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莲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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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白衣人不良于行

皇甫依莲想至此,缓缓起身,也不敢再看白衣人,更不敢说话,跃身而去,留下一抹优美的白弧。白衣人没做任何表示,又继续运功调息。

许久,方忆恒回来了,见白衣人还是坐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位置,闭目静神,可皇甫依莲却失去了踪影。方忆恒不由奇怪,至白衣人身边道:“喂,你睡着了吗。”

白衣人睁开眼道:“回来了就送本公子去集镇。”

方忆恒道:“现在还不行,药是采齐了,但还得给大娘送去,等她服了药脱离了危险我才能送你走。”

白衣人深吸口气,尽量抑制怒气,现在也能明白皇甫依莲面对方忆恒时那种气愤难当怒火中烧的心情,对于一个总不听话,总能找很多借口,总要反驳自己的人,没人会不生气,耐着性子问道:“那要等到何时?”

“这我不知道,最晚明天吧,可以吗。”方忆恒道,“这样吧,等明天把你送回去,我不要你的报酬了,算是对耽误你时间的补偿。”

白衣人想到现在自己得依靠着方忆恒,不能硬来,便只得妥协:“好吧,明天就明天,不过不能食言。报酬还是会给你。”

方忆恒点点头,又想到:“哎,对了,皇甫姑娘呢。”

白衣人眼中闪过一抹厌恶,道:“她走了。”

“她走了?”方忆恒不敢相信,又有几分欣喜,“她真的走了,那太好了,这几天都被她黏得够呛,总算走了。”长长松了口气,避免了做奴仆的危险,可又觉得不对,道:“她怎么会突然走了呢,是自己走的吗,不会是……是你把她逼走的吧。”小心问道。

“不错。”白衣人道坦然回应,没有丝毫避讳,“本公子给过她机会,她却得寸进尺。看到地上这团粉末了吗。”指着玉簪化作的粉末。

方忆恒奇道:“这是什么东西啊。”夹着一点在鼻子前闻闻,有股淡淡幽香,没其他特别。

“这是她头上的玉簪,趁我不备,想偷袭我。”白衣人淡淡道。

方忆恒一愣,不知该说什么,这皇甫依莲可真够大胆的,是该说她莽撞无知呢,还是太骄纵忘形,怎么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以为白衣人说要杀她只是挂在嘴边是闹着玩的吗,真是蛮横过了头。现在白衣人留她一命算是她的造化,只愿以后都别再碰到她了;可话又说回来,以皇甫依莲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会回来找白衣人的麻烦。

方忆恒不禁又同情地望着白衣人,道:“你就这样把她打跑了,不怕她回来找你的麻烦吗,她可是很难缠的。”好心提醒。

白衣人不以为然,淡淡分析道:“看她长相不凡,但娇蛮无礼,而你又叫她皇甫姑娘,那她应该就是被誉为江南第一美人的皇甫依莲吧。她身后只不过就是有一个申庆门撑腰,最多也只能在这钱塘县掀起一番小风浪,还不能拿本公子如何。”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敢找本公子的麻烦,让她有命来,无命回,本公子从来都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真是狂傲,这是白衣人给方忆恒的印象,方忆恒不由问道:“你……来头很大吗,申庆门在你眼中都不值一提。”

白衣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本公子的身份以后你自会知晓,反正一个小小的申庆门本公子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十几年前‘江南四门’中的莲花门顷刻间便被灭门,若申庆门把本公子给惹急了,我也可以让申庆门步莲花门的后尘。”

方忆恒不禁浑身打一个寒战,怎么这白衣人和皇甫依莲一样,说起杀人的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皇甫依莲给他的感觉最多只是胡闹和霸道,这白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威气证明他确实有这个能力。方忆恒没再往下说,转移话题道:“走,我先背你回去吧。”

白衣人看了他一眼:“你是知道本公子的腿有问题。”方忆恒从头到尾都没对他的不站起来有任何的好奇心,现在还很自然的说要背他,就证明其早已知道。

方忆恒道:“我给你运功的时候觉得你丹田里有东西堵塞住,压迫了你的双下肢筋脉,内力进不去。而且我又会医术,所以能看得出来你的双腿不能动。”

白衣人问道:“你练的是什么内功。”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方忆恒道:“对不起,这个不能相告。”白衣人便没再追问,知道欲速则不达,他比皇甫依莲要有谋略,且沉稳很多,只要把这个人留住,要知道是迟早的事。

方忆恒如果知道白衣人的想法,估计打死也不会救他了。

而现在方忆恒想到没能回答白衣人的问题,心中还有些小小的愧疚,又想到他双腿的事,安慰道:“我觉得你双腿的问题只是暂时的,只要去除你丹田的异物,下肢便能活动自如,所以你不必担心,一切都会好的。”说完冲他莞尔一笑,如冬未春临,百花齐放。

白衣人心中划过一抹莫名的暖流,点点头未说话。其实这句话有很多人对他说过,但只是以陈述事实的方式告诉他,而这么多年了却又始终找不到办法,他也渐渐变得心灰意冷。

现在方忆恒是以安慰鼓励的方式告诉他,让他有些希望,相信未来,尤其是在他这次内力逆流乱窜发作的时候,方忆恒竟然可以帮他调息,这更让他对方忆恒有几分看好,心中的郁结也微微放开。方忆恒蹲在白衣人身前:“来吧,我背你。”

白衣人便将上身倚在方忆恒背上,不知心中是何滋味,他被无数的人背过,可都是些身强体壮的人,但今天的方忆恒却身材瘦小,伏在他背上真是说不出的别扭,感觉像自己在欺负压迫人一般。当然,遇到这种事情任何人皆有芥蒂。

方忆恒费力的将他背起,一步一步慢慢前行。白衣人突地似觉察到有什么异样,不由脸部微红,双眉紧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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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回来了。”小乞丐见气喘吁吁的方忆恒背负着白衣人出现在眼前,欢呼雀跃,如获救星。可看到白衣人又很奇怪,道:“怎么是一个漂亮姐姐陪你出去,却换成了一个英俊哥哥回来了。”

方忆恒累的不想解释,吃力道:“小兄弟,快来帮哥哥一把。”

小乞丐忙上前帮助方忆恒将白衣人卸下来,二人扶着白衣人入破庙。

庙内惨败凌乱,脏乱不堪,白衣人眉头始终不展。二人将他扶至干草上盘膝坐好,白衣人冷冷道:“在外呆着也比在这儿好。”

方忆恒坐下喘着气,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缓缓道:“你先委屈会儿吧,外面那么热。”说完就躺了下去,疲劳不堪,就想好好休息。

可又瞥见不远处躺着的一动不动的妇人,方忆恒强打起精神,还是救人要紧,坐起身转向小乞丐道:“小兄弟,你先给这位大哥点东西吃,我去给你娘熬药。”

“等等——”白衣人叫住他,“带我去外面,这里确实……”环顾四周,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方忆恒极为无奈,蹲下身道:“兄台,我是真的没有力气搬动你了,你就委屈一下在这里休息好不好。”

白衣人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在自己眼前,竟有些局促,忙道:“好,你去吧。”

方忆恒点点头,站起往前走。可刚走几步,白衣人又说话了:“你恢复些力气就来背我,这里面确实太臭了,本公子有些洁癖。”

方忆恒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摇头,暗道:“这大家公子就是不一样,臭毛病规矩一大堆。刚送走了一只虎,现在又来一头狼,真心不想和这种人呆在一起,等明天把他送到集镇,就离他们远远的,永远不接触为好。”快步走出破庙。