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给她一点退路
答案太残忍，瞒也瞒不住，管家沉默片刻，低声说道，“丫头，三年前，傅氏倒闭，一切都没了。”
什么？傅灵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陈伯，爸爸来监狱看过我，说一切都好啊。”
管家苦涩地咧咧唇，“老爷骗你的。”
傅灵急得直跺脚，“爸爸在哪里？我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城郊养老院。”
养老院？
傅灵眉头突突地跳着，“爸爸为何会去那里？”
管家叹了口气，“丫头，你入狱后，姑爷，噢，是顾先生，用手段让傅氏一夜破产。
老爷看过你之后，回来郁郁寡欢，半夜摔倒中风偏瘫了。
我把老爷送到养老院，起码那里有护士可以照顾他。”
傅灵眼眸瞪得圆溜溜，迷惑地问道，“妈妈和弟弟呢，为何不管爸爸？”
管家低沉的声音带着幽怨和无奈，“夫人为了保住娘家产业，与傅家划清界限，跟老爷离了婚，带着小少爷出国了。”
傅灵站在原地直接石化。
傅家被顾楚山那个恶魔折腾的分崩离析，妻离子散，家不成家了。
顾楚山！顾楚山！顾楚山！
他一定要这么狠心，赶尽杀绝嘛！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努力抑制着泪水，“陈伯，能不能现在带我去看爸爸？”
就在这时，手机那头传来‘汪汪汪’的狗叫声。
傅灵一个激灵，问道，“陈伯，您在哪里？”
陈伯在傅家工作了30年，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傅家就是全部。
他扭头扫一眼狗圈，撒谎道，“丫头，我在农庄当总管，稍等，我给老板请个假，就去家门口接你。”
傅灵点点头，“好，我等你。”
过了一个多小时，管家风尘仆仆赶来。
远远看去，穿着深蓝色长衫，身上飘来一股说不上的臭味。
那个昔日站在别墅门前，一身高档西服，温文尔雅的老者不复存在。
站在傅灵面前的是苍老无比，头发全白，佝偻着背的迟暮老人。
傅灵心里凉飕飕的，因为她得罪了顾楚山，连傅家的老管家都糟了难，苦涩之味翻滚着，比吃了黄连还难受。
她急切地想去养老院见爸爸，寒暄几句，就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城郊。
进到院子，傅灵忍不住皱着眉头，条件太差了，碍于陈伯，她没有说什么。
当看到爸爸傅子龙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头发如草窝缠结，身上发出一股股的腐烂恶臭味，傅灵强忍的倔强和傲气荡然无存，趴在床头嚎啕大哭。
管家心疼地落了泪，左右挪着步子，嘴里小声絮叨，“对不起，都是我无能，挣不上几个钱。”
哭声引来护士，看见管家，冷言冷语，“傅子龙的费用已经欠了三个月，月底不续费，立刻腾地方。
这里是养老院，不是福利院。再说，病人情况越来越严重，最好送去医院，在这里只有等死的份儿。”
护士的话非常难听，昔日挥金如土的傅灵紧紧地咬着唇，瞬间意识到钱是如此重要，可以决定爸爸的生与死。
倔强的小脸仰了起来，对着管家宽慰一笑，“陈伯，明天我就去找工作，尽快把爸爸送去医院。”
离开疗养院，陈伯把傅灵带到了出租屋。
房子离养老院很近，只有一间屋，洗澡和卫生间全是公用，“丫头，我的工作包吃住，你先委屈一下住在这里。”
傅灵的眼圈红了，尽管简陋，好歹也是家呀。
她拉着管家的胳膊，“陈伯，等找到工作，挣了钱，我养你和爸爸！”
管家乐呵呵地笑着“好，丫头回来，傅家又有了希望。”
第2天，傅灵就联系了几家猎头公司。
要把爸爸送医治病，必须找收入高一点的工作，可因为档案里的污点，连大企业集团的初试都通不过。
傅灵虽是富家千金，自小聪明伶俐，爱学习，是名校毕业的金融学高材生，加上样貌长得好，很招人喜欢。
她决定退而求其次，去一些中型企业竞聘。
万万没想到，整整一天都在吃闭门羹。
傅灵走投无路，厚着脸皮登门拜访爸爸的老关系。
那些长辈曾经都是傅子龙的合作伙伴，昔日家里的酒食常客，然而听闻傅灵来了，个个都如躲瘟神一样避着她。
运气不好被傅灵堵住的，也都不假辞色地敷衍她，公司不缺人，逼得不行，直言她做过牢，而且还是因为窃取商业秘密，这是用人大忌。
傅灵百口莫辩，气的胸口疼。
都是顾楚山把她害成这样！
欲加之罪何患词穷，可她没办法，法院的判决就是盖棺定论。
有点规模的公司不要她，那就自降身价去小微企业，傅灵开始了电子简历投递和现场参加毕业生招聘会的艰难历程。
一周后，终于有了眉目。
一家纺织服装加工厂需要开拓海外业务，傅灵懂多国语言，又懂经营管理和资本运作，各方面条件都出类拔萃。
老板感觉捡到个宝，不用面试，直接上岗。
万事开头难，傅灵又找到了希望。
她用仅有的一点钱，购置了得体大方的套装西服，把头发盘起来，干练又睿智。
谁知，到了上班地点，门口保安听说是她，连门都不让进。老板的电话也一直拒接。
傅灵不甘心，爸爸和陈伯都需要钱，她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要给个机会，绝对不会让老板失望。
她倔强地在工厂门口从早晨站到傍晚。
夜幕降临，看着门前的瘦弱女孩，老板心软了，打来电话，直言，“傅小姐，昨晚顾氏吩咐，任何公司都不能雇佣你，我们是小企业，得罪不起大老板……”
站在川流不息的路边，傅灵擦干眼泪，告诫自己，不许哭。
不在压迫中灭亡，就在压迫中奋起反抗！傅灵心里的那团火，未能熄灭，反而越集越旺。
顾楚山！顾楚山！顾楚山！
怎么就不能放过她呢？
傅灵拿起电话，打给了顾楚山。
似乎知道她的意图，偏偏不接。
没胆的男人！
傅灵火冒三丈，委屈又难过，可她心里的那股傲娇性子，让她的头依旧昂着，径直朝商业街顾氏集团大楼走去。
她要问问那个男人，有完没完，怎样才肯放过傅家，放过她！
三年前她每天都会来这里，保安并不知道傅灵坐牢的事，恭敬地请她进去了。
傅灵来到总裁专用电梯，伸出食指一按，门竟然开了。
呵，顾楚山太大意了，竟然没把她的指纹从系统里删除。
电梯直达顶楼，站到总裁办门口，傅灵犹豫了片刻。
这样会不会有些唐突？
随即想到，顾楚山赶尽杀绝，不给她一点退路，尤其是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爸爸，缚灵不顾后果地举着拳头砸门，“顾楚山，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