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慕落送羽
进屋后，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瘦小男人便快步迎了上来。
他一头黑色短发，鼻梁高挺，双目猩红，看起来也是一个吸血鬼。
“二...”他刚要张开嘴说话，就像接到什么指示一般闭嘴了。
林暮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慕落，发现此时的他分外不同，冷着脸，目光和语气一样冷峻：“这是我的客人。”
“是。”那人连连俯身，看起来十分恭敬。
慕落淡淡地瞥过他一眼，就抱着林暮朝二楼走去，膨大的翅膀擦过墙壁发出“簌簌”的响声。
进到房间后，慕落把林暮轻放在床上，而后就依着床边半跪了下来，伸手就要去脱林暮的拖鞋。
“哎别别别，我自己来。”林暮立马坐起身来，自己动手去脱鞋。
在天上飞了那么一大圈，这拖鞋竟然还没掉，还真是个奇迹。
把鞋脱好放在床边后，林暮就往床头挪了挪，慕落也随即坐到了床边。
与此同时，他背后的羽翼也像被子一样铺天盖地地盖了下来。
“你之前不是说想看我的翅膀吗？那现在看吧。”
慕落说这话时，神色和语气已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与刚刚那个冷的要将空气降五度的他判若两人。
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黑色羽翼，林暮不禁伸手抚了上去。
柔软而蓬松，光滑而细腻，灰蒙的光线下闪着矜贵的光泽，一如他的身躯般完美。
林暮不自觉扬起了嘴角，垂下的碎发一如眼神般温柔：“真好看。”
闻言，慕落咧了咧嘴，俯身凑到林暮面前说道：“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根羽毛吧。”
“啊？”看着慕落突然逼近的脸，林暮有些紧张地后仰了几分。
慕落：“你看你喜欢哪根羽毛，就直接拔下来拿走吧。”
林暮：“这...你会疼吧？”
慕落：“所以你要抓紧机会啊。”
说完，慕落就朝林暮背过身来，一双华丽的墨黑色翅膀就这样完整而驯服地展现在她面前。
慕落：“拔吧。”
林暮迟疑了一下，朝最边角处的羽毛摸去。
“哎哎哎，你干吗？”慕落出声阻止了她，“都给你拔的机会了，你干吗选这些边边上的啊？”
林暮：“边上的应该不会太疼吧。”
慕落：“轻点疼也是疼，重点疼也是疼，听我的，拔中间的。”
林暮放下手：“还是算了吧。”
慕落：“我都这样了，你就抓紧吧。快，拔中间的。”
林暮犹豫着把手移到了中间的羽毛上。
慕落：“看到最亮最好看的那根了吗？”
林暮凑近一看，果然在最中心有一根羽毛异常出色，光泽非常，周边甚至还泛着隐隐的金光。
林暮：“看到了。”
慕落：“就是它，拔吧。”
林暮：“你确定？”
慕落：“确定。”
林暮还是有些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吧？”
慕落：“一根羽毛而已，别想太多。”
林暮：“那我拔了?”
慕落：“嗯。”
林暮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攥紧了那根羽毛，为缩短慕落的痛苦，就将其迅速拔下。
“嘶~”
慕落倒吸一口冷气，尖锐的疼痛迅速从后背弥散开来，直直冲上了大脑，让他一阵晕眩。
见慕落一直背着身子没有反应，林暮有些紧张地探出头去看他：“你还好吧？”
“我没事。”
慕落大口呼吸了一下，努力压抑着后背的痛感，等转过身时就已经换上了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林暮紧张地打量着慕落的表情，语气因担忧而放的很轻：“是不是很疼啊？”
慕落垂眸，撒娇似的嘟了下嘴巴：“确实啊。”
林暮的眼中瞬间泛起一层晶莹的水光，眼尾也染上了一抹脆弱的红：“那是有多疼啊？”
“就...”慕落突然俏皮地睁大眼，抬手掐了掐林暮的脸颊，“这么疼吧。”
林暮被他这么一调弄，瞬间来气地打掉他的手，可心中还是止不住地担心：“到底有多疼啊？”
见林暮一脸担忧，活像一只担惊受怕的小兔子，慕落的心中不禁泛开一抹温柔，认真地说道：“真的不怎么疼。”
说着，慕落还专门抖了抖背后的翅膀：“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尽管，因为这个动作，那疼痛愈发汹涌。
看慕落一脸轻松，林暮这才放下心来，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羽毛。
这羽毛修长轻便，比自己的手都要长一些，而且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
明明是纯黑色的，周边却神奇地泛着一圈金光。
林暮：“这羽毛这么漂亮，是不是很珍贵啊？我看你好像只有这一根是这样的。”
慕落：“是啊，你可要好好保存啊。”
林暮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嗯，我会的。”
看着林暮上挑的眼尾和嘴角勾起的弧度，慕落突然觉得后背的疼痛似乎也没那么猛烈了。
林暮：“对了，刚刚的那个人是谁啊？”
慕落的笑容收了收，神情也变得清冷了些：“我的仆人，阿三。”
林暮：“那你有家人吗？”
慕落点点头，眼神却渐渐黯淡了：“有，他们都在子光城。”
林暮：“那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
慕落：“我昨天不是跟你说，我睡了两百年，几个月前才醒过来吗？醒来后我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于是决定出来游历一番。结果在途中遇到追杀，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这里，见到了你。”
慕落说着，眼神定定地望向林暮。
林暮：“那你会在这里待多久呢？”
她终是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纠结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慕落后仰着撑在床上，银色的短发随意地向后散落，高挺精致的鼻梁衬得眼神愈发深邃。
“不知道，反正我终日无事可做，倒不如留在这里陪着你。”
见林暮望向自己的眼神脉脉而复杂，眉头也微微蹙在一起，慕落又轻松地笑了，故意调侃道：“干吗这样看着我，舍不得我走啊？”
林暮：“嗯。”
没有想到林暮竟这样直白而认真地回答，慕落下意识坐直身子，正襟危坐地看向她。
林暮：“如果你什么时候要离开，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好不好？”
从未见过林暮这样的眼神，慕落心里竟然有些慌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