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汤姆的第一次
“咔哒——”
伴随着一声脆响，原本安静的加热熔炉，开始发出机械版的响声。
齿轮转动着，摩擦着，很快就溅射出第一缕火花。
当汤姆按下第一个按钮的时候，储存在容器中的深绿色液体，流入熔炉地步，触碰着火花，一瞬间划破磅礴的能量，不停的翻涌着。
这些液体是魔道工程的产物，据说融合了多种矿物质，是加热熔炉的“燃料”，能够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而加热熔炉的最大作用，就是稀释和转化这些能量，将它们化为源源不断的热能，用来支撑魔药炼成。
魔力勾勒的火焰，是不稳定的，在几千年的魔药炼成中，魔药师们就已经放弃用自身的火焰来控制热量。
第一阶段的加热温度在1650度。
类似于煤气自然燃烧时能够达到的外焰温度（焰心温度800--1000度，边焰温度1300--1400度，外焰1650度--1700度）。
很快，烧杯中的清水就沸腾了起来。
哈鲁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汤姆，把稍微的位置往上挪一些，太靠近加热熔炉的话，会影响虫叶草的效果。”
汤姆点了点头，问道：“现在就放虫叶草吗？”
“不，现在还太早，空气中的水蒸气太少了。”
哈鲁站在旁边，不急不慢的等待着，过了半分钟才说道：“就是现在，用小调羹取半勺虫叶草。”
汤姆手忙脚乱的拿起调羹，从小盒子中舀出一些虫叶草。
“好像太多了……”
汤姆摇了摇头，又拨出去一些，这才将虫叶草放进烧杯。
虫叶草的生长过程很奇特，一开始的虫叶草只有一片叶子，第二年开始，虫叶草就会长出第二片叶子，此后每年都会多出一片叶子。
只有四片叶子以上的虫叶草，才能作为魔药的材料。
这个小盒子中装载的，就是虫叶草碾碎的碎屑。
青色的虫叶草碎屑在水中漂浮这，散发出一股奇特的味道，闻起来很香，仿佛精神都舒展了开来。
汤姆看得微微有些出神。
“不要分心，注意虫叶草的颜色！”
不愧是哈鲁，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绝对的冷静。
此言一出，汤姆登时清醒了过来。
四叶草是能够麻痹神经感知的药草，即便是挥发出的气体，都能够让人放松心神。
汤姆暗暗感慨，提高了警惕。
在沸水持续恒定的温度下，四叶草的青色逐渐褪去，将清水染成淡淡的青色。
而碎屑本身，逐渐开始泛起黄色。
当这些碎屑全部转化为青色的时候，哈鲁提醒道：“快将酒精放进去，就是现在！”
“哦哦！”
若不是老哈鲁提醒，汤姆都快忘了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材料放进去。
果然，他的记忆能力也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能派上用场，一旦慌乱的时候，就会有些应接不暇。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唯有不停地实验，才能彻底悟透真理的存在。
汤姆心中想着，手上却也不慢，飞快的将酒精添加进入烧杯。
烧杯中顿时传来脆响，变色的虫叶草似乎和酒精互相交叉，产生了剧烈的化学作用。
“快关掉加热熔炉！”
哈鲁的声音及时响起。
汤姆有些着急的找着开关，一巴掌拍了上去。
啪——
加热熔炉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齿轮的转动声变得缓慢起来，温度很快就降了下来。
“把烧杯拿走！”
“哦哦！”
汤姆连忙用手摸了过去。
“啊——”
滚烫的烧杯表面起码有着数百度的高温，汤姆刚刚碰上表面，就感觉到一股剧痛传入脑海。
烧杯顿时脱手而出，跌落在实验台上，发出碰撞的脆响，歪倒了身子。
烧杯中还未成型的魔药材料，全部淌了出来。
“疼疼疼疼疼疼疼……”
幸好手上戴着凝脂手套，隔绝了一部分温度。
即便如此，当汤姆忍不住脱下手套的时候，除了小拇指外的其他几根手指的指头部分，都已经肿了起来。
悲剧来的太过突然，让汤姆有些措手不及。
“对不起……哈鲁导师，我没想到……”
“汤姆，不要动。”
哈鲁双手一拍，口中念动着咒语，空气中的水元素凝结成一颗水珠，紧接着逐渐变冷，化为冰块。
“把他放在手上，先孵住伤口。”
“嗯！”
汤姆羞愧的不敢直视哈鲁的目光。
他正在为自己的愚蠢行为而羞愤自恼，没想到第一次制作魔药，就出嗅了，还是这么丑陋的方式。
汤姆恨不得钻在地缝里，不让任何人看见他的难堪。
“汤姆，不用自责，任何魔药师在实验的时候，都有可能会发生意外。”
哈鲁似乎看出汤姆的窘境，拍了拍汤姆的肩膀安慰道：“很多学员第一次的时候也会像你一样。”
“嗯。”
汤姆小声回应着，愈发觉得羞愧难当。
然而实际上，哈鲁显然有着其他心思，并没有展露出来。
这种程度的烫伤，如果是医务室的几名祭祀出手的话，一瞬间痊愈伤口根本不在话下。
对于一名魔药学者，哈鲁觉得有必要先测试一下汤姆的深浅。
结果显而易见，这是个菜鸡到了极点的弱鸡。
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工于心计的少年。
哈鲁现在很怀疑罗伯特的动机。
是专门派汤姆来羞辱他的吗？
想了想，哈鲁否定了这个想法。
“只有等斯洛德的消息了！
在此之前，我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
哈鲁如此想着，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汤姆，你的手已经不适合继续进行魔药实验了。
不过下午还有很多时间，接下来我会亲自示范一次【催眠药剂】的制作。”
说着，哈鲁动用二阶水流术将脏兮兮的实验台冲洗干净。
作为一名魔导师，在魔力元素转换下，哈鲁能够任意施展四阶之下的魔法。
将烧杯放到一旁，直到冷却到常温状态后，哈鲁才冲洗干净重新放回去。
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一脸严肃的看了眼汤姆，哈鲁如此说道：“好好看，好好学！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