如,像汉斯·摩根索(Hans Morgenthau)和苏珊·斯特兰奇(Susan Strange)这样的学者和朋友,他们影响了我们的思想。摩根索和斯特兰奇认为国际关系应具有变革性,并主张理论家应挑战那些传统观念,而不是随大流,即理论家应体现出那些在社会中占主导地位的传统观念。

在合写这本书的多年之前,我们便已结缘。这要回溯到20世纪80年代初,当时西蒙还是康奈尔大学的一名研究生,而内德则任该校的教授。我们致力于不同的学科,一位专注于政治经济,而另一位研究安全问题。直到我们在匹兹堡大学成为同事,彼此依然继续从事着各自的研究。最终,我们的研究议程衔接在了一处,这缘于我们的诸多美国同行依然关注于霸权,对此,我们虽感惊讶,却不以为然。

在巴黎的克雷尔街(Rue Cler),伴着佳酿的桑塞尔葡萄酒,数十个牡蛎下肚之后,我们决定合写一本书。我们的妻子——阿里亚纳(Ariane)与卡萝尔(Carol),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尽管西蒙的儿女们(杰米、梅利莎和阿曼达)常会让人分心,不过内德的三个儿女及女婿提供了有益的反馈(他们均凭借自身的能力成为了学者)。时任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执行主编的查克·迈尔斯(Chuck Myers)对我们合写的书给予了专业的兴趣、支持与指引,查克的继任者——埃里克·克拉汉(Eric Crahan)将本书付梓出版。我们祝愿查克在新的工作中顺心如意。

西蒙·赖克感谢卡里·格宾斯(Karie Gubbins)与M.J.克龙费尔德(M.J.Kronfeld)提供的研究资助,感谢安·马丁(Ann Martin)的支持与友情。在追踪中国的数据方面,马国南(Guonan Ma)、巴里·诺顿(Barry Naughton)与汤姆·罗斯基(Tom Rawski)的助益颇多,我们对他们深表感谢。此外,西蒙要感谢罗格斯大学的研究生院与全球事务部给予的财政资助,并感谢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他曾在该校做过访问学者。西蒙还要特别感谢亚当·格雷卡(Adam Graycar)。

基于这本书,西蒙曾在澳大利亚国立大学作过演讲。此外,他还在多个大学机构及会议中展示过与本书相关的研究内容,其中包括维也纳外交学院、位于亚拉巴马州蒙哥马利市的美国空军大学、巴黎政治大学的国际关系研究中心、位于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的德国马歇尔基金会、伦敦国王学院的战争研究系,以及国际研究学会在爱丁堡和圣迭戈举办的会议等等。西蒙还要感谢肖恩·布雷斯林(Shaun Breslin)、卡拉·诺洛夫(Carla Norrlof),尤其是布鲁斯·延特森(Bruce Jentleson),感谢他们对本书的全部或部分手稿提出的宝贵意见。

西蒙要将这本书献给巴拉德(Ballard)一家:彼得(Peter),凡尘中的一位天使,他的爱心与奉献精神令人致以深深的敬意;鲁思(Ruth),感谢她的爱、幽默以及一直以来的支持。

内德感谢西蒙使自己注意到这个研究课题,并应邀合写这本书。内德要感谢瑞典国家研究委员会与隆德大学在2011—2012学年授予自己“奥洛夫帕姆”教授职位(Olof Palme Professorship)。这使内德可以全力投入本书的写作及其他项目。内德还要感谢默文·弗罗斯特(Mervyn Frost)与国王学院的战争研究系,他们为内德提供了一个最激励人心的退休教授的教席。同时,内德还要感谢在剑桥大学彭布罗克学院的同事,感谢他们推选自己成为该学院的院士。

内德谨以此书献给劳拉·福拉蒂皮基奥(Laura ForlattiPicchio)、齐诺·福拉蒂(Zeno Forlatti),以及他们的四个女儿、女婿与外孙。历经三十余载的友谊,使内德早已将劳拉、齐诺及其一家视为自己的家人。内德与妻子卡萝尔及其子女,对福拉蒂一家的友谊和诸多帮助深表谢忱。


2013年2月于伦敦、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